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疾馳著東廠之人,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天河山而去,沿途經過的地方,那些知縣知府之類,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麽罪,得罪了這群厲鬼。


    一個個嚇得差點是閉門不出,深怕自己被這群人頂上,讓東廠的人抓去,他們可是深知這群東廠之人的可怕。


    在途經順德府府城之時,這些人並沒有停留,直接繞城而過,轉向天河山方向,上一次這宋北山把藏寶圖獻上,讓的宋北山免去了一樁命案的牽連。


    由於寅虎等人浩浩蕩蕩的經過,沒有遮攔,宋北山的人還是注意到了寅虎一群人的動向,並且告知了宋北山。


    宋北山聽完之後,心裏才舒了一口氣。


    隻要這些人不是為他而來就行,他是把寶圖獻上有功,但宋北山清楚,若是東廠的人要治他的罪,隨便一個名義就可以拿下他。


    他之前可是捏著一把汗,深怕東廠的人翻臉,抹去他貢獻寶圖的功勞,畢竟他是知道了這個秘密,現在看來,東廠的人還是有點良心的,沒有治罪與他。


    既然東廠的人不是為他而來,那他樂的自在,該幹嘛就幹嘛,繼續當他的知府。


    ......


    另外一邊,夜一樓眾人已經抵達了天河山的某處村莊,不過不是臨水村附近,而是在天河山的另外一麵的某個村莊之中,這群人暫時的在這裏住了下來。


    不過考慮到他們人多,村子裏可供住宿的房間不多,也隻有陶執事幾個人住了下來。


    剩下的人都被陶執事再次的打發走了,四散開來,讓他們各自想辦法找地方住宿。


    夜一樓的殺手自然對於這點難題不用費心,他們本身做著刀口舔血的事情。


    ……


    黃昏時分,臨水村照耀在落日的餘暉下,甚是美麗。


    聯接外界的石橋上人影攢動,晚歸的村民,露宿的路人,當然有幾個青年男女在石橋上你依我濃的訴說著情話。


    靠近臨水村門口的街道拐角處,那位喬半仙的攤子前,喬半仙正坐在椅子上,目視著石橋上的青年男女,目錄追憶之色。


    “當年我也年輕過啊!年輕過……”喬半仙的眼牟裏多了一個人,隻存在記憶中的人影。


    那時他也才剛滿弱冠之年,正是桃李年華,曾夢想執劍走天涯。


    喬半仙收迴了目光,收拾起了自己的攤子,眼神也從追憶變成了一副滄桑的眼牟。


    “喬半仙?怎麽,又在想你的紅姑娘了?”遠處瘦猴走了過來,穿著一身寬大的衣服,不過在他身上就顯得有點滑稽了。


    “淨瞎說,我是什麽人,算命先生,怎麽能夠破戒,想這些事情?”喬半仙老臉一紅,開口說道。


    “哈哈,半仙,你的樣子可是出賣了你,你說你花甲之歲的老頭了,怎麽還整天想著紅姑娘?你那玩意現在除了能尿個尿,還能做什麽?”瘦猴坐在了剛剛收拾完自己算命裝備的喬半仙的攤子前,對著喬半仙打趣道。


    這瘦猴從他的寬大衣服裏麵,拿出了一把瓜子磕了起來。


    “怎麽?難不成除了尿尿,還不讓我想想了?”喬半仙正直了身體,伸出一隻手在瘦猴的麵前。


    瘦猴會意,抓了一把瓜子放在了他的手心。


    “你這隻能看又不能用,隻是讓自己難受罷了,老不正經……”瘦猴吐槽到。


    “這你就不懂了,這叫養心,讓你的內心充滿希望,要不然整天對著這個紛擾的村子,怎麽平複下我那躁動的心?”喬半仙也學著瘦猴翹著二郎頭的樣子,坐在椅子上嗑瓜子。


    路過的行人看著他們兩個的異狀,都是像沒事人一樣的走開了。


    這些行人大多數都是臨水村的居民,早就習慣了眼前的場景。


    “喬半仙,你啊,真的是人老心不老,這麽大把年紀了,不安享晚年,偏偏愛上了算命,也沒聽說過你早年學過算命知識?”瘦猴見手上的瓜子都已經磕完了,在自己的衣服口袋裏掏了陶。


