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馬浩鬆提出的行動,張成海沉默半晌,終於是同意了下來。


    萬一今夜行動,能夠一舉拿下陳子昂,也就沒有那麽多事了。


    “就依馬兄你的提議,等夜深之時再行動,現在天色剛黑,一些人還未入睡,我們這樣行動,恐怕會引起很大的動靜,將官府的人引來可不是一件妙事。”張成海道。


    “既如此,那就敬張兄一杯,預祝今夜行動馬到成功!”馬浩鬆笑道,和其舍妹舉杯,朝著張成海說道。


    “但願如此!”


    在張成海三人用過晚飯之後,便暫時性的在這家客棧住了下來,靜等深夜的降臨。


    ......


    薛府大門外,某個小巷子裏麵,一群人正隱匿在黑夜之中,隻露出一雙雙的明亮大眼睛,目不斜視的盯著薛府的大門。


    自從天色轉黑之前,他們便一直呆在這裏,注視著薛府的一切動靜!


    這幾人不是別人,正是那石延山幾人,不過此時的石延山身側又多了幾個人。


    這幾人身上有著陰冷的氣息,和這個夜色倒是很般配,就像是被冰封在土裏的屍體一樣。


    “延山,你的消息沒有錯吧?少爺真的在這薛府裏麵?”一個聲音很低沉的男子朝著石延山問道,隻見其在微弱的黑夜之中,麵色蒼勁,鼻下有著胡子,雙目卻攝人心魂。


    “不會有假,我一路跟著少爺的信息來到了這裏,最後發現少爺確實是被薛家的人扣押了。”石延山迴答道。


    “石延山,你可知道,光憑這一次的事件,就可以進將你抓進監獄去關上個幾年,讓你們保護少爺的安危,就是這樣做得嗎?”那男子再次說道。


    “行了,呂溫侖,收起你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你以為我願意讓少爺受罪,我自然知曉我的職責是什麽。再說了,我受罰當真讓你這麽開心?”石延山叫著這男子的名字說道。


    “是很開心!”呂溫侖沉默半晌才說道。


    “我承認這次事情有我的責任,怪我當初沒有聽信你的消息,大意之下讓少爺受到那麽重的傷,但現在最主要的目的是將少爺營救出來!不管你我之間有著什麽間隙,我希望這次行動我們兩個能夠將這份矛盾放下來,攜手合作......”石延山臉色不好看的說道,他可不希望營救少爺出現什麽變故。


    “也好,我就信心你這麽一迴,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若是拿你的命和少爺的命換,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少爺!”呂溫侖點點頭,隨即說道。


    石延山裝作沒聽見,開始給自己的下屬分配任務。


    呂溫侖帶著暗哨的人在今日的下午時分,便已經到了杭州府城,然後和石延山幾人匯合,準備營救孫穆然少爺,他們兩人準備用非正常手段將孫穆然救走。


    說起這呂溫侖,也是孫穆然的屬下,隻不過分屬於暗哨,管理整個暗哨的運作。


    平常時期,暗哨的人便搜刮各種消息,將其整理出來,對孫穆然有用的消息都記錄下來,並且向孫穆然匯報。


    半個多月前,孫穆然帶著石延山等人,以及暗哨的人同時出了遼東地區,不過孫穆然和石延山等人是先走的,暗哨的呂溫侖幾人則是在孫穆然後麵走的,錯開了一段時間。


    不過在路上的時候,孫穆然為了節省時間,便聽了石延山的建議,走小道,於是在出發之後才給暗哨的呂溫侖傳遞消息。


    當時呂溫侖走在孫穆然的後麵,在接到孫穆然的消息之時,呂溫侖立刻飛鴿傳書孫穆然,說走小道危險性太高,讓孫穆然不要走小道。


    但是已經太遲了,在小道上,孫穆然和石延山遭受到蒙麵人的襲擊,孫穆然身受重傷,守護孫穆然的護衛死傷過半,石延山為了保護孫穆然的安危,毅然決然的舍棄了一部分弟兄,隻是帶著幾個孫穆然的親衛衝出蒙麵人的包圍。


