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昂二人的談話,完全一副沒有在意旁人的樣子,一直在那裏談論著。


    這時原本剛剛進來的三個人卻是穿著普普通通之人,當然領頭那個穿的稍微華麗點,旁邊兩個則是穿的很普通的粗布麻衣。他們本來剛到河間府城的時候,肚子有點餓,便見附近有一家白式包子鋪,他們三人於是決定先吃點東西。


    於是恰巧就在陳子昂二人的身邊的空桌子上坐了下來。本來見夥計拿了幾盤子包子和幾個小菜真準備吃的時候,卻聽見了身旁的陳子昂二人在議論平安鏢局之人,說什麽好心當成驢肝肺,救了他們這些信息。他們三人立刻心裏一緊,全神貫注的聽著,連手上的包子都忘了往嘴邊送了。


    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東廠的三人,李檔頭和兩個番子,他們三人原本是來此地聚集自己的手下弟兄的,沒想到在這裏遇見兩個見過平安鏢局的人,而且李檔頭聽他們的話,沒猜錯的話,這二人正是那個醫生,所以心裏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這三人原來是已經喬裝打扮過了,沒辦法,東廠的服飾太顯眼了,不易於調查情報,隻能化妝一下了,若是他們就那樣穿著東廠的服飾去打聽人,恐怕老百姓們都遠遠的躲開他們,不敢上前。


    那時候別說打聽消息了,甚至連行動都不利了,這些人也不愧是在東廠經過嚴酷的訓練才出來的,懂得各種偽裝,知道怎樣才能最準確的打聽到消息,也能夠很準確的分析出敵人的行蹤。


    陳子昂二人依然是沒心沒肺的說著,絲毫沒有在意到自己身旁的三人正在打聽他們,不過估計陳子昂知道了,也不怎麽在意,他們二人又不是做賊心虛,又沒犯過什麽法,他隻是一個行醫的郎中醫生而已。


    此時的李檔頭心裏不免在思索著,旁邊的這位年紀輕輕的醫生,或許正是他要打聽的那人,那他一定知道當日的事件整個過程了,或許連被誰劫走了寶匣也知道。


    不過現在這裏人多,他又不能明目張膽的問,所以隻能先放棄,等到時候自己派人跟蹤他們一下,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再問不遲,若是對方不肯說,他不介意直接來個酷刑逼他說出,然後在動手滅口。


    陳子昂原本在和李佩琳說這話,沒想,這時突然覺後背有點涼颼颼的,像是被厲鬼纏身了一般,他立馬迴頭看去,隻見來來往的行人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包子鋪裏麵的客人也都在自顧自的吃著包子,並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


    他有點疑惑了,一旁的李佩琳見原本和自己在交談的陳子昂突然間就把頭別了過去,以為他有什麽事情,也朝著他的身後看去。


    “怎麽了?神經兮兮的,害的本姑娘差點咬到了舌頭。”李佩琳嬌嗔的說道。


    “沒什麽,後背被蚊子咬了一口而已。”陳子昂見眼前的李檔頭三人在吃著包子,哈哈大笑的交談,見他們沒有什麽異樣之後,便收迴了眼光,對著李佩琳說道。


    “這都秋天了,哪來的什麽蚊子?哎,你是不是生病出現幻覺了?要不找個郎中給你看看吧。”李佩琳無奈的說著,而且還手指指著天空。


    “秋天怎麽就不能有蚊子了?萬一這蚊子命硬喃?”陳子昂有點反駁的樣子。


    “哎,我說陳子昂,你嚇到了本姑娘,我還沒怪你喃,你倒是好,在這還有理了,你......”李佩琳站起了身,指著陳子昂大大咧咧的說到,沒曾想這時候陳子昂卻不給她說話的時間。


    “小錢,總工多少錢啊?”陳子昂站在桌子前,對著錢炳文說到。


    “十個包子外加兩碗麵茶,總工七十文錢。”錢炳文看了看陳子昂的位子,然後說到。


    “拿去,這是七十文錢,小錢,以後大哥會常來這裏的,到時候可要便宜一點奧”陳子昂對著錢炳文揮了下手,然後和李佩琳二人消失在了人群中。


    旁邊的李檔頭示意身邊的一個番子一眼,他立刻會意,假裝吃好了說先去買點東西就走了,然後在後麵遠遠的跟著陳子昂二人。


    錢炳文繼續忙碌了起來,這時身邊的李檔頭突然攔下了錢炳文,“夥計,剛剛那人為什麽叫你小錢啊?你們認識嗎?”


