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聲音尖利而淒慘,尾音顫抖而迂迴,似乎帶著哭腔,隻聽這個聲音,就可以猜測到聲音發出者此刻的心情必然是驚懼萬分。


    因為太淒厲,也太突兀,自然毫無意外,這個驚恐的聲音驚醒了她周圍的所有的人,自然也驚醒了林皓雪。


    林皓雪驀然抬頭,沒有看那個淒厲慘叫的人,而是向前看去。


    此刻,在那個聖靈宗女子與她懷中之物融合而成的小太陽的照射下,這裏很亮,一切都清晰地出現在眾人的麵前,人們這才發現自己此刻似乎在一個山洞之中,隻不過,山洞太大太大了,如此廣闊無邊,以至於更像是一個平原。


    然而,在他們前麵的前麵,卻是斷崖,也正是因為這個斷崖的存在,才讓他們判斷出自己處於山洞中,然而,就在斷崖之下,此刻出現了有條細長的河,那道河流寬約五六丈,蜿蜒曲折,一眼看不到頭。


    河水,山崖,這本就是很尋常的景物,並不足以引起人的驚恐。然而,令人驚悚的是,這道河中的河水是紅色的,顏色非常深,河水也不清冽,仔細看起來,是實實在在的,是粘稠的——恍若血液,而且還是剛剛從人的身體上流下來的。


    眾人終於明白那人為什麽會如此驚恐了,也明白了那人為什麽會叫做血池了。因為,那道血河是靜靜的,沒有流動,甚至,就連一個氣泡都沒有冒出來過,宛如一灘死水,不,是死血水!


    望著那蜿蜒濃鬱的血河,所有人都怔住了,片刻後便立刻明白了過來這是怎麽一迴事了,原來,那些驀然消失的人們,早已經化為一灘鮮血,早已經融入了這裏。


    眼前的這條血河如此寬大狹長,這該有多少人的鮮血才能匯聚起來的啊?一想到這裏,眾人都忍不住感到一陣陣的惡心,甚至有不少的心理素質差一點的人忍不住俯身嘔吐起來,吐得非常淒慘,幾乎要將自己的肝肺苦膽都要吐出來。


    林皓雪沒有吐,沒有看周圍人害怕與惡心,也沒有看周圍人的慌亂與驚恐,隻是靜靜地看著底下那一道血河,或者說是血池,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什麽反應,隻是,那張俊美俏麗的臉卻陰沉地似乎能滴出水來。


    聖靈宗,居然如此可惡!


    這一刻,她對這個宗派如此厭惡,所謂的巫玉,所謂進入中界的契機,所謂的機緣,原來,都隻是一個騙局,是他們利用自己的聲威,製造了這樣的一個巨大的騙局。


    他們騙來這麽多人,隻是為了想要這些人的性命,想要這些人血流成河?這還隻是第一步,誰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麽可怕的存在?


    聖靈宗的人,他們到底所圖的是什麽?到底是什麽?


    不管他們想要做什麽,她林皓雪都一定要阻止的,隻是,到底是什麽呢?她覺得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什麽,但是,似乎有沒有抓出那個突然出現的念頭。


    默默地望著眼前的血河,或者說血池。


    哦,血池,血池?


    忽然,眼前那蜿蜒曲折的河流與她記憶中的某一個影像重合了起來,同樣的血紅色,同樣是粘稠的,那也是血池,隻是不過那血池明顯要比眼前這這個小很多,不過,那是在咕咕冒著泡的,那是——


    那是烏桓帝國中的陳家。


    那是她第一次與血魔穀的人開始了正麵的較量。


    血魔穀?對了,就是血魔穀!


    難道,聖靈宗與血魔穀有什麽交集,或者說,與血魔穀有什麽交易?可是,這怎麽可能?血魔穀是邪惡的代表,再說,已經被毀滅了不是嗎?即便存在,也不應該如此聲勢浩大才對。


    而聖靈宗分明是南嶼的守護者啊,是南嶼的五大宗派之一,如果連那樣一個超級大宗派都是邪惡的化身,那麽,接下來,南嶼到底會陷入怎樣悲慘的境地?


    這個念頭在心底閃過的刹那間,林皓雪的額頭就已經沁出一層密密的冷汗,是驚恐,也是擔憂,她在擔憂,在為自己的家人朋友,也在為整個南嶼的所有人而擔憂。甚至整個天下而擔憂。


    不,她要守護南嶼,守護那億萬群人類。


    可是,現在的她是如此弱小!


