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閑把架在吳知縣脖子上的劍稍稍的鬆了點,不讓這吳知縣的轉頭而劃傷脖子,原本是計閑把劍正好的架在吳知縣的喉結之處,經過吳知縣的這一動作,計閑把劍移到了吳知縣的脖子左側。


    “我可不是什麽百姓,隻是一介江湖草莽之徒而已”計閑自嘲的說到。


    “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隻要還身在大明,那便是這大明的百姓。”吳知縣仿佛忘記了現在的狀況,而是和身邊的計閑談了起來,像是要給計閑更換思想一般。


    “大人這話說的是理,但是我們這些草莽身為大明之子,卻得不到大明朝廷的庇佑,如被遺棄的棄子一般,任由我們自生自滅。”計閑像是想到了自己的過去經曆,他已經對當前的朝廷失去了信心,靠官府救濟,解決事情,那還不如等死算了。


    從這計閑的話裏可以聽出,他們兩人估計以前遭受過苦難,但是卻得不到官府的庇佑,以至於對朝廷和官府失去了信心。他們二人從此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靠人不靠自己,靠官府救助,不如自救。


    所以現在計閑和付生二人一般不管什麽事情,都是寧願自己解決,也不願讓官府之人插手,乃至於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聽你的語氣,對官府官員和朝廷律令都像是失去了信心?不知你有什麽冤情或者不公正的遭遇,可以給本官說出來,本官來替你伸冤”,吳知縣聽出了計閑的話中有話,像是他們現在的遭遇也是逼不得已一樣。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和那些狗官一樣,都是冠冕堂皇之人,休要騙我,廢話不多說,趕緊讓你的手下把那李昌義二人帶過來,然後讓他們給我們二人準備兩匹快馬遷到衙門外麵,快點照做。”計閑沒有興趣在聽吳知縣的口舌之爭,便把手上的力氣不僅用的大了點。


    吳知縣本想在開導開導他,希望計閑能把自己的不公待遇說出來,沒成想對方不願意,反而有點觸碰了計閑的疼點,讓對方脾氣有點暴躁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派你們來的?你們兩人認識兩個囚犯認識?”吳知縣問道,並沒有先吩咐自己的手下按照這計閑的話去做。


    “與你何關,我們二人不認識難不成就不能劫走他們了?”另外一個蒙麵人付生說到。


    “可以是可以,但本官覺得你們應該是奉命前來的吧,不知道你們兩人是奉誰的命,前來劫獄?”吳知縣心裏其實有了個大致的猜測,但那也隻是猜測,沒有確鑿的證據前,他也不敢亂說,免得落個誣陷同朝官員的罪名。


    “我們兩個奉閻王爺的命,來劫走這兩人,不可以嗎?我勸你不要再多問,免得我手掌握不好力度誤殺了你”,計閑心裏清楚這是吳知縣的拖延之策,他不想在此在浪費時間了。


    “其實你們二人就算不說,本官也能猜到個大概,這兩個囚犯原本是順德府任縣之人,今日卻受到劫獄,我想二位便是從那任縣過來的吧”吳知縣也沒動怒,依然是偏頭直視著計閑麵巾下的眼睛。


    果不其然,在吳知縣說完這句話之後,計閑的身體有了輕微的顫栗,眼神也有了絲絲的飄忽。


    吳知縣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心想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看來這任縣的知縣很關心這兩個囚犯,那他之前和馮知府的分析便是正確的了,最起碼九成的把握是對了。


    “不能再這樣僵持下去了,你去把馬匹準備好,快點,不然我可要對你們的知縣不客氣了。”計閑察覺到了吳知縣的企圖,而且剛剛自己的動作估計也讓吳知縣感受到了,所以這計閑對著遠處的一個捕快喊到。


    ‘看來這吳知縣不是那種無知的狗官,但是有著自己的一番判斷,也許他真是一個好官吧’,計閑心裏想著。


    “本官奉勸你們不要在這條路上一錯再錯,現在迴頭還來的及,隻要你們兩人束手就擒,並且招供幕後主使是誰,並且親口承認,簽字畫押,本官可以念你們招供有功,從輕發落你們,隻拘留你們半月時間,不然我若是本官抓住你們二人,按照你們二人所犯的罪行,殺頭之罪在所難免。”吳知縣已經感覺到計閑此時的心裏發生了變化,心境已經動搖了。


