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韓澈還碰見了自己的大哥韓清,對方臉色也不好看的衝著大門處走去,兩人在道路上相遇,隻是麵上相互問候了一下,便同時移步到大門處。


    果然韓澈與韓清二人見到門外站著一男一女,那位男子穿著一身華麗的服飾,並非飛魚服,身材修長卻又覺得孔武有力。腰上別著一把繡春刀,刀鞘華麗,有金屬之感傳來。


    “閣下是錦衣衛千戶?”韓清帶著疑問的神色問道,雖然麵前的男子身配繡春刀,但他還是不太確定。


    隻見男子隻是淡淡的看了韓清一眼,隨即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一個銀色令牌,上麵寫著‘錦衣衛千戶李慎習’。


    “李千戶大人造訪我韓府,真是我韓府的榮幸......”韓清一見令牌,眼神瞳孔一縮,立刻率先一步,朝著站在門外麵的男子笑臉相迎的說到。


    陳子昂望去,卻見門外站了兩人,女子自然是那李佩琳,身邊的男子他則不認識,長得很有威嚴感,對方身上一股淩冽的氣勢,陳子昂也察覺到了,像是經常刀口舔血的人一樣,有股陰冷的煞氣傳出。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時任錦衣衛千戶一職的李慎習,也就是李佩琳的三哥。


    “你是?”李慎習手放在自己腰上的繡春刀之上,問道。


    “韓府韓成大兒子韓清,見過錦衣衛千戶大人......”韓清躬身行禮道。


    韓澈等人也相繼行禮,唯獨陳子昂以及於瑤站在後麵,筆直身子,並未像韓府的眾人一樣,行禮。


    李慎習看在眼裏,眼中眼珠子一轉,手鬆開了腰上的繡春刀。


    “行了,不用多禮!”李慎習擺擺手,示意他們起身。


    “你是何人,為何見了錦衣衛千戶不行禮?”李慎習從韓清和韓澈兩撥人中間走過,到了陳子昂的麵前問道。


    “在下陳子昂,山野村夫一個,未曾見過世麵,不懂這些禮節。”陳子昂語氣不卑不亢的說到。


    “山野村夫嗎?倒是說的很貼合實際,既然不懂李姐,不妨我教你禮節!”李慎習看著陳子昂的臉,除了略微俊朗之外,別無任何特別之處,既沒有書生氣,有沒有將領氣勢,不知道小妹為什麽會看上這樣一人。


    “這恐怕要讓千戶大人失望了,我對於向他人行禮毫無興趣,除非對方異常讓我尊重!”陳子昂看著略微高他半個頭的李慎習說到。


    這一句話將韓清和韓澈的心都嚇到了嗓子眼上!


    “口氣不小,不如我來試試你這山野村夫實力如何吧!”李慎習說罷,身子如幻影一樣,在陳子昂身前站立,一掌拍出!


    “好快!”陳子昂瞳孔一縮,暗道一聲,沒等他反應過來,李慎習一掌便已經到了其身前,一股巨大的勁風直衝他的麵前。


    危急時刻,陳子昂冷靜許多,他左手伸出,一掌相迎。


    “嘭”的一聲,兩人麵色都是微微一變,陳子昂神色變的最大,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隨即左手將《金剛爪》第一式出招,冠力鶴爪想要扣住李慎習的手腕。


    不料李慎習反手也是一爪相迎,再次一聲碰撞聲,兩人手掌像是握手一樣扣在一起。


    陳子昂來不及多想,卻發現掌心有著一股內力竄進他的身體,陳子昂冷哼一聲,內力調動。像是同步的一樣,李慎習和陳子昂雙雙鬆開爪,兩人手掌相互拍在一起,受到巨力的反衝,同時後退開來,隻是陳子昂退了兩步,李慎習隻是退了半步而已,孰強孰弱一招見分曉!


    韓澈和韓清相互看了一眼,臉色雖然微微變化,但都識趣的沒有前去阻攔。


    他們兩個不清楚這位錦衣衛千戶的脾性,萬一對方正在興頭上,他們兩個去阻攔了,豈不是打擾了人家的興致......