    原本,林皓雪本不是這樣的,也不會有守護南嶼的念頭,原來的她的講求的是獨善其身。


    但是,自從她領悟了守護境界之後,本人的想法境界有了一些的變化,甚至隱隱覺得,如果自己再保持以前的想法與念頭的話,她的守護境界很可能會因此崩塌,所以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她的這個念頭出現的如此自然。


    “你猜的沒有錯!”耳邊,何以安的聲音低低的,依舊是好聽的,但是,這句話,卻讓林皓雪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何以安居然這樣說了?居然認同了她的猜測?居然沒有反對,也沒有安慰她?


    這就是他們兩人之間的心有靈犀嗎?這就是他們心心相印嗎?可是,她多希望沒有這份默契。而正是何以安的這個認同,才讓她的心一陣陣發寒,如果可以,她希望他告訴她,是她多想了,是她猜錯了,然而,沒有。


    “不過,你也不用慌,車到山前必有路,”似乎察覺到林皓雪沉重的心情,何以安在下一刻,終於開口安慰她了,道,“再說了,我們並沒有都死在這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聖靈宗的陰謀並沒有完全成功不是嗎?更何況,目前,我們最重要的是離開這裏。就像你剛才跟他們說的,隻有活下去,才能粉碎聖靈宗的陰謀。才能——”


    他頓了頓,語氣重重地幾乎到了咬牙切齒的程度,“將血魔穀這樣邪惡的存在徹底抹殺!”


    “你說的對,隻有我們安全了,才能做後麵的一切事情。”察覺到何以安心中的怒氣,林皓雪終於緩慢地點了點頭,何以安說的其實也正是她心中所想的。


    其實,對於血魔穀與裂魂宗,她與何以安有著同樣的感情,有著同樣的立場,那就是深入骨髓的厭惡,是的,非常厭惡,嫌惡到必須要處之而後快!這也許是跟前世的經曆有關吧!


    與何以安相視一笑,便定下心來,林皓雪迴頭看去,意念之力緩慢地釋放出來,覆蓋住周圍的所有的人數,仔細探查,自從那個小太陽出現之後,周圍的一切都亮了起來,而且,林皓雪也發覺,自己的意念之力也不再受到限製,能夠盡情發揮了。


    不過,雖然她的意念之力不再受到限製,但人數畢竟太多了,雖然有相當一部分人已經隕落在這個山洞中,已經鮮血化作血池了,但是,剩下的人數目依然非常大,林皓雪也無法探查清清楚楚,隻是隱隱感覺到,剛才在這個山洞中死去的人,大致占總人數的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這似乎是聖靈宗刻意而為之的,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一個女子的聲音怯怯問道,頓時驚醒了林皓雪。


    迴過神來的瞬間,林皓雪發現周圍有不少的人都在看著自己,剛才那一句話是站在最前麵的一個少女說的,少女望著林皓雪,雖然臉上依舊有殘留的驚恐與惡心,但是她的雙眼中,卻是對林皓雪滿滿的信任。


    林皓雪的目光在這個少女的臉上定了定,然後緩慢劃過,看向其他的人,發現其他的人眼中都有幾分對自己的信任,當然更多的是期望,對生命的期待。


    想到剛才自己與何以安同時出手,將那個聖靈宗的女子揪出來,從而讓其餘的人從危險的情形下解脫,現在,這些人對自己二人如此,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過,這麽多人充滿信任的目光,難免讓人感覺到壓力,雖然林皓雪心裏也很清楚,這些人的信任是非常有限的,隻是想要在危險之際給自己一個定心丸罷了,但是,她還是感受到了壓力,無奈的抬手扶了扶額角,驀然抬頭,她看向對麵。


    “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至少,要離開這裏。”良久,林皓雪終於說道。


    眾人順著她的視線極目眺望,發現對麵似乎是一座山,那座山上麵還有零零星星的樹木,隻不過,因為距離較遠,人們並無法清清楚楚地看到對麵那座山的具體情形。


    “去那裏?”有人問。


    “嗯!”林皓雪點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既然我們已經知道這是陷阱,在這裏待下去必然會有更多的麻煩與危險,那我們為什麽不迴去呢?我們為什麽還要往下走呢?”那個人繼續問道,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疑惑,還有淡淡的驚恐之意。


    林皓雪驀然迴頭,看向那個人,見到那男子臉上的表情非常認真,並沒有任何異常,驀然,她的唇角輕輕彎了彎,低聲道,“不是我們不想迴去,其實,我也想要返迴的,可是我們迴不去了!”


    “迴不去?怎麽會?這怎麽可能?”那人驚唿,滿滿的不可置信,似乎不甘心,立刻掉轉頭向後看去,似乎想要看到出路,看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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