    “客觀嚴重了,我本名姓錢,所以他為客官就覺得我年齡稍小與他,隨之便稱唿我為小錢,若是客觀不介意,也可以這樣稱唿小的。”錢炳文給眼前的李檔頭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叫你小錢了,那剛剛那位和你認識嗎?他還要說再來你包子鋪吃包子喃。”李檔頭又問道。


    “迴客官的話,那位小的哪能認識,小的也隻是第一次見到過此人,隻不過是這人生性豪爽,很是喜歡我家的包子,所以才會這麽說吧。”這錢炳文見眼前的男子突然問道,也沒多想,就說了出來。


    在錢斌文看來,不管是之前的那位什麽大哥也好,還是現在的這位李檔頭而言,都不過是他每一天中遇到的一個過往的客人而已,沒有什麽不同。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既然這樣,就多謝小錢了,你先去忙吧,順便有酒的話,再來一壺好酒。”這李檔頭見他所說之時,臉上沒有任何波動,不像是說謊,便讓他去忙了,既然這小錢和這醫生不認識,那問再多也提供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好勒,二位客官親稍等,小的馬上去拿。”錢炳文轉身迴到了後麵,從裏麵拿出了一個酒壺,然後端到了李檔頭的桌子上,順便給他乘上了酒。


    李檔頭和身邊的番子,一邊吃著小菜,喝著小酒,眼睛不時地在四周盯著,好像在等人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李檔頭看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從遠處而來,不一會就走到了李檔頭的身邊,坐了下來。


    李檔頭看了看身邊的三人,然後再叫了點酒菜,一行人吃好之後,便付了酒菜錢離開了這家白式包子鋪。


    ......


    另外一邊,陳子昂和李佩琳在路上走著,二人畢竟已經吃飽了,現在也有了力氣去閑轉,當然最能閑轉的非李佩琳莫屬了,陳子昂很想去這河間府城裏麵的各個醫藥鋪裏去和那些醫生郎中交流交流醫術,奈何被李佩琳叫著非要讓陳子昂陪著她轉悠。


    陳子昂看著周圍的民房,以及這裏的風土人情。身邊的李佩琳在這裏看看,哪裏瞧瞧的,遇到了賣胭脂水粉的小鋪之時,都會駐足之前停留許久。


    陳子昂看在眼裏,李佩琳很想買一些,但是都往往忍住了,隻是看了一看,便走開了,不知道是為什麽。


    不過那些胭脂水粉,在李佩琳著重看的那幾樣之上,陳子昂都會先記住,等什麽時間了給這丫頭買上一點吧,陳子昂的心裏是這麽想的。


    兩人就這一走一停的,完全沒注意到身後跟著一個人。


    過了一會之後,李佩琳顯然有點累了,就不再去周圍轉了,反而是走到了陳子昂的身旁問道。


    “哎,臭子昂,你為什麽要那個什麽錢什麽文的當你的小弟啊,他是你親戚?”


    “不是親戚,也非親非故,更未謀過麵。”陳子昂對著李佩琳說道。


    “既然你不認識,又不是親戚,那你說說你為什麽要讓他當你小弟?以前遇到的什麽小二夥計也沒見你說要認個小弟的,今天是抽了哪門子風?莫非這個錢什麽文的人有特殊之處?”李佩琳本身就很聰明,隨後一分析,覺得有可能是這樣,連忙問道。


