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水村後山的半山腰處,那座寫著‘仙居’的房屋,在籬笆門前陳子昂二人依然沉侵在那玄之又玄的劍道意誌之中,細細的感悟著。


    這兩個字宛如黑暗中的指路明燈,照耀在陳子昂的身前。


    照亮了他腳麵前的地麵,在他的麵前出現了三條路,通向了黑暗迷霧之中。


    陳子昂看著麵前的這三條路,在他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是該選擇一條路了。”


    他朝著左邊和右邊的兩條路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到:“男子漢大丈夫,不管前方遇到何種艱辛,都要向前走,我既然選擇了醫術,劍道兩條路,就不能放棄,向前……”。


    陳子昂終於是想通了,邁著步子踏出了前方的路,身旁左右的路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說你們兩個小娃娃,都說了,我寫的這兩個字可不是現在的你們兩個能夠理解的,怎麽還……”喬半仙連續喊了兩聲,見陳子昂二人都沒反應,便走了過來。


    “咦,竟然隻看到我年輕時書寫的兩個字,就能夠這樣進入武學入定狀態,不簡單啊,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真是便宜你兩小子了”


    喬半仙看著麵前的陳子昂和沈文軒,叫他們兩個一個個的閉目沉思一樣,眉毛不時的皺一下。像是經曆著某種思考一樣。


    “原本老夫還在愧疚,多收了你們那麽多的銀兩,不過現在看來,老夫是收對了,要不然咋能讓你們兩個遇到這翻機遇,哈哈,老夫也問心無愧了,要不然多拿這麽多的銀兩我可是會睡不著覺的。”喬半仙不僅細細的打量著麵前的兩人,很難遇到同時兩個人一起進入武學入定狀態的。


    “既然這是你們兩個的機緣,而且也付過錢了,就不打擾你們兩個,看看你們兩個都能受到多大的啟發吧。”喬半仙喜漬漬的自己又迴到了籬笆院子裏的一個石桌上。


    拿起桌上的茶杯到了一杯茶水喝了起來,順便掏出了自己的錢袋子,愛撫著自己的銀兩。


    喬半仙剛剛喝完一杯茶水,那沈文軒率先醒悟了過來,臉上漏出喜悅的表情,這一次的感悟對於他來講,收獲頗大,上一次進入這樣的狀態,還是早年他被祖師的劍選中之時。


    那一次他也是進入了這樣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感悟著祖師還殘存在這把斷劍中的劍意,讓他的劍道感悟更上一層樓。


    沈文軒轉頭,見陳子昂站在那裏閉著眼,臉上眉毛皺著,他不知道怎麽迴事,這時候喬半仙率先開口了。


    “那小子,和你一樣,也進入了武學感悟狀態,在領略那種劍意。不過他好像受到的感悟頗多,以至於現在都沒醒來,你先別打擾他,過來坐在這裏,等他自然而醒。”喬半仙衝著沈文軒說道。


    沈文軒也知道這個理,便進了籬笆院,坐到了喬半仙的對麵。


    “你是謝承霖的弟子吧?”喬半仙見陳子昂可能需要一會才會醒悟過來,便對著沈文軒問道。


    “喬前輩猜到了?”陳子昂略感驚訝的問道。


    “這還用猜?從你手中的那把斷劍就能看出來了。”喬半仙沒好氣的說道。


    “喬前輩認識這把斷劍?”


    “嗯,當然認識,當年我遊離你們劍宗之時,曾看到過一座雕像,便是一個男子手持一把斷劍,你們的宗主謝承霖給我說過那把斷劍的來曆。”喬半仙說道。


    “原來如此,沒想到喬前輩還去過我們劍宗,可是我並沒有看到過喬前輩......”沈文軒不解的問道。


    “你個娃娃,我說的當年,那可是很早之前了,那時候的你還在娘胎裏麵了,再說了,你當老夫終生都窩在這個臨水村給人算命嗎?”喬半仙冷哼了一聲,不太高興的樣子。


    “喬前輩息怒,晚輩可沒有這樣的想法。”沈文軒趕緊道歉道。


    自從剛剛他從那兩個字的意境之中醒悟過來之後,便不敢對喬半仙失敬了,能寫出這樣兩個簡單的字,卻包含巨大深意的劍意之人,可是少之又少。


    沈文軒敢肯定,這喬半仙的實力恐怕和自己的師傅不遑多讓,當然要是再讓喬半仙年輕幾年的話,就要另當別論了。


    喬半仙和沈文軒一老一少,兩人相隔好幾個年齡段,聊著武學話題,對於沈文軒而言,可是受益匪淺,而且這喬半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他也樂得教沈文軒一點東西。