    計閑聽了吳知縣的話之後,果然頭低了下來,像是思考著一樣。


    “不要親信這些狗官的話,他們翻臉比翻書還快,若是真的束手就擒,那我們兩人就隻有死路一條了,不能忘了自己的初心。”一旁的付生見計閑有點動搖,猶豫不決,以為他上了吳知縣的當。


    這一下,計閑原本的猶豫一掃而光,馬上反手掐住吳知縣的脖子,並且讓他不能發出聲音。一旁的捕快,見自己的知縣受到危害,一個個的警戒著,想要上前救下吳知縣。


    “都不要給我亂動,我的耐心已經要消磨幹淨了,趕快備馬,不然我就讓你們的知縣在此喪命。”計閑一手扣著吳知縣的脖子,一手拿劍抵在吳知縣的後腦勺。


    一旁的捕快,不知是不是該聽蒙麵人的話,都沒有動作,而是看向了吳知縣。


    吳知縣無法說話,隻能用手示意讓他們照辦。


    這群捕快中走出兩人,去了外麵,然後牽出了兩匹馬來,計閑挾持著吳知縣,付生押著李昌義二人一步步的朝著縣衙外麵走去,再出了大門之後。


    計閑示意捕快們都退後,不要上前,他吩咐身邊的付生把李昌義二人綁了起來,然後放在了馬背上。


    計閑見差不多了,先讓付生上了一匹馬背,然後自己朝著另外一匹馬走去,在中途之時,他鬆開了吳知縣的脖子上的劍和手,然後便是一腳對著吳知縣的腰上踢了過去。


    吳知縣便如一個麻袋一般朝著捕快們飛了過去。


    “大人小心,快接住大人”,一眾捕快,停止了向前衝的趨勢,而是連忙去接住吳知縣。


    計閑翻身上馬,看著橫趴在馬背上的李昌義,他一提馬韁,對著馬的屁股便要拍去,誰知這時意外突起。


    隻見兩個細小的弧線在這夜空中閃過,猶如石頭砸中沙袋一般,計閑和付生二人便從馬背上被打了下來。


    “誰?”


    “暗箭傷人,有種的出來”


    計閑和付生二人一驚,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們兩個都摸著自己的小腿,眼神朝著四周望去。


    “兩個小毛賊便這樣明目張膽的敢來縣衙劫獄,真是好膽魄,也不怕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嗎?”一聲粗狂的聲音在這夜空中響起,隻見在縣衙的屋簷上,飛身跳下一個人影。


    人高馬大,七尺有餘,手裏握著一把劍,他步伐輕盈的走到了計閑和付生兩人的麵前。


    “閣下是誰,為何偷襲我們二人?”計閑和付生看著眼前的高大男子,心裏有點不自然起來。


    “一介平凡人,見此地吵吵鬧鬧的,便過來瞧瞧,至於說偷襲這可就說不過去了,我隻是見你們二人上馬,便想和你們兩個打聲招唿,誰曾想,你們兩個這麽不注意,被我丟的兩個小石子打中了,還摔下了馬。”澹台崇杉雙手抱胸,把劍抱於胸前,緩緩說道,雖是說,但不免有著調侃得意思在裏麵。


    “我們二人與閣下可有仇?不知道閣下這樣做所為何事?”計閑盯著眼前的男子,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為了不讓自己亂了陣腳,他強行鎮定的說到。


    一旁的吳知縣在被身邊的捕快扶起來之後,連忙退後到了這些捕快的身後,看著眼前出乎意料的一幕。那些個捕快不僅看向了吳知縣,以為眼前的這個高大男子是吳知縣暗自安排的人。


    吳知縣也是心裏一狐疑,看著這高大男子,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不過看來這高大男子應該不是敵人,要不然剛剛攻擊的可就不是蒙麵人,反而是他們官府之人了。


    “我與你們兩個沒有任何仇怨,也不認識,隻是出於自己的職責.....出於路見不平拔刀相救而已。”這澹台崇杉不小心說到了職責,連忙岔開話題,帶過了這一句。


    “閣下不覺得管的多了嗎,我與官府之事,你這樣插手,也不覺得恥笑,堂堂正正的一人,卻在背後傷人,你也不過如此”計閑把手背在身後,給身邊的付生使了個手勢。


    付生會意,他也不是魯莽之人,更不是真正的草莽之流,眼前的情況已經出乎他們二人的預料了,不管是這些捕快的實力不凡,甚至現在又半路殺出了一個陳咬金,不管這高大男子的實力如何,最起碼他的陣營一定不是他們這邊的。


