“快放開我家少爺!”唐正眼見此景,不得不忍住身上的疼痛,再次衝上前,連同其他的幾個護衛也都一一衝到陳子昂的身前,連帶著刀刃泛光,隻劈陳子昂的肩膀。


    陳子昂一時間被四五個人圍攻,周遭全是刀劍順斬之時帶起的勁風……錢炳文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任由唐正等人擊中陳子昂,反而抬起刺骨劍,三下五除二便將這幾人全部擊開。


    杜長軍的護衛東倒西歪的倒在地上,一個個抱著肚子不停的呻吟,剛才就給這幾人造成了很大的傷勢,此刻被錢斌文又擊倒,顯然已經沒有了行動力。


    也不知道這群人是裝出來的,還是確實不能在戰鬥了……


    茶鋪的老人自從杜長軍鬆開他的脖頸之後,便佝僂著身子,趕緊護著他的老伴躲到了屋子後麵去。


    眼看外麵刀劍飛舞,老人的臉上出現心疼和焦急之色!


    “老天爺,我兩口子哪裏得罪您了,卻要讓這樣的禍事發生在我們兩個老人的身上,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茶鋪的老人護著自己的老伴,歎氣一聲不免說道。


    杜長軍被陳子昂握住衣領,從地上戰戰赫赫的站了起來。


    陳子昂看著眼前這位,自稱是鎮江府知府兒子的人,半晌之後,卻伸手往前一推,杜長軍如麻袋一般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若真是鎮江府知府的兒子,恐怕你爹的臉都讓你丟盡了,沒想到堂堂鎮江府的知府會生出你這樣一個軟弱無能的兒子!酒色之徒,真是窩囊……”


    陳子昂越看這杜長軍,越發覺得此人讓他極其厭惡,不僅狂妄自大,卻又膽小無比,更是心思歹毒……


    看杜長軍長的倒很英俊,隻可惜卻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軟蛋,真可謂是人不可貌相。


    也不知道多少的女子被杜長軍的淫威所欺壓,可那些女子都忌憚鎮江府知府這個名聲,卻是敢怒不敢言,就算自己被玷汙了清白,也無處去說理。


    想來有很多的女子因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含恨而死吧!


    這些不僅不讓杜長軍感到愧疚,反而越發助長了杜長軍的囂張氣焰,恐怕鎮江府裏麵,沒有哪個人敢欺負杜長軍,甚至杜長軍走在路上,恐怕也沒有一個人敢攔住杜長軍!


    致使杜長軍嬌生慣養之下,養出這樣一幅貪生怕死的模樣。


    倘若不是陳子昂不想殺人,此刻這杜長軍早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本少有眼無珠,得罪冒犯了二位大俠,望二位大俠開恩,繞過本少這一次……”杜長軍眼見陳子昂不吃硬的,立刻嘴臉一變,改為軟的。


    一時間杜長軍一口一個大俠的祈禱陳子昂繞過他。


    陳子昂被這杜長軍逗樂了,看著人模狗樣的杜長軍,陳子昂忽然間氣都不打一處來,再次抓住杜長軍的衣領,將抓住杜長軍衣領的手直接向前再次一推!


    這一次陳子昂使出了一些力氣,杜長軍摔倒在桌子上,重重的壓在了桌子上,原本就很脆弱的桌子應聲斷成幾截。杜長軍摔倒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大俠饒命……”杜長軍依舊一副低聲下氣的模樣,像是真的懇求陳子昂繞過他,連身上磕破的皮肉都沒有去管。