    自己身上也沒有了瓜子,於是瘦猴搶過了喬半仙手中的一些瓜子。


    “算命一途,講究的是天分和緣分,老夫正是那種天賦異稟又集緣分為一身之人。”喬半仙沒有在意,磕完了瓜子對著那瘦猴說到。


    “所以學與不學對於老夫來講,都不是問題,問題在於這群年輕人啊,不信算命一說,不信老夫所說,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算了,你們這一套我可不懂,快看看今天賺了多少?兄弟們可都等著吃飯喃?”瘦猴擺了擺手,他自己是不知道情況,也不懂這個,便岔開了話題。


    “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值得慶祝,算是我們合作以來賺的最多的一次了。”說罷,這喬半仙打開了身上的錢袋子,而且拉開了桌子上的小匣子。


    “是嗎?不錯不錯,真的是要發財了。”瘦猴一喜,立刻拍手叫好。


    喬半仙和瘦猴忙活了一會,終於清點完了銀兩和銅錢。


    兩人按照規矩分了錢財,這瘦猴便拿著自己的一份起身離開了,向著石橋的某個地方走去,給他的弟兄們去分今天的所得了。


    看來這喬半仙和瘦猴這麽長時間一直在做著這樣的買賣。


    喬半仙把攤子收迴了屋內,然後背上了自己的錢袋子,把羅盤銅鈴都裝了進去,然後起身朝著臨水村的後山走去。


    經過一個燒酒鋪子,喬半仙聞到了濃鬱的酒香,便買了兩壺滿滿的燒酒,朝著臨水村後山的一條羊腸古道走去。


    這個古道被青石板鋪成,上麵有著苔蘚,不過石板很光滑,不顯潮濕,常年有人走過的痕跡,這條古道的歲月很久了,也不知道是誰或者是哪些人所建造。


    喬半仙沿著盤山小道,一步一步的向上走著,落日的餘暉照耀在他的身後,他那略顯岣嶁的身子看似是很費力的在攀爬,不過他的腳步卻穩如泰山,不顯吃力之色。


    身形沒有一絲的晃蕩,不多時,這喬半仙便已經爬到了半山腰處,坐在了一個大青石板上,看著西方落下的太陽,夕陽的餘暉終於是劃過了他的身子,朝著山頂而去。


    “真是老了,走個古道都感覺很吃力了,不像年輕時,幾個腳步便已經飛上峭壁,縱越江河。歲月無情啊!”喬半仙朝著山下的臨水村看了一眼,隻見許多的人家都已經是燈火闌珊,迎接夜晚的來臨。


    喬半仙歇得差不多了,轉身再次朝著遠處山上的一個峭壁下的房屋走去。


    他這裏可以遠遠的看到,那處房屋,那是他原先的房屋,不過最近是讓別人住了下來,一個他多年的老友。


    再走了兩刻鍾左右,喬半仙終於是到了這間坐落在山上的房屋門前,這間房屋是木頭製成,側麵如鑲嵌在石壁之中一樣插在石壁之中,旁邊的崖壁上長著一棵很高且年份很大的鬆樹,鬆樹的樹梢上還有著一個鳥窩。


    門前一個籬笆圍住了房屋,房屋的後麵是一塊雜草地,在雜草地的後方則是懸崖。


    這間木頭房屋的籬笆處有著一道木門門,上麵還有一塊匾,寫著兩個大字“仙居”。


    喬半仙看著麵前的房屋,準確的說是那塊匾,這兩個字還是他早年書寫上去的,不過現在的牌匾上都滿是歲月痕跡。


    “醉鬼,又在研究古書籍喃?看看我帶了什麽來?哈哈哈兩壺燒酒......”喬半仙推開了‘仙居’的房門,衝著閉著房門的屋子裏麵喊道。


    ......


