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暗血和尋魂以獻祭的方式布置而成的萬魂嗜血陣,何以安並沒有懼怕,然而,那時候的他卻萬萬沒有想到,真正治他於死地的,就是眼前這他並看不在眼裏的萬魂嗜血陣。


    此刻,萬魂嗜血陣仿佛席卷的一道道狂風一般,頓時,將這裏的空間給覆蓋了,不僅如此,還漸漸動搖了起來,整個法陣中的空間都晃動了起來,夾雜著一道道鮮血匯聚而成的河流,還有陣陣陰魂凝成的陰魂,一時間顯得兇煞異常。


    在這樣狠厲的環境中,一襲白衣的何以安仿佛就是一葉扁舟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不斷沉浮著,顯得異常渺小,異常無助,任何一個人見此,都會忍不住為他擔憂,因為不管怎麽看,似乎,他都沒有絲毫的勝算。


    然而,在這樣的環境中,何以安非常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相反,他的唇角還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抹笑意,是嘲弄,是諷刺,也有深深的厭惡和完全的不屑一顧。


    這樣陰冷的殺意,這樣不顧一切的擊殺,這些邪惡的力量,是沒有任何辦法將他如何的,他的體質對於這些邪惡的力量是有強烈的克製的,所以,這些看起來真是滔天的陣法,是不能對他怎麽樣的,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體質,他才會對那些邪惡的力量非常厭惡,總是想要除之而後快的。


    然而,很快,何以安唇角那抹淡淡的笑意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默,一份肅然,這是他在戰鬥是最常見的一種表情。


    “天以我為核,地以我為心。我之所處,萬魔不存!給我淨化!”


    神情嚴肅的何以安口中喃喃低語著,雙手不斷上下翻覆,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麽,漸漸地,他的身體卻似乎融化了,融為一輪太陽,不,即便是太陽,似乎也無法比的上此刻何以安身體所形成的光團的亮度,一瞬間,整個空間都亮了。


    站在外麵,緊緊盯著何以安的薛淩頂與何亦然,在這個時候,卻都忍不住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因為,那光線實在太刺眼了,即便是數十個太陽加在一起的亮度,都比不上何以安此刻的身體所形成的亮度。


    眼睛閉了一會兒,薛淩頂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那些黑暗,那些血紅,似乎都被一團團的大火所燃燒了,可是,那分明是光啊,不是火,卻怎麽能夠發出這樣燃燒一般的既視感。


    隻能看到那個咒陣中亮,很亮,非常亮,卻看到何以安的絲毫身影,但是,此刻的薛淩頂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對何以安很擔心,因為,她的心裏清楚,何以安是無論如何不會被這些邪惡的東西給滅殺了,也許那些光亮,就是何以安的化身。


    在那個水晶球的表麵上,薛淩頂看到的是燃燒,不斷地燃燒,很多的光焰,刺目的光焰,已經將整個法陣都要燃燒起來一般。光亮非常刺目的顯眼,那些不斷奔湧的血色河流漸漸的消失了,那些不斷刮起的黑色陰風漸漸消失了,在那裏,原本被暗血和尋魂所形成的萬魂嗜血陣此刻非常淒慘,以一種比形成更加快捷的速度崩塌著。


    漸漸的,法陣中的黑色與紅色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下一片純然的亮。


    而在那個萬魂嗜血陣完全消失之後,何以安也漸漸恢複了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一陣陣的清風拂過,薛淩頂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白衣如雪風度翩翩的少年終於出現在法陣之中,出現在水晶球上,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刹那間,她忍不住要流出淚水來,那是喜悅的淚水,就在剛才,她以為自己沒有那麽擔心,可是,現在看到何以安終於出現了,薛淩頂才知道,剛才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沒有她自己以為的那麽釋然,那麽放心!


    法陣中,何以安也看著她,薛淩頂猛然發現,跟她的視線能夠穿透法陣看向裏麵的何以安一樣,法陣中的何以安的視線同樣也能夠穿透法陣看向外麵的自己,他們的目光相觸,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溫暖,這一刻,與那日在咒界中的情景非常相似,不過,感觸更加深刻而已。


    她向何以安展顏一笑,她笑,是因為真的很開心,她笑,卻也是一種期待,期待她何以安能夠像當初她穿過重重人群走向他一樣,她也穿過這個法陣的障礙,走到她的麵前來。


    也許是心裏很開心,也許是眼中本來就隻有何以安,所以,這一刻的薛淩頂 並沒有注意,近在咫尺的何以安卻因為她的這一笑,神色驀然黯淡了下來,底下了頭,不再看她,雖然她的嫣然一笑很美,但是,這一刻,對何亦然而言,卻顯得是那麽的刺眼,因為,這樣美的笑容卻不是因他而起。