    致使剩下的弟兄全部死去,僅剩他們幾個,後麵的事情便知曉了,在臨水村遇到了陳子昂,才將孫穆然的命從鬼門關拉迴來,並且將其身上的傷治好。


    呂溫侖將這件事情的起因全都怪罪於石延山,他早先已經給石延山說起過,不要走小道,這種小道上容易出現麻煩,很容易被人追殺。


    隻是那時孫穆然急於趕時間,而且石延山也忘了呂溫侖的提醒。


    “什麽時候行動!”石延山禮貌性的問道。


    “這種事情你不是有個準嗎,為何問我?”呂溫侖說道。


    “你不是專門搞這種搜集情報的事情嗎,肯定知曉什麽時候行動最為適合?”石延山淡淡的說道。


    “現在不是時候,再等等看!”呂溫侖看了一眼身側的石延山,淡淡的說道。


    ......


    此時,在杭州府城,距離薛府不遠處的某個大樹的樹巔之上,正有一位男子雙腳踩在樹枝上,雙目直視著石延山這裏!


    “看來這兩人匯合了,想必是在商量著怎麽營救孫穆然吧,這樣也好,省的我再出手了!”


    “事情難辦啊,真難辦,恐怕這次孫穆然出來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督師那邊壓力巨大,皇宮裏麵又是爭權奪勢,又有誰敢違逆魏忠賢的話?恐怕連皇帝有時候也不得不將自己說過的話收迴吧......”這男子無奈的搖搖頭,在夜色中,無燭火的照亮下,根本就看不清其容貌。


    不過聽其聲音,應該是個三四十歲的人,而且武功實力定是不俗。


    “真是麻煩,這跟屁蟲又來了,剛剛養好的傷,恐怕又要複發了......”


    這男子喋喋不休的再說了半晌便腳踩樹枝,身子宛如夜鶯一樣,瞬間消失在黑夜之中。


    在這男子消失後不久,有一道黑影穿過夜色,身形鬼魅,在剛才男子待過的樹枝上停留半晌,便消失不見,他前去追擊的方向,赫然是之前男子走掉的那個方向。


    對於這一切,石延山和呂溫侖兩人是全然不知,一切都顯得那麽的寧靜。


    在石延山等人靜等家家戶戶的燈火熄滅之時,街道上,小巷子裏麵的乞丐也忙碌著迴到了自己過夜的地方。


    石延山幾人還看到有幾個乞丐在他們麵前的街道上走過,並且朝著巷子裏麵看了一眼。


    但是石延山和呂溫侖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異狀,甚至連乞丐走遠了都未發覺。


    麵對這一次營救,石延山幾人顯得很凝重。


    在剛到杭州府城的時候,石延山也暗中調查過薛家,發現薛家在杭州府城是有數的幾個大勢力之中,高手最多的勢力。


    據傳,每日在薛府站崗的護衛當中,便會安插一個江湖的高手,薛家的家主及其家眷身側,都安排的有高手,石延山雖不知道那些人所說的高手是何實力。


    但石延山可以保證,能稱得上高手二字的,定是實力在百匯境界以上的,並且劍法,刀法等等意境相當之高,身懷絕技之人。


    石延山也知道這一次營救孫穆然的危險性有多大,若是營救過程之中,身份不小心暴露,免不了一番戰鬥,到時候驚動了薛家的那些高手。


    說不定石延山幾人都會被薛家的人抓起來,這可不是石延山他們想要的結果。


    若是連他們幾個都被抓住,那少爺可就一直被困在這裏了!


    ......


    韓家,後院之中,在院子裏麵的一些木質柱子上,放置著七八盞燈籠,燭火通過薄如翼的紙張照亮這個小院子。


    此時院子裏麵,正有兩人在燭火下比試武功。


    若是仔細看去,可以看到韓澈的身影,另外一人的麵相則是那章炎此人。


    韓澈手持利劍,劍法出動,連連出招,招招都是尋找章炎的薄弱地方攻擊,腿肚、肚臍、腋下等等。


    章炎不甘示弱,麵對韓澈的攻擊不緊不慢的後退步子,舉刀相迎,麵色冷靜,若是細看可以看到章炎嘴角的笑意。對於韓澈每一次出劍都是兇猛無比的劍招,章炎顯得遊刃有餘,見招拆招,或挑開韓澈的利劍,亦或者擋下,更甚者擊飛韓澈的利劍。