    “倒是有點實力!”李慎習把玩著手中的繡春刀,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並未拔刀和陳子昂較量。


    陳子昂緊繃的心暫時放了下來,也悄悄的鬆了口氣,剛才交手不過一瞬間,卻讓陳子昂很確切的感覺到了兩者之間的差距。


    他的實力和這位錦衣衛千戶還是相差很多。


    “你做什麽,幹嘛打他!”李佩琳這時候帶著生氣的語氣喊道,從剛才的茫然之中蘇醒,立刻繃著臉上前,拉住李慎習,責怪的問道。


    韓澈和韓清麵色通通一變,這位男子可是錦衣衛千戶,實力之高,權力之大,不是他們能夠得罪起的,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竟然敢和對方這麽說話,眾人不僅發出一個疑問‘不怕死嗎?’


    “沒弄什麽,和這位陳子昂過過招而已,看把你大驚小怪的......”李慎習隨性的說到,一點也不在意李佩琳頂撞他。


    “誰讓你和他過招了,三哥你實力這麽高,他那點實力怎麽打得過你,你這不是欺負人嗎?”李佩琳不樂意了,手叉著腰,一根玉指指著李慎習的鼻頭質問道。


    聽聞這話,陳子昂心裏不樂意了,什麽叫他那點實力?


    “你這丫頭,就隻是過過招而已,又不會散架,看把你嚇得。連胳膊肘都往外拐了......”李慎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搖頭苦笑著說到。


    剛才還滿頭黑線的韓澈與韓清眾人,現在終於是搞清了這一男一女之間的關係,不僅都暗自鬆了口氣。


    他們可不希望看到這位千戶大人大發雷霆,從而遷怒到他們韓府!


    “你便是李佩琳口中說的那位陳子昂了吧,倒是有點實力,隻是還是太弱了,才封穴層次,穴脈都未曾全部打通,內力也不深厚......”李慎習朝著陳子昂說到,不僅將陳子昂說的體無完膚。


    陳子昂聽得汗顏,這位千戶大人說的一點也沒錯,將他身上的短處基本上全部說出來了。


    “敢問閣下是?”陳子昂不確定的問道,他清楚的聽見李佩琳喊眼前這人叫三哥,但陳子昂的腦袋有點發悶,沒反應過來。


    “錦衣衛千戶,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你難道看不到我腰上的令牌?”李慎習狐疑的看著陳子昂,是不是腦子壞掉了,隨後淡淡的說到。


    陳子昂滿頭黑線,他想問的是你叫什麽字,你這算什麽迴答......


    “這是我三哥,李慎習,時任錦衣衛千戶所千戶一職,駐紮在這杭州府,總領整個杭州府的錦衣衛......”李佩琳帶著笑容的給陳子昂介紹到,臉上喜滋滋的,一股驕傲感從她的臉上流露出來。


    “原來如此,在下陳子昂見過千戶大人!”陳子昂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才行了一禮。


    “你這小子,剛才還說著山野村夫不懂禮數,怎麽現在倒是懂的規矩了...”李慎習不免笑著說道。


    陳子昂隻是笑笑,並未說話,若是這李慎習像一開始那樣,表現得專橫跋扈的話,陳子昂可不會向他行禮。


    隻是這片刻的交談,讓的陳子昂對於這位錦衣衛千戶的性格有了一個重新的認識。


    “千戶大人,這裏涼,不是說話的地方,您裏麵請......”韓清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立刻上前,相邀李慎習前往大堂。


    “客氣客氣,請!”李慎習身上全然沒有什麽架子,很是隨意,一點也不像是錦衣衛千戶,到更像是一位鄰家大哥一樣。


    眾人跟隨李慎習移步到大堂之中,分主次落座,原本應該是由韓清,這位現在名義上的韓家之主落座的地方,被他讓了出來,讓李慎習落座。


    倒是讓的李慎習誇獎了他兩句,隻是讓的韓清為難的是李慎習的那個妹妹,他不知道應該讓李佩琳坐在哪裏,一時間泛起了愁。


    隻不過李佩琳沒有在意這些,直接走到了陳子昂身側坐了下來!