    仿佛是能夠看透薛淩頂眼底深深的期待,何以安同樣會給他一笑,那笑容,溫柔而寵溺,那笑容,同樣帶著些許的期待與渴望。何以安一步一步向薛淩頂走來,果然就像當初薛淩頂向他走去那樣。看似緩慢其實迅疾。


    緊緊盯著何以安,薛淩頂能夠感覺到,就在下一刻,何以安就會通過這個小小的水晶球,向自己的走來了。


    然而,在這一刻,她的瞳孔,卻猛然一縮,眼底的喜悅消失了,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因為,那一刻,她看到了一道光亮,一道異常刺眼的光亮。


    那一道光亮,同樣刺目,同樣晶亮,幾乎和剛才何以安的身上湧出的光亮如出一轍,但是,她的心卻生生揪了起來,非常緊張,也非常厭惡那道光。因為,那一道光亮此刻已經幻化成為一道晶亮的鎖鏈,向著何以安的整個身體纏繞而來了。


    “小心!”薛淩頂張了張嘴,立刻就要提醒何以安,可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在薛淩頂開口提醒的一瞬間,那道光亮已經來了,非常迅速地來到了何以安的身後,並且在刹那間,纏繞住了何以安的一隻手。


    這時候,何以安也終於覺察到了不對勁,其實,不止是現在,就在剛才,薛淩頂雖然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提醒她,但是,她那猛然消失的喜悅,那猛然僵住的笑容,那猛然慌亂的表情,他其實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但是,那白光形成的鎖鏈卻實在太快了,即便是何以安卻也來不及反應。


    所以,隻能在這一刻,何以安才底下頭,看了看那束縛住自己的鎖鏈。然而,這一看之下,他向來的淡定從容,就已經徹底消失了,眼底也隻能剩下一片黯然與無奈。


    薛淩頂緊緊地盯著何以安,她以為,他一定會很快就掙脫這個白色的鎖鏈的,並且很快就能夠將其粉碎,就像剛才輕而易舉就能夠將暗血與尋魂一起用性命來布置的萬魂嗜血陣給淨化了一樣。


    然而,令人意外而又失望的是,何以安緊緊盯著那個白色的鎖鏈半晌,卻沒有任何的動作,沒有掙脫,甚至都沒有反擊,任由那個白色的鎖鏈不但束縛了他一隻手,還束縛了他的另外一隻手。


    “快啊,快點反擊啊!”薛淩頂忽然慌了,她從來沒有這麽慌亂過,於是,她驚惶地大聲喊著,希望法陣中的何以安能夠聽到他的話。


    法陣,想起這個詞,薛淩頂忽然反應過來了,對啊,她怎麽忘記了,這個法陣本來就是自己的東西,自己可以進去啊。


    想到這裏,薛淩頂立刻心念一動,就要自己進入到那個法陣中。


    然而,讓她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意念卻似乎失效了,不管自己的意念之力如何施展,她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進入到那個法陣中,已經不知道從何時起,她居然已經失去了對法陣的控製權。


    “怎麽會這樣呢?怎麽會這樣呢?”口中不斷地喃喃低語這,撲通一聲,薛淩頂身體一軟,坐在了地上,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這次的淚水卻不再是以前那喜極而泣,而是真正的驚慌無助,真正的恐懼,她是害怕了,她怕何以安會出什麽事情,她也恨自己的無能,怎麽就不能進入其中呢,至少,那樣,他們即便是灰飛煙滅,卻也是在一起的,可是現在,怎麽辦呢?


    “你小心點!”一個溫柔而心疼的聲音在她的耳邊想起,她驀然抬頭,看著那個水晶球中的畫麵依然清晰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何以安通過那個水晶球在跟自己說話。


    剛才那個聲音,就是他,此刻的何以安,被緊緊捆綁而住的已經不僅僅是雙手了還有他的雙腳,還有雙臂,甚至是整個身體,都已經被捆綁住了。


    可是,即便是這樣,何以安卻依然沒有絲毫的反抗的意思,任由自己的全身被這道光亮所形成了鎖鏈所困住。這一刻,薛淩頂也終於發現了這道光亮與先前那自何以安身體中湧出來的光亮全然不同,


    如果說何以安體內的光亮是溫和,那麽這道光束鎖鏈則是冰冷的,這鎖鏈,帶著一股股不容易被察覺的陰寒煞氣。如果說何以安體內的光亮輕柔如白雲,那麽這道鎖鏈卻仿佛如雪,不,更像是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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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今天一天停電了,晚上才來電的,所以有些趕,也有些慌,可能會有很多錯別字,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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