    殊不知此刻的杜長軍心裏將陳子昂已經狠到了骨子上,若是有可能,他一定會將陳子昂抽皮剝筋,五馬分屍,剁成碎泥……


    從未有過的羞辱感從杜長軍的心裏爆發開來,他此刻心裏已然發起毒誓,若是今日能夠安全退去,定會讓父親全府通緝此人,更是讓杭州知府也幫忙,參與其中。


    他就不信有著官府的人出麵,一個小小的江湖野人,能夠逃得了性命……


    若是還不行,杜長軍大不了可以花重金請江湖上的殺手,來要了陳子昂的命。


    他就不信這程子昂實力有那麽高,他身為鎮江府知府的兒子還對付不了。


    對於杜長軍心裏想什麽,陳子昂卻不清楚,此刻他卻看向錢炳文。


    “陳兄,要不要將這群人殺了,永絕後患……”錢炳文態度很堅決,至始至終他都覺得這群人該死,既然已經得罪就不能這樣放走對方。


    杜長軍等人嚇了一跳,紛紛警惕起來,看著錢炳文,沒想到眼前這人心更狠。


    杜長軍雖然口口聲聲求饒,但若是對方真的打算將他們擊殺幹淨,杜長軍也不會坐以待斃,最起碼也要拚死反擊,讓他的手下去送死,自己獨自逃走。


    陳子昂聽了錢炳文的話,卻搖了搖頭,他身為醫生,本是救死扶傷之人,雖說不上是什麽聖人,但陳子昂也沒想過濫殺無辜這麽多人。


    “多謝大俠寬宏大量,我等這就離開,絕對不會再來叨擾兩位大俠……”杜長軍聽聞陳子昂所說,立刻躬身說道,不僅帶著唐正幾人朝著外麵走去。


    便要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慢!”突然間,陳子昂轉過身,看著杜長軍幾人的背影喊道。


    錢炳文眼睛眯起,手放在了劍柄上。


    “大俠,您還有什麽吩咐?”杜長軍幾人嚇了一跳,向前走的步伐緩緩停下,以為陳子昂改變主意了,不僅忐忑之下,小心的問道。


    “這茶鋪本是這兩位老人家經營生活的,此刻被你們打碎了這麽多,你們難道就想這樣一走了之?”陳子昂卻看著滿地的瓷器碎片,不免問道。


    聽聞此話,眾人的臉色卻變化不一,錢炳文卻是詫異之下,收起了放在劍柄上的手,茶鋪的兩位老人則有點不知所措,沒想到陳子昂會這樣說。


    至於杜長軍幾人卻是鬆了口氣,不過杜長軍內心卻更加記恨陳子昂了,心裏誹謗到‘我們哪裏有破壞過這些桌椅瓷器,還不是你們幾人所損壞的?’


    當然,這句話,杜長軍可不敢說出來!


    也不知從何時起,杜長軍都沒有吃喝東西付過錢了,今日的這個羞辱他一定不會忘記。


    杜長軍朝著身邊的唐正使了個眼色,他可不會付錢給陳子昂。


    “老人家,這裏是三兩銀子,給……”


    唐正無奈之下,從懷裏掏出三兩碎銀,將其放在桌子上。


    “堂堂鎮江府知府的兒子,卻這般寒酸?三兩銀子就想賠了?”陳子昂看著杜長軍,不免笑道。


    “哼!”杜長軍心裏憋著一股無名火,眼看就要爆發出來。


    唐正咬牙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十兩碎銀丟到了桌子上。


    “走!”杜長軍咬牙切齒的喊道,走到了拴馬的地方。


    “留下三匹馬,不然就留下一條腿,你們選擇一個吧!”陳子昂卻說道。


    正打算解開拴住馬的繩子的杜長軍,雙手握成了拳頭,咯吱咯吱聲響不停。


    “你別欺人太甚!”唐正眼見此刻杜長軍模樣有點難看,不僅朝著陳子昂喊道。


    陳子昂不言,目視著杜長軍,伸手出拍著自己的雁白劍。


    錢炳文更是懂了陳子昂的意思,不免冷笑著說到:“那就將腿留下!”


    雙方僵持一會,唐正卻不敢動手,悶聲之下咽下這口氣!


    杜長軍吩咐自己的手底下三人,留下三匹馬!於是七人騎著四匹馬,杜長軍自己騎一匹馬,剩下的六人,每兩人騎一匹馬,他們七人順著官道朝著杭州城而去。


    杜長軍在馬鞍上還迴望了一眼陳子昂,撂下一句狠話。


    “姓陳的,你們三人給本少記住,這個仇本少一定迴報,到時候定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話未說完,人已經消失在遠處,揚起一地的灰塵,彌漫在官道上。


    “陳兄,這種貨色,早殺了不就了事了,現在又多了一個仇人!”錢炳文搖了搖頭,不僅在陳子昂的耳邊小聲說道。


    “我們又不是劊子手,用不著殺心那麽重……”陳子昂卻說道!


