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燁兩人朝著整個院子裏麵看去,屍橫遍野,每隔一尺距離便有一具屍體,整個院子都被鮮血染紅,血腥味濃鬱至極,都已經達到了嗆鼻的程度。


    鳳燁兩人身上的傷勢,讓的他們二人現在意識速度都下降了許多。反觀對手,夜一樓的兩個銀牌殺手,比他二人好了太多,身上除了不知道是誰的血之外,並無多少傷痕。


    某一刻不等鳳燁再次喘口氣,銀狼以及和身側的另外一人殺過來,隻見其人未至,但長棍已經到了身前。


    鳳燁顧不得其他,身子後移開來,險之又險的拉開距離,但不等他站穩腳跟,麵前便是一道白光閃過,卻是手持短劍的銀牌殺手殺來。


    劍未到其身前,但劍風卻已然襲到麵前,大驚之下,鳳燁顧不得其他,身子驢打滾躲開攻擊。


    鳳林此時卻和銀狼再次纏鬥在了一起,由於鳳林最引以為傲的蠱蟲未帶,導致他處於被動階段,近身戰本來就是他們這些施蠱之人的短板,以往像他們二人戰鬥之時,都是遠遠的先將蠱蟲放出,在與其纏鬥。


    當然,倒不是說鳳燁與鳳林實力很差,與之相反,這二人實力很高,要知道那一夜偷襲陳子昂之時,他們二人可是和陳子昂交手不落敗,甚至連同和韓澈的人戰鬥都未曾落敗,最後因敵眾我寡才處在了下風。


    隻是他們二人低估了使短劍男子的實力。


    他們二人身上的傷全部是這使短劍之人造成的,那位手持長棍的銀狼倒顯得不足為慮。


    “走!”鳳燁四下看了一眼,眼下形勢不妙,他有一股不好的感覺,於是便朝著鳳林喊道。


    鳳林聽見了鳳燁的喊聲,一劍劈開身前的銀狼,身子後跳三步,不僅站在了鳳燁的身側,兩人忽然一腳踩在身邊斷裂的石頭上,身子衝天而去,便要越過牆頭,落到雲閣樓的外麵。


    眼看就要遁走,誰知手持短劍的銀牌殺手,突然暴喝一聲:“休走!”


    隨即他身體竄出,一腳踩在某個東廠番子的後背之上,借力騰空而起,瞬間到了鳳燁兩人的身後,不管二人震驚的表情,便是一劍劈下。


    “大哥,快躲!”


    眼看劍刃便要劈中鳳燁,危急關頭,鳳林爆喝一聲,突然一掌推開鳳燁,擋在了鳳燁的身後,將鳳燁直接推出了雲閣樓的牆頭,重重的朝著地麵摔去!


    “二弟!”鳳燁半空中淒厲的喊道,雙目血紅!


    卻是鳳林為了救他擋住了短劍男子的一劍,那一劍正好刺穿他的胸口。


    鳳林見自己的大哥安然無恙之後,鬆了口氣,像是做了一件很對的事情一樣。但是他胸口之間傳出的陣痛,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在他的眼前不僅浮現父老鄉親的模樣,以及自己內心的孤獨。


    “哼,你們兩個都跑不了!”短劍男子手中的劍依然插在鳳林的身上,還未拔出便帶著鳳林落在牆頭之上,便要將鳳林一腳踩下去,不料鳳林卻一手緊緊抓住短劍男子的身體。


    “大哥,你快走,一定要活下來!”鳳林滿是血的嘴角大喊一聲,剛喊完這一句話之後,便使出全身的力量,單手一拍自己腰間的小匣子。


    一股細微的聲音傳來,宛若蚊蠅,短劍男子不僅朝著鳳林的腰間看去,隨即臉色狂變,麵上都浮現驚恐的神色,他使勁抽出插在鳳林胸口之中的短劍,欲要離開楓林的身側。


    “你們都給我下地獄去吧!”鳳林眼中露出一抹瘋狂,連吼帶著血從起嘴裏傳出,隨即使出自己最後的力氣,用手指艱難的將腰上的所有匣子打開!


    隻見兩團拳頭大小的黑色物體,懸浮在了鳳林兩人的身前,便迅速的罩在了鳳林與短劍男子的身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鳳林與短劍銀牌殺手的身上,順著皮膚鑽入了血肉之中。


    “二弟,不要!”鳳燁痛喊一聲,想要阻止,卻已經遲了!