    晚霞剛落下時分,臨水村的石橋上來了一行人,幾人牽著馬走過這座石橋,踏上了臨水村的村莊。


    這幾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劍筆宗的宗主許兵鴻和長老葉江勤,以及劍筆宗的弟子們。


    他們一群人終於在快要夜幕之時趕到了這個村莊。


    一群人來到了村裏的某個客棧之內,住了下來。


    許兵鴻剛一進屋,便正色的對著身邊的葉江勤問道:“這個村子是天河山腳下的村莊,若是靈兒來這裏的話定會在這裏逗留的,師弟你安排幾人先打聽一下。”


    “宗主不要急,現在天色都已經晚了,而且大家都還餓著肚子,沒有吃飯,還是先讓大夥吃點飯休息一晚,明日在尋找吧。”葉江勤考慮了下,說到。


    “靈兒那麽聰敏,肯定會保護好自己的,我們也不急於一時,待明日一早在打聽一下。”


    “哎,希望如此吧,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先讓弟子們吃點東西吧。”許兵鴻作為一宗之主,自然而然要為了全宗考慮,外麵天色也黑了,不方便打聽消息。


    “那宗主,我這就去安排。”葉江勤出了房門,找來了店小二要了一些飯菜,讓他送到幾個房屋內。


    村子另外一邊的某家客棧之中,陳子昂和沈文軒正在一間屋以內討論著什麽,身旁站著古靈精怪的韻靈兒。


    “陳兄,我覺得我的內傷火毒有著再次發作的跡象。”沈文軒愁著臉對著陳子昂說到。


    “嗯?不應該啊?按道理可以壓製住你的內傷三個月之久,難不成哪裏出了什麽問題?伸出手來,我幫你把把脈。”陳子昂聽聞以後,眉頭一皺,立刻說道。


    沈文軒照做,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陳子昂手搭在他的脈搏上,不一會便鬆開了自己的手,眉頭擰成一塊。


    “不應該啊,按照我所選的藥材,應該能壓製三個月之久,現在才過了多久?就已經有爆發的狀態了。”陳子昂自言自語到。


    他剛剛替沈文軒把脈之時,果然從沈文軒的脈搏上感覺到要爆發的趨勢。


    一旁的沈文軒見狀,沒有打斷陳子昂,就連韻靈兒都十分乖巧的並沒有說話。


    “難不成是沈文軒動用武功內力所造成的?”陳子昂想到了什麽。


    “陳兄是覺得我今天使用了武功才這樣的?”沈文軒自然聽見了陳子昂的話,問道。


    “嗯,八九不離十,你今天和那嶽朊對招之時,是不是暗自調動了自身內力,而且施展了某種劍法劍招?”陳子昂問道。


    “嗯,確實是,難不成是......”沈文軒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說到。


    “看來果真如此了,我觀察你體內的藥性還能再壓製三天左右,三天之後必須得再熬製一副了。那藥材你是否隨身攜帶?”陳子昂問道。


    “嗯,都帶著了。”


    “那便好,既然這樣,後麵時間還是少動用武功,若是你再這樣動用內力下去,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壓製不住了。”陳子昂給沈文軒警告到。


    沈文軒明白其中利害,點了點頭。


    “看來得幫你盡快找到那百葉七蛇花,不然等第二副藥喝完之後,你這火毒可就壓製不住了。”陳子昂給沈文軒說到。


    沈文軒又何嚐不知道,這一路上他也多次打聽,並沒有聽見哪裏有這種藥材。


    “你先坐好,我用內力先幫你穩定一下你體內流竄出的火毒。”陳子昂說罷,吩咐沈文軒坐下來,他走到沈文軒的背後,雙手貼著沈文軒的後背,調動自己的內力替沈文軒壓製那些遺漏出來的火毒。


    ……


    夜晚時分,臨水村半數以上的房屋都熄了燈,一個個的熟睡了起來,新的一天在等著他們。不過臨水村後山上的一處房間內,卻有著燭光,在夜晚下很是顯眼。


    這時候距離石橋不遠處的一個歇腳涼亭之處,兩個人正坐在那裏看著遠處的臨水村,準備趕往那裏。


    “唐掌櫃,這次消息靠譜嗎?不會是夜一樓故意放出來暗算我們的吧?上一次我們聯手對付那銀碟,恐怕讓他們對我們起了殺心,還是需要防範一下。”


    原來這二人是那悅來客棧之前的掌櫃唐掌櫃和店小二田不墜。


    剛剛問話之人正是那田不墜,至於身旁的則是唐掌櫃。


    “應該不會是假消息,這可是宗門花費了很大的力氣,從一個擒獲的夜一樓成員的口中逼供出來的消息,絕對不會有錯,而且那東廠之人也有了動作,朝著天河山而來,若不是夜一樓要打開寶藏,東廠會派這麽多人來嗎?”唐掌櫃搖了搖頭,否認了田不墜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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