    陳子昂睜開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再次朝上看向了‘仙居’二字。


    這一次的武學領悟,讓陳子昂收獲頗大,最起碼陳子昂感覺自己的劍道意誌提高了一個大境界。


    這對於以後的陳子昂來講,可是巨大的好處,能讓他少走很對的彎路。


    “醒悟過來了?那就進來吧,不要一直站在門外了。”喬半仙衝著陳子昂說道。


    “陳兄,你終於醒悟過來了,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我還以為你要走火入魔了。”沈文軒聽聞喬半仙的話,朝著陳子昂看去,果然見陳子昂醒悟了過來。


    “來,陳兄,先喝杯茶,咦,我怎麽感覺你有點不一樣了......”沈文軒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了石桌上,對著陳子昂說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身體輕鬆多了。”陳子昂也愣了一下,不過並沒有在意,走到了石桌麵前,坐了下來。


    “看來陳小友,你這次的感悟對你受益不淺啊,這也是你的機緣,讓你把握住了。不錯不錯,是塊好料子。”喬半仙盯著陳子昂上下打量著,像是在看一塊美玉似的,差點把陳子昂盯毛了。


    “這全要多虧喬前輩寫的這兩個字......”陳子昂謙虛的說道。


    “哎,我這處仙居,這麽多年,又不是隻有你們兩個來過,以前來過不少的小鬼,在他們的師門長輩的陪同下,不過那些個小鬼都沒什麽天賦,一個個的看不出我那兩個字的深意。”喬半仙伸手打斷了陳子昂的話。


    “對了,喬前輩,鍾離無為老前輩可在裏麵,還要勞煩喬前輩幫忙叫一下鍾離前輩......”陳子昂終於是想到了正事。


    “哎,這個你自己喊吧。”喬半仙剛剛喊了半天,自己的嗓子都快啞了,自然不想在喊了。


    “鍾離無為前輩,晚輩陳子昂,來自川蜀之地,奉師傅之命,前來拜訪前輩......”陳子昂沒在意,深吸一口氣對著裏麵的屋子喊道。


    一聲過後,沒有動靜,屋子裏麵沒有聲音,房門也沒有要打開的意思。


    陳子昂不解,又連續的喊了好幾遍,還是一無所獲,他不僅看向了身旁的喬半仙,一臉疑惑。


    喬半仙見差不多了,便一拍腦門子,‘哎呀’一聲。


    “糟糕,我今日一早下山之際,那醉鬼說要去夫子嶺一帶轉悠轉悠,說有熱鬧發生,還說那裏會有寶藏現實,莫非他已經去了那裏?真是年紀大了,記性都不好了......”喬半仙一臉惱怒的樣子,像是真的在責怪自己記性不好。


    陳子昂隻翻白眼,他和沈文軒對視了一眼,果然沈文軒也是同樣的表情,這裝的也太勉強了吧。


    他還不好發作,總不能罵人家一頓吧。


    “喬前輩,你確定鍾離無為前輩去了夫子嶺?”陳子昂退而求其次。


    “嗯,這一點不假,清晨之時,他就和我分別了,原本他是要叫上我一起去的,不過我懶散慣了,又不喜歡看別人打打殺殺的,便沒有去。”喬半仙站在院子裏,指著遠處某個方向說道。


    “再有,今日老朽清晨仆算了一卦,下下簽,是災害簽,不宜出行到遠處。”


    陳子昂看了喬半仙一眼,見對方不像是說謊一樣,便轉而說道。


    “原來是這樣,喬前輩,你可知道鍾離無為前輩來這裏多久了?他出去之後什麽時候迴來?”既然那鍾離無為出去了,他就打算在這裏等一天,等鍾離無為迴來。


    “那醉鬼來這裏起碼快半個多月了,整天遊手好閑,鑽研那些古書籍,還蹭吃蹭喝,要不是看他一大把年紀,又是我不多的幾個還在人世的老友,我早就攆跑他了。”喬半仙說到傷心處,歎了口氣,不過看他的樣子,倒並沒有傷心。


    “那醉鬼行蹤不定的,有時候十天半個月都不出門的,誰知道他這一次出去多久迴來,或者是再也不迴來了,你確定要在這裏等他?”