    “啊,什麽東西!”


    “啊,我的手...”


    雲閣樓後院之中,突然混亂一片,鳳林與短劍男子雙雙從牆頭上跌落下來,短劍銀牌殺手滿地打滾,被他觸碰到的人便會被身上的蠱蟲感染,那細弱蚊蠅的黑影蠱蟲立刻朝著四周散開,遇到一個人便竄入對方的身體之中。


    隻見被蠱蟲上身的人不是臉上的皮肉開始脫落,就是手臂上的肉消融,像是春天的積雪消融一樣,異常恐怖,不到一個唿吸時間,整條手臂都隻剩下一根白骨了。


    鳳林眼神渙散,已經失去了意識,顯然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被短劍男子一劍穿胸,又被自己的蠱蟲上身,他最後的生命之火熄滅了。


    此時的鳳林看著可是尤為慘烈,他飼養的蠱蟲已經將他的半邊身子弄成了鼓起的膿包一樣,看著讓人反胃又顯得很恐怖,像是隨時都要爆裂一樣。


    手持短劍的銀牌殺手更為淒慘,因為他當時離著鳳林最近,被大部分的蠱蟲上身,導致現在的他雙目之中的眼仁脫落,下巴已經消失,隻剩白骨,全身皮肉都已經腐爛,血肉之中夾雜著黑色的腐臭之水,流淌在地上,手臂隨時都要脫落一樣。


    他倒在地上不停的哀嚎,胸口之處已經出現一個大洞,朝著周圍擴散,淒厲的喊叫聲喊了幾聲,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銀狼嚇了一跳,遠遠的離開,眼前恐怖的一幕,讓他心有餘悸,剛才若是他去追擊的話,說不定現在的他已經和地上的人無兩樣了。


    慘叫聲不絕於耳,那些異常歹毒的蠱蟲不受控製,無差別的攻擊開來,讓的夜一樓和東廠的人一下子死傷了七八位之多。


    “快躲開,那是南疆蠱蟲,沾之必死,歹毒無比......”陶執事在一旁目睹了這個場景,不僅喊道!


    剩下還活著的人都趕緊散開,朝著四周退開。


    過了片刻時間,像是蠱蟲消耗完了精力,屍體上的血肉腐蝕脫落速度才消失不見。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眾人還是再靜等了片刻時間。


    隻是東廠的人可就慘了,陶執事年邁的身子卻像是充滿活力的老虎一樣,帶著剩下的夜一樓之人將東廠的人全部給清除了,沒有一人能夠幸免。


    這時,陶執事停了下來,抄起身邊一把刀,將中了蠱蟲之人的屍體都挑到了一塊,隨即吩咐道。


    “將這些中了蠱蟲的屍體放一把火燒了!銀狼,你去看看另外一位逃走的人去了那裏,那兩人既然在一塊,想必都是南疆之人,這樣危險的人不能留下活口,免得留下禍害!”


    “是,陶執事!”銀狼手持長棍,衝天而起,一腳飛出了雲閣樓的牆壁。


    “陶執事,金麟大人與金鯤大人還在樓上與東廠的人廝殺......”


    陶執事點點頭,隨即安排起來,東廠這次來勢洶洶,幸虧他們早有安排,這一次定要給這個遍及大江南北的朝廷實力一點教訓。


    也好讓前幾次的損失能夠挽迴來,若是能夠借機除掉東廠的領班,那可就是大事一件,定能重創東廠的實力。


    “三位,事情的緣由想必三位已經了解一二了,不知道三位下一步作何打算,是否還打算找我夜一樓複仇?”陶執事轉身朝著周繁建三人問道。


    “事情是真是假現在還不得而知,我們需要考證一番!陶執事,不要以為你的三言兩語我就會信.....”周繁建冷然說道。


    “三位請便便是,老朽不會阻攔,不過老朽現在要去協助金麟二人,若是三位想要一弄清楚的話,不乏隨我上三樓去問個明白......”陶執事說罷,便率先朝著雲閣樓三樓走去。


    之前還殺紅眼的周繁建三人,此時卻和陶執事休戰了。


    陶執事聽出了他們三人所說的事情,心裏便已經知曉這三人很有可能被東廠的人利用了。


    於是陶執事將盜聖洞府的事情簡單給周繁建三人說了一遍。


    聽聞陶執事所說,周繁建三人再結合之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終於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他們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在東廠的掌握之中,要不是夜一樓從中插手,說不定他們平安鏢局之人全部身死都不無可能。


    隻是周繁建還不信任陶執事所說是實情、還是對方特意編撰出來騙他們的,於是三兄弟一商量,先暫時停手,打算問個究竟之後再說。


    正所謂兵敗如山倒,雲閣樓後院發生的一切,已經傳到了雲閣樓裏麵,原本正在死戰的東廠番子檔頭,一見陶執事從後院走出來,臉色立刻一變,漸漸亂了陣腳,最後還是幾位檔頭維持住了局麵,不過東廠的人都後退了幾步!