    韓澈臉上已經出現汗滴,氣虛虛浮起來,就連步伐都顯得不穩。


    “少爺,你心急了!”章炎躲開韓澈的一劍,手中刀反握,刀背貼著韓澈的身體劃過,正好打在了韓澈的肩膀上,但章炎力度掌握的恰到好處,在刀背落到韓澈的身上之時,恰好將刀身上的力氣卸掉。


    “還是打不過你!先歇息一下吧!”韓澈歎氣一聲,收起了自己的利劍,將肩膀上的刀背推開,坐到了石椅上。


    “少爺請別這樣說,少爺年紀輕輕,習武這般短的時間內,便已經有了如此的實力,可謂是天賦異稟,這要是在一些大宗門派裏麵,定是天才弟子,會被那些實力頂天的人招收為弟子的!”章炎將刀入鞘,坐到了韓澈的身側,笑著說道。


    “行了,每次和你打完,你都這樣說,我的實力如何自己還是知曉的。”韓澈擺擺手,沒好氣的看了一眼章炎說道。


    這時站在院子走廊上的一個侍女端著盤子走了過來,將酒水放在石桌上,給韓澈和章炎兩人倒了一杯,順勢遞給韓澈一根毛巾,韓澈接過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臉頰,便示意侍女下去。


    “少爺最近的劍法有進步,已經能夠劍隨心動了!”章炎隻是笑笑,對於韓澈的話全當沒聽見。


    “我每日都堅持練劍,若是實力再沒長進,就真的可以自廢武功了!”韓澈端過桌子上的酒水,然後喝了一口,順勢順了口氣。


    “這也是少爺天賦和底蘊好的緣故,有著幾本的劍法秘籍和修煉心得,要少走許多的彎路!”章炎也喝了一口的小酒,接著說道。


    韓澈並未接話,隻是歎氣一口。


    “少爺今日有心事?”章炎自然看的出來,韓澈今日的心情不像是平常那樣,就好比剛才比武之時,章炎便已經感覺到了,韓澈的每一次出劍,看似迅速果斷,但劍鋒卻往往在刺出去的一瞬間,有著些許的偏差。


    韓澈看了一眼陰雲密布的天空,想要找到一塊沒有被烏雲完全擋住的星空,但卻找不到。


    “你說,若是陳子昂解不了我父親的蠱毒,我會怎樣?”韓澈依舊抬頭看著烏黑的陰雲問道。


    “我雖然不是醫生,但據我觀察,老爺的生機在漸漸的減少,若是老爺的身體任由蠱蟲殘害下去,恐怕會......”章炎說道,原本他後麵想說活不過五日時間的,但想了想還是放在了心中,並未說出來。


    “恐怕會死去,是不是?”韓澈轉過頭,看著章炎問道。


    章炎點點頭,示意韓澈所說的對。


    “若是父親一命嗚唿,恐怕下一個死去的便是我,你也知道我和韓清之間爭奪韓家的控製權,已經有了段時間,韓家之主隻有一個,我和韓清之間必然有一人要死去,至於是誰死去,恐怕現在的韓家之中,大部分人認為是我死去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韓澈站了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走到了旁邊的桃樹旁。


    章炎並未插話,韓澈所說的一切全都是對的,目前韓家之中,韓清的實力要比韓澈強不少,韓清手下有好幾個高手,但韓澈身旁滿打滿算不過是五個而已,算上死去的那位,就隻剩下四人了,而且稱得上高手二字的也不過隻有章炎一人。


    剩下的一些不過是會些武功的人,實力頂多在封穴層次徘徊,比之一般的護衛強不了多少。


    “先不說韓清身邊的那兩個南疆之人,更有一些隱藏的高手,這還不算東廠的人在後麵幫助韓清......”韓澈想到這些,便感覺自己的力量渺小了太多,想要扳倒韓清何其艱難。


    “少爺,東廠可不是站在韓清那邊!不管韓家是韓清當主,還是少爺你當主,東廠都不會在意,他們在意的是,韓家的家主是否會和東廠為敵......”章炎搖搖頭,說道。


    韓澈聽聞章炎這樣一說,頓時茅塞全開,若是東廠的人不支持自己的大哥韓清的話,那他的勝算最起碼有了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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