    “哎呦,沒想到你也變聰明了許多嗎,看來這一路上你的長進不小啊。”陳子昂沒有先迴答,而是誇了李佩琳幾句。


    “要你管,再說了,本姑娘天生就如此聰明。快說了,他身上有什麽特殊之處?”李佩琳握著個小拳頭,對著陳子昂比劃了幾下。


    “哈哈,你不是很聰明嗎,要不你猜猜唄?”陳子昂純粹就想逗一逗李佩琳。


    “臭子昂,你要再不說,小心本姑娘不給你留麵子,在這裏把你暴揍一頓。”李佩琳兩個小拳頭緊握著,發出了“咯咯”的骨關節聲音。


    “好,我說還不行嗎,你說你一個姑娘家的,整天都是一副大大咧咧,脾氣不好的神態,你說你將來能嫁的出去嗎?”陳子昂嘴裏誹謗著。


    “什麽,你再說一遍,我看你真的是骨頭癢了。”李佩琳有點暴走的狀態,便要上前抓住陳子昂的衣服。


    “沒什麽,沒什麽,女俠請息怒,待我給你說來還不成嗎?”陳子昂連忙躲開,並且雙手擋住李佩琳,防止住她接下來的動作。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非要讓本姑娘發下火。”李佩琳見陳子昂的神情,白了一眼,然後收迴了自己的拳頭,嘴裏嘀咕著。


    “那位夥計,也就是錢炳文,他可不是普通人,身上內力很強,起碼不在我之下,而且身上有著一股別的味道,像是久練劍招才有的氣勢。”陳子昂一本正經的給這身邊的李佩琳說道。


    “而且這不是最主要的,那位包子鋪的老板,雖然一直在後麵櫃台忙碌著,做著自己的事情,像是對周圍的事情都無興趣一般,但我還是感受到了這老板的不一樣,我畢竟跟著師傅學醫很久,對一些草藥之類的氣息很敏感,在剛剛我聞到有股藥的味道,這位老板身上的藥香氣息雖然淡薄,但我還是能夠問出來。”陳子昂又補充到。


    “那豈不是說那個小夥計也是個練過武功的,甚至是劍法的,那你說他不是夢想當個劍客嗎,既然練過武和劍法,那他為什麽非要在這裏當個小夥計啊,那不是和他的;理想相違背嗎?”李佩琳有點疑惑的問道。


    “而且你說那個老板身上有藥味又怎麽樣?生病的人多了去了,人家喝點藥,難免身上有點藥味,又不能說明什麽。”李佩琳反問陳子昂。


    “正你就不知道了,這種藥味很特別,是特殊藥材製成的,專門是治身上的一種內傷的,這種內傷很頑固,不是短時間能夠治療得了,中了此種內傷之人,必須要花費十個月的時間,長期不間斷的服此藥才能夠治愈完成。”陳子昂給她解釋道。


    “說了半天,到底是什麽內傷啊?”李佩琳來了興趣。


    “江湖俗稱白脾手,一種非常刁鑽殘忍的掌法,一般中招之人,脾髒便會漸漸發白,直至到對方死亡之後,被人驗屍之後,才被發現死去之人脾髒甚白,所以江湖人送白脾手。”陳子昂給解釋道。


    “不過這白脾手雖然陰毒,但是也有治療之法,之不過是需要服用特殊的藥在花費十來個月之後才能一點點的康複起來。而且中了這種掌法之人每天都在忍受著非常痛苦的煎熬,無時無刻都覺得自己的脾髒處在水深火熱中一般。”陳子昂繼續說道。


    “若是中招之人不是大毅力之人,一般都活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我觀這位老板最起碼中了白脾手已經近九個月了,能堅持到現在,也說明這位老板非一般人啊,最起碼武功一定很高才是。”陳子昂又繼續說道。


    “原來是這樣,那照你說來,這老板一定是位前輩高人了。怪不得你要和那小夥計稱兄道弟了,原來是見人家老板是個前輩高手,才去這樣做的。”李佩琳衣服原來如此的樣子。


    她才不信這陳子昂會莫名其妙的去和一個素不認識的什麽夥計去稱兄弟,聽他這麽一說李佩琳心裏才明白了。


    “可是就算這樣,那這前輩就算之前武功再高,現在也算是受了傷,發揮不出多少的武功,你這麽巴結人家的夥計,他也不會教你武功的,我看你還是死了心吧!”李佩琳一位陳子昂這樣做是為了引起那老板的注意,好讓他教陳子昂武功,所以挖苦到。


    “誰告訴你我是為了向他學武功了?不要瞎說。”陳子昂否認了。


    “那你不是學武功,你這樣做弄什麽?”李佩琳有點不明白了。


    “哈哈,不告你,等以後有時間了在和你說也不遲。”陳子昂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討論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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