    對於這種威脅,陳子昂理都沒有理會!他反而走到茶鋪裏麵,攙扶著茶鋪的老兩口出來。


    “老人家,實屬抱歉,我們三人也沒曾想到,在此不過喝杯水而已,卻給您添了這麽多的麻煩,我在這裏給您二老賠罪……”陳子昂朝著茶鋪的老兩口拱手賠禮道歉的說到。


    錢炳文和於瑤也都一臉歉意的模樣,形同陳子昂一般,給其道歉。


    本來這件事情因他們三人而去,牽連到了這兩位老人,於情於理都要向這老兩口賠禮道歉一番!


    “不礙事,三位不用給我老兩口道歉,倒是你們三人可有傷到?”茶鋪兩口子露出慈祥和藹的笑容,朝著陳子昂二人問道。


    陳子昂幾人緩緩搖了搖頭,卻看著老人脖子上的一道血線,是剛才杜長軍匕首所造成的傷害,斯斯鮮紅的血液順著脖子流下來。


    眼見此景,陳子昂立刻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包小藥包,將其遞給了茶鋪的老人。


    “老人家,這是我配置的止血散,可以止血化瘀,您拿著將其塗抹在自己的脖子上……”


    茶鋪的老人看著陳子昂遞過來的小藥包,臉上露出猶豫之色,像是征求似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婦。


    “老頭子,拿著吧,這位小兄弟也是一片好心……”老婦看了一眼陳子昂卻說道,示意老人收下。


    陳子昂不知道這老人家為何沒有接過他遞過去的止血散,不免笑著說到。


    “老人家,您不要誤會。我是一名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本職,這點您放心,這包止血散不是別的東西,是專門治療流血傷勢的……”


    聽聞此話,茶鋪的老人這才收下,然後將其代開,將止血散塗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一股清涼之感頓時襲上老人的全身,順坦無比!


    “老人家,這個您也收下,給您這裏造成了這麽多的麻煩,實屬抱歉……”陳子昂拿過桌子上的那十兩碎銀,遞給了茶鋪的老人。


    “這種不義之財,老頭子我不能收……”茶鋪的老人擺出一副不願收下的模樣,像是心裏有所顧忌。


    “老人家,您不要有心裏壓力,這些銀子是那杜長軍賠償您的損失,而且杜長軍在這裏吃了個小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您拿著這些銀子帶著您的老伴趕緊離開這裏吧,免得那杜長軍歸來,牽連到你們二人……”


    陳子昂苦口婆心的說到,示意老人將銀子收下,並且還勸著二人離開這裏。


    這倒不是陳子昂無的放矢,卻是他經過深思熟慮考量之後,心裏想道的。


    杜長軍敗在他的手中,對於受到的侮辱,定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再次帶人前來,若是等那時候杜長軍再到這裏,他們幾人離開,那杜長軍找不到他們幾人的蹤跡。


    以陳子昂的估計,那杜長軍一定會暴跳如雷,將此件事情的仇怨發泄在這老兩口的身上。


    輕則茶鋪被毀,重則有可能讓這兩位老人失去性命。


    茶鋪的老人還是不願意收下,他們兩口子經營茶鋪多年,也沒有賺到過這麽多的銀兩,現在一下子讓他們兩口子拿著這麽多銀子,心裏卻是一時間接受不了。


    倒是於瑤通情達理,走到老兩口的身邊,一口一個的老爺爺、老婆婆的叫著,勸著兩位老人家。


    老兩口不僅被於瑤逗笑了,心裏安心不少,最終茶鋪的老人才收下銀子,表示會離開這裏。


    “三位客官,小老兒的家就在離這個方向十來裏遠的一處小村莊之中,三位不妨到小老兒的村莊裏麵暫住下,明日再啟程?”小老兒收下銀子之後,伸出手臂順著一個方向指著,並且說到!隨後邀請陳子昂三人。


    對於茶鋪老人的好意邀請,陳子昂卻婉言拒絕了,不說自己三人要趕路,前往下一個驛站之地。


    光是他們三人得罪杜長軍這件事情,陳子昂三人就不能前往這兩位老人所在的村莊!


    杜長軍主要憤恨的還是他們三人,這兩位老人若是不在這裏的話,料想那杜長軍也不會去理會這兩位老人,這樣一來,兩位老人反而還更安全些。


    陳子昂委婉的拒絕了老人的邀請,也將裏麵的緣由說了出來。


    這茶鋪的老人也是知曉事理之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也就沒有再邀請陳子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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