    韓清看了一眼李慎習,見對方並無什麽不滿之後,才鬆了口氣。


    韓清與韓澈坐在兩側,隻是韓澈的麵色卻不是那麽好看,宛如吃了蒼蠅屎一樣難受。


    從剛才起,到現在,他都是一直處於被動的局麵,處處被韓清壓製著,今日好不容易錦衣衛千戶大人造訪,他本想和這位千戶攀上關係,卻不料自己的大哥也有著這樣的打算。


    若是韓清再攀上錦衣衛這條繩子,他韓澈的處境可就相當危險了。


    “李千戶大人,這裏我要向您請個罪,在杭州城這般久,我卻並未造訪過千戶大人的府邸一趟,也未曾探望過千戶大人,實在是我的過錯,還望千戶大人不要放在心上,為表敬意,今日我代表韓家給千戶大人大擺宴席......”韓清站了出來,恭敬的朝著李慎習說到。


    “韓清是吧,不用那麽麻煩,我這次來你府上沒有別的事情,最主要是為他而來!”李慎習直接打斷了韓清的話,反而指著陳子昂說到。


    眾人不僅順著李慎習的手看過去,盯著陳子昂,不知道李慎習找陳子昂做什麽。


    韓澈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是怕陳子昂哪裏得罪了李慎習,這位錦衣衛的千戶。若真是那樣,說不得他就要壯士割腕了。


    韓清的臉色卻是一喜,當日拉攏陳子昂不成,他已經將陳子昂列入必殺名單之中了,若是陳子昂得罪了李慎習,由李慎習幫他們除掉陳子昂,這再好不過了。


    他不僅迴頭和祁垠看了一眼,兩人眼中的想法完全一致。


    “找我?”陳子昂不解,帶著不確定的神色問道。


    “不錯,聽說你在找治療蠱蟲之毒的書籍或者藥方,可有此事?”李慎習開門見山的問道。


    “是有此事,不知道千戶大人為何這樣一問?”陳子昂問道。


    “不用那麽多禮節,我見你比我年紀小,不妨稱我一聲李兄......”李慎習語出驚人,讓的韓澈和韓清臉色一變。


    韓清的臉色變化的尤為之最,不管是聽到蠱蟲之毒,還是李慎習允許陳子昂稱唿他為李兄,都讓他覺得很驚奇。


    陳子昂沉默起來,這李慎習的脾性變化,弄得他有點摸不準李慎習在想什麽。


    “臭子昂,我三哥讓你稱唿他李兄,你就叫他李兄便是,扭扭捏捏做什麽?要知道你可是占了大便宜。”坐在陳子昂身側的李佩琳不樂意了,一推陳子昂,不滿的說到。


    “李兄!”


    “這才對嗎,關於你的事情小妹已經給我說過了,在這裏我還要代替小妹先謝過陳小弟這一路對小妹的悉心照顧。能讓她安然無恙抵達京師......”李慎習帶著謝意的說到。


    “舉手之勞,李兄不必這樣謝我!”陳子昂擺擺手,隨意的說到。


    “我聽小妹說你精通醫術,在打聽蠱蟲之毒。她還特意跑到我這裏來,求著我給你找一找關於治療蠱蟲之毒的藥方和書籍,還威脅我這個哥哥,不答應他的話,就......”李慎習指著李佩琳,給陳子昂說到。


    “哥......”李佩琳微紅的臉直視著李慎習。


    李慎習話說到了一半,便被李佩琳一個眼神打住了,到嘴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自己還是太寵溺小妹了。


    陳子昂朝著李佩琳看去,謝過李佩琳,將這事情記在了心中!


    於瑤看出來了李佩琳的心事,坐到了李佩琳的身邊,兩人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麽。


    “李兄言重了,我隻是略懂一點醫術,可還談不上精通,之所以想要找蠱蟲之毒的藥方和書籍,也全是為了將韓府的韓成給救醒罷了......”陳子昂說到。


    “對了,你說到這裏我想起來了,韓清,你父親受了蠱蟲之毒,是怎麽中的蠱蟲之毒?我若是沒記錯的話,這種蠱蟲隻有南疆之人才能飼養,莫非你父親韓成身上的蠱蟲便是南疆之人投放的?”李慎習帶著質問的神色問道。


    韓清一時間無言,李慎習所說幾乎完全都對,不光是南疆之人放的蠱蟲,那南疆之人還是他的手下。


    “千戶大人說的不錯,確實是南疆之人給父親下的蠱蟲,那些下毒之人簡直是歹毒無比,而且那兩個南疆之人,恐怕現在就在杭州城之中,說不定在某個人的府院上都不無可能?”韓澈見狀,抓住機會,立刻站出來說到,眼神不時的看向韓清,意思不言而喻。


    韓清臉色鐵青,這韓澈分明是抓住杆子往上爬,想要將這件事情說到李慎習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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