    “這......”陳子昂沉默了,他不知道喬半仙說的是真是假,不過若是真的,那對他來說可就不好了,要是那鍾離無為真的不迴來,他又上哪去尋找?


    “你是怕我騙你吧,這點你放心,既然收了你那麽多銀兩,就會全部告訴你的,不會騙你。當然未付清的先欠著,等你賺到了再付。”喬半仙看出了陳子昂的疑慮,對他說道。


    “那就先謝過喬前輩了,沒想晚輩千辛萬苦跨越五湖四海,最後還是沒有找到鍾離前輩,看來上天不眷戀我。”陳子昂感歎道,對著房屋內感歎一聲。


    “哎,小子,別來這一套奧,老朽可不吃你這一套,別打感情牌。”喬半仙攔住了陳子昂,讓他不要再說下去。


    “晚輩想進屋去看看,看看鍾離老前輩的起居,不知喬前輩可否通融一二。”陳子昂退而求其次,想進去看下,看看能不能從鍾離無為的起居之所找到一些有用之物。


    喬半仙沉默了下來,其實昨晚的時候他就已經給鍾離無為說了有個小娃找他,專門找他看病,不過鍾離無為聽後卻沒有太大的響動,今早一早便已經和他告別了。


    他能看出來,鍾離無為並不想見中毒的這個人,似乎想要躲避一般,喬半仙看在眼裏。他不知道緣故,也沒去問。


    原本喬半仙是希望以自己的刁難讓他們兩人知難而退,免得留下失望而歸,誰知道陳子昂決心很強,不找到人不罷休的樣子。


    “你要進去看,就進去看吧,裏麵沒有什麽珍貴之物。”喬半仙沒有阻攔。


    陳子昂謝過之後,便走到了房門前,推開了老舊但不沾灰塵的房門。


    沈文軒朝著喬半仙告罪了一聲,跟在了陳子昂的身後。


    籬笆院裏隻剩下了喬半仙,他抿了一口茶水,自言自語到。


    “那醉鬼又不是醫生,更不是蠱毒之人,恐怕他也知道這中毒自己束手無策吧,或者說他也沒有把握能夠找到解決掉的辦法,所以才打算消失!”。


    “陳小子,不得不說,你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跡,恐怕教你醫術的那位不是簡單之人啊。也許這小子活到現在,還真的是教他醫術之人做到的。”喬半仙看著走進屋子的陳子昂說到。


    陳子昂進到了房間,裏麵的空間不大,一張木頭製成的床,一張桌子在窗戶出擺放著,旁邊有著一個書架,上麵擺放著許多的古書籍。


    陳子昂隨手翻看了幾本,這些書籍裏麵囊括曆史,奇聞怪事,史學書,文人墨客的隨筆,以及詩詞歌賦等等。


    陳子昂還看到了幾本有關醫學的書籍。


    不過那些書籍陳子昂並沒有翻看,因為那幾本都是他讀過的,甚至內容都熟記於心。


    “嗯,沒想到這裏麵擺放如此整潔啊,咦,這些刀劍怎麽被隨意的丟在這?都壞掉了……”沈文軒走了進來,在屋子裏麵胡亂的看著,抽到了角落裏的一個打開的木箱子。


    陳子昂順著他的眼看過去,果然見到那個打開的木箱子裏麵,有著許多破碎斷裂的刀劍。


    這些刀劍的損壞程度都不一樣,有的是被斬斷,有的破碎,有的腐朽或者生了鐵鏽。


    不過陳子昂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這些破碎無用的刀劍,都是普通的刀劍,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這些都破碎成這樣了,還能用嗎?還不如交給鐵匠鋪的老師傅,迴爐重造一下,說不定還能再打造幾把不錯的鋒利刀劍。”沈文軒蹲了下來,翻了幾下那些破碎的刀劍。


    陳子昂沒有去管,屋子裏除了這些之外,便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了。


    “你們兩個看得怎麽樣了?若是沒什麽問題的話,就出來陪陪我這老頭子,我一個人喝茶很悶啊!”喬半仙的聲音透過木質的牆壁透了過來。


    “走吧,陳兄,出去了,這裏沒什麽有用的信息。”沈文軒說完,便率先出了房屋。


    陳子昂正準備出去的時候,眼角撇過書架一處有著蛛網的角落,見那裏有著一個小本子,被蜘蛛網蓋住的樣子。


    陳子昂想了想,走過去拿在了手中。


    《奇花異草見聞錄》,陳子昂看著封麵上的幾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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