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12月,災區清理工作初步完成。


    關於學校新址,張涵也已經確認好並且通過了上麵的審批。


    不過,就在即將動工之際,張涵正被一群領導堵在了辦公室中。


    “張涵同誌,學校肯定是要建的,但沒必要五所學校一起建吧。”


    “咱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老百姓有房子住,安居才能定心啊。”


    “我看啊,不如你先建一所學校,其他的錢呢,你先支援一下咱們的保障任務。”


    “你放心,等你學校建好,不管是物資還是人,我肯定都提前給你準備好了,你看行不行啊。”


    張涵麵露為難之色的說道。


    “劉主任,這些錢是專款專用的,我們已經和王書記匯報過,並且在報紙上做出公示了。”


    “這錢隻能用在建設學校上麵,這是改變不了的呀。”


    那劉主任麵色一滯,隨即又說道。


    “話是這麽說,但是咱們下麵做事情的人啊,還是得靈活一些的。”


    “再說了,你說那些無家可歸的人,看著高樓起,結果自己卻住不進去,那可是會引起這些人的不滿的啊。”


    “劉主任,這不可能,大家都知道我們蓋的是學校,就算有人不滿,那也隻是小部分人罷了。”


    “嘖,張涵同誌啊,你這話就不對了,怎麽能說小部分罷了呢。”


    “小部分人那也是老百姓啊。”


    “你這麽說,不是給你父親抹黑嘛,你看看你父親多受人尊敬,還是你妹妹,那麽小的年紀,就能給大家帶去勇氣。”


    張涵這時候沉默了。


    其實一開始她也有劉主任這樣的想法的。


    但是,她也沒有忘記張偉的話。


    張偉以前就告訴過她,不要妄想去幫每一個人。


    做好事,絕對不能半吊子,要不然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就是吃力不討好。


    不但讓捐助的人失望,同時也讓那些沒有得到幫助的人反感。


    而現在的情況就是,一所學校不可能讓所有的學生能夠上學,也不能滿足每一個學段的學生能夠繼續讀書。


    有了這樣的認知,張涵才下定決心,隻管好自己的這一方麵,至於其他的事情,她就不去考慮。


    就在張涵不知道如何讓劉主任放棄為難她的時候。


    玫瑰走到了張涵的前麵,眯著眼睛看著劉主任。


    “劉主任,看來你對張涵的家人很了解嘛。”


    “不如這樣,我現在就把你的要求和張涵的父親說一說,看看他是怎麽安排的,你說呢?”


    “玫瑰小姐,據我所知,你隻是微光傳愛的一名顧問吧。”


    “你有權力代表張涵同誌麽?”


    “和您比起來我可沒有什麽權力。”


    “不過呢,我除了是顧問之外呢,還是微光傳愛的監督員。”


    “我對每一筆資金的用處,都有監督權,也需要對每一筆資金負責任。”


    “另外呢,領導也和我說過,如果有無法解決的事情,是可以隨時向他匯報的,要不,我現在就打個電話問一問?”


    劉主任眼瞼抽搐了一下,然後歎了一口氣。


    “唉,罷了罷了,領導日理萬機,我怎麽能把自己的困難轉嫁給領導呢,我再迴去想想辦法吧。”


    “就是那些還定無居所的群眾們,且得再熬上一陣子了。”


    劉主任自說自話的就帶著下麵的人離開了。


    等到劉主任離開之後,玫瑰看向了張涵。


    “別管他們,咱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張涵嗯了一聲,便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起來。


    玫瑰走到窗口,看著離開的劉主任上了車,然後輕聲說道。


    “道貌岸然,想要政績想瘋了。”


    張涵似乎是聽到了玫瑰的聲音,不過她搖了搖頭,沒說什麽。


    而就在工地開始打地基的時候,一群老百姓可憐兮兮的將張涵給圍住了。


    “張涵同誌,這眼見著冬天就來了,咱們現在建學校,不太合適吧。”


    “是啊,人都要凍死了,不管怎麽說,活著總比讀書重要吧。”


    “張涵同誌,你們這是拍腦袋下的決定麽?”


    張涵皺著眉,走到那些群眾麵前說道。


    “關於過冬的問題,上麵已經有妥善的安排了,肯定不會讓你們受凍的。”


    “張涵,你能保證麽,我可是聽說了,就剩下的這個把兩個月,根本就來不及保障所有災民的取暖問題。”


    “就是,我聽說還有什麽婦女優先,退伍老兵優先,小孩優先。”


    “是,他們優先沒毛病,但也不能關我們這些人吧。”


    張涵皺著眉,問道。


    “你們說的這些,是從哪裏聽過來的?”


    “你別管我們是從哪裏聽到的。”


    “我們過來,就是想請你行行好,先顧一顧咱們這些老百姓的生死,行不行啊。”


    “我已經說了,上麵已經有妥善的安排了,而且學校建好以後,如果真有人挨凍,也可以來學校避一避風雪的啊。”


    “光是避風雪有啥用啊,沒個炕,晚上誰受得了啊。”


    玫瑰在張涵的身後,看著這些人。


    她從這些人的眼中,看出了調笑的味道。


    同時,也意識到了,這些人要麽是受人指使的,要麽是道聽途說的。


    而前者的可能性最大。


    就在玫瑰想要上前的時候,人群的後麵開始嘈雜了起來。


    “小萌萌,今天又要唱歌了麽。”


    “是啊,今天隻能唱一首哦,要不然嗓子吃不消啦。”


    然而,這些人的笑臉,很快就會消失。


    張萌叉著腰,指著那群人說道。


    “我才不要給你們唱歌呢。”


    “我都看到了,你們這些人剛才在為難我大姐。”


    “我姐姐好心好意的幫你們,你們這樣對他,我再也不唱歌給你們聽了。”


    “哎呦,小萌萌啊,你誤會啦,我們不是來為難你姐姐的,我們啊,是來求你姐姐的。”


    “你當我是小孩子麽?我爸都說了,我姐姐做的事情是對的。”


    “你們不讓她做對的事情,就是在為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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