    他們警惕至極的看著走出來的陶執事等人。


    不知道是不是陶執事想要給這些東廠之人下馬威,還是為了鼓舞士氣!隻見岣嶁身子的陶執事三步到了一位檔頭的身邊,手起拐杖落,那檔頭雙眼便渙散倒地,氣絕聲望。


    其他的東廠之人臉色果然再次變了三分,滿是驚慌之色,大有一絲不對便會立刻奪窗而逃之樣!


    “殺!”陶執事身邊的銀狼喊道,手持長棍率先衝出去,便衝到了東廠的一個檔頭身邊。現在夜一樓這邊士氣正高,最適合進攻。


    剩下的夜一樓之人也都肅穆三分,朝著敵人殺了過去,沿途擋住去路的桌椅都被踩垮了。


    陶執事不再去管這些東廠的小角色,有那些銀牌殺手在,足夠應付了,他反而衝上了三樓,周繁建三兄弟緊跟其後,看著樓梯上的殘肢斷臂,三人的心裏卻是各不一樣。


    “寅虎,沒想到又見麵了,天河山一別,可是讓老朽甚是想念啊!”陶執事岣嶁的身子拄著拐杖走到了金麟二人的身邊,徐徐說道。


    “原來是你,沒想到你這老頭竟然沒死,倒是很讓我意外,當日受了那麽重的傷,都能活下來,看來你這老骨頭命還挺硬的......”寅虎說到,臉上表情微微一變,心裏不僅警惕了三分。


    “老頭子我的靈魂,閻王不收,閻王在陰間特意派我迴來傳達一個信息,閻王讓我告訴我,他想收你的命!”陶執事淡淡的說到,金麟與金鯤二人散開,將寅虎和申猴給包圍了起來。


    “陶執事,你沒事......”金麟剛要問道,卻不料周繁建走了出來,指著寅虎問道。


    “寅虎,我問你,我鏢局弟兄被殺一事,是不是你們東廠一手策劃的?”


    “看來你都知道了?是你旁邊的那位告訴你的吧?”誰知寅虎點點承認了下來,一點也不將這件事情放在眼裏的樣子。


    周繁建三人一愣,就連陶執事都微微動容,原本想著寅虎會否認的他,卻不料對方很幹脆,直接承認了下來。


    “為何要針對我平安鏢局?不知道我鏢局上下哪裏得罪了你們?”周繁建隱忍著想要衝出去將寅虎碎屍萬段的衝動,咬牙切齒的問道。


    “不為什麽,職責所在!”寅虎淡淡的說到!


    這件事情其實是九千歲魏忠賢大人吩咐趙督主去辦理的,當初得到寶匣鑰匙的宦官,為了不被他人劫走,且想要第一時間將鑰匙送到京師,於是便隨便找了一家鏢局護送。


    平安鏢局便是這樣倒黴的被選中了,就算那時候平安鏢局不接,別的鏢局接了,下場恐怕和平安鏢局沒有多大區別。


    “原來你們才是幕後的兇手,我平安鏢局一向遵守江湖規矩,不得罪大勢力,一直都是講究誠意二字,你們為什麽要毀害我鏢局!”周繁建被複仇之心遮蓋住了雙眼,齜牙咧嘴下,手持玄鱗刀朝著寅虎殺了過來。


    未到寅虎的身前,《碎竹刀法》便是施展開來,忽然一道薄薄的刀氣從玄鱗刀上浮現,一閃即逝到了寅虎的身前。


    “不自量力!”寅虎冷笑一聲,沒有什麽動作,右手抬起,手中黑刀隨意的一揮,便將周繁建的招式盡數接了下來,就連周繁建在怒火之下無意識劈出的那一刀刀氣都被寅虎一下子化解掉了。


    “這點實力,也敢班門弄斧?”寅虎冷笑一聲,一刀直接將周繁建劈飛。


    周繁建落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口鮮血被周翻建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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