    現在有這高大男子在身的情況下,想要再劫走李昌義二人已經是有點癡人說夢了。他們兩個隻能寄希望於接下來的戰鬥能夠產生騷動,然後他們兩個趁著這段時間,擄走一個人就行。


    計閑和付生二人對視了一眼,兩人會意,立刻展開了攻勢,雙雙盯著高大男子,並且提防著周圍的捕快。


    吳知縣見兩個蒙麵人的動作,知道了這兩人想要趁機逃跑,他可不想讓這兩個蒙麵男子跑掉,他們兩個沒準知道幕後主使是誰。於是吳知縣示意身邊的捕快圍上去,把計閑二人先包圍起來,連同那個高大男子都被圍在了裏麵。


    雖然這高大男子表現出來的舉動是站在他們官府這邊的,但吳知縣還是為了保險起見,把這高大男子圍在了裏麵,他可不想這高大男子萬一突然發難衝著自己或者那兩個囚犯而去就危險了。


    這些捕快再把計閑二人和高大男子圍住的時候,有兩個人過去把那兩匹馬牽了迴來,拴在了縣衙的石獅子前麵,然後順手把這馬背上的李昌義二人扶了下來,將他們看在一旁。


    “我說,你們這些個官府之人真不厚道,我是幫你們的,你們幹嘛要把我圍住?”澹台崇杉兩手一展,很無奈的道。


    “壯士不要誤會,本官不是那個意思,隻是為了防止這蒙麵人逃跑,才出此下策的,還望壯士見諒,等本官把這兩人伏法之後,便給壯士讓路。”吳知縣見自己的舉動被察覺,臉不慌心不跳的說到。


    “有理有理,倒是在下唐突了”這澹台崇杉也是配合著吳知縣的表演。不過心裏嗎,卻是誹謗著,什麽為了防止蒙麵人,說的這麽大義凜然,不也是在防備他嗎,澹台崇杉心裏想到。


    若不是奉了馮知府的命令,他才不願意來管這屁事了,什麽劫獄,囚犯,蒙麵人的,和他有什麽關係,死了就死了又怪不到他頭上,自己也沒什麽好處。


    澹台崇杉心裏誹謗到。


    不過既然奉了馮知府的命令,也保證了此次的事情,那就要說到做到。


    “哎,當個好人真難啊,比當壞人更難,算了,先解決掉你們兩個吧,我也困了,該去睡覺了。”澹台崇杉一個人自言自語道。


    在他說完話之後,便手握劍鞘向前,朝著計閑和付生二人衝了過去,在接近他們二人的身前時候,手中握著的劍鞘對著兩人橫掃過去。


    由於澹台崇杉長得異常高大,他這一蓄力的揮擊,夾雜著很大的力道,一股勁風迎麵撲向了計閑二人的臉龐。


    計閑付生連忙身子向後一倒,躲開了撲麵來的劍鞘,那柄看似普通的劍鞘正好沿著他們的胸口三寸處劃過,劍鞘上麵的勁風吹在了他們的衣服上。


    計閑和付生二人一驚,他們早就料到眼前的高大男子武功定會不俗,沒成想實力如此之高,光是隨意的一記劍鞘揮動的勁風都讓他們二人的臉龐感到斯斯疼痛,猶如嚴寒的冬天被北風吹打臉龐一樣。


    這一瞬間的交手,計閑二人便有了一個實質性的判斷,眼前的高大男子不是自己二人所能力敵的,必須製造點混亂,好乘亂逃走。


    雖然計閑在心裏謀劃著逃跑,但是澹台崇杉卻沒給他思考的時間,在劍鞘揮出之後,身子猛然向前,左手成掌對著最近的計閑便是拍了上去。


    那計閑還在想著逃跑,誰曾想,眼前浮現一隻越來越放大的手掌,眼看著這手掌就要拍到他的身上,他已經來不及作反應了,隻能硬著頭皮,把身子艱難的挪開了半分,不讓這一掌打在他的要害之上。


    “砰”的一聲,便見澹台崇杉的一掌拍在了計閑的右肋骨之下的部位,這大力的一掌,讓計閑的身體倒退了七步,腳後跟都和地麵摩擦出了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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