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吳家主這是要講理是吧?”林皓雪似乎沒有意識到吳海平想要趁機黑林家的目的,而是跟著吳海平的步調走,“那麽,我們今天就論一論這個理字。”


    說道這裏,林皓雪環顧了四周一眼,提高了聲音,再次啟唇:


    “十一年前,林家剛來到泰興城時,吳家與人聯合,在比廬山下設伏,趁著我們筋疲力盡,出動咒師,將我們林家前來的泰興城的數十名玄宗高手盡數滅殺。”


    人們恍然大悟,難怪林家這個在帝都首屈一指的家族,如今在泰興城居然連一流都算不上,數十名玄宗高手盡數被滅殺,這是多大的損失,這是毀掉了林家的中堅力量啊。


    “你憑什麽說是吳家做的?”吳海平心裏一陣陣的驚懼,但他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承認。


    林皓雪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八年前,當我們林家在泰興城的事業剛剛有了起步,吳家人利用意念之力控製了我們林家藥鋪掌櫃林興業,讓他在藥店放了一把火,將我們幾年的努力都付之一炬。最後,清醒過來的林掌櫃因為愧疚不得不以死謝罪。”


    “那是你們林家用人不當,這與吳家何幹?”


    “是嗎?”林皓雪瞥了他一眼,接著說道,“五年前,林家唯一的玄靈,就是最疼我和姐姐的長天叔,卻突然昏迷不醒,臥床三年後去世,原來那是吳家找人撕裂長天叔的識海所致。”


    吳海平這時候不答話了。


    “此外,吳家更指派家族的弟子,一再加害於我和姐姐,更有甚者,三個月前,在遇令小巷,吳陵等三人圍堵我,不但口出穢言,動手動腳,更要取我性命,如果不是我命大,恐怕也不會有現在的我。吳家主,以上種種,哪一項不是血海深仇,你還敢說我們兩家並無深仇大恨?”


    還有,爺爺這次詛咒被激發,不是你們吳家又會是誰?


    最後這一句林皓雪並沒有直接說出來,她現在還不想泄露自己是咒師的事。


    林皓雪的話,像是給平靜的水麵上扔進了一塊石子,在人群中引起了層層波瀾,林家與吳家不和,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卻沒有人知道還有這樣的仇恨。林家的中堅力量數十名玄宗被殺,在加上唯一的玄靈被暗害,這的確是滅門之恨,試想一下,如果這些人都活著,那麽泰興城還有現在三大巨頭嗎?


    圍觀者紛紛議論起來。


    “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


    “不會吧?隻知道吳家一直在針對林家,卻不知殺害了林家這麽多人。”


    “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這吳家可是有些喪心病狂了。”


    ……


    周遭的人議論紛紛,林庚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林皓雪,這些事情到底是誰做的,他也隻是猜測,並沒有證據,但是林皓雪怎麽會這麽清楚?而且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顯然是掌握了有力的證據。


    “你別在這裏信口雌黃,”吳海平道,他清楚的聽到了周圍人們的議論聲,他心裏比誰都清楚現在林家在泰興城的破落都與吳家有很大的關係。那時候吳家雖然還沒有如此大的能量,但是在這幾件事情上,吳家都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怎麽?我說的不對嗎?”


    “當然不對了,你這是汙蔑,純粹屬於血口噴人,”吳海平沒有預料到林皓雪會知道這麽多,反駁道,“你們林家想滅我吳家就直說,何必找那麽多的借口?”


    “借口?”林皓雪冷笑,驚天的狂傲震驚了所有人,和林庚的口氣驚人地一致,“你們吳家本就當誅,滅就滅了,我又何必找借口?”


    “你,”吳海平的臉色徹底綠了,是噎的,也是氣的。就如同在林庚哪裏吃癟一般,再次被林皓雪說的啞口無言。


    在場的人都笑了:林庚笑了,是欣然地笑了,心道,這才是我們林家的女子。鄭獅嶺笑了,是了然的笑,對林皓雪的傲然和機智而讚歎。鄭宇城笑了,是欣賞的笑,為自己的曾經的小妹妹如此勇敢如此有魄力而驚歎。圍觀者笑了,他們隻是覺得有意思。


    隻有吳海平和吳家的人氣的要死。


    等到所有人的笑都平息下來之後,林皓雪繼續開口道:


    “可是,你妄加的罪名我憑什麽要接受?你不是說我在汙蔑嗎,你不是要證據嗎,好,我給你證據。”林皓雪說這話的時候,忽然將身邊的中年人推向場地的邊緣,讓他麵對大多數人,然後說道,“他,就是證據。”


    “不會吧,他不是吳家的供奉長老吳洪宣嗎?”很多人都認識這個中年人。


    吳洪宣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明白自己這次是栽了,隻是低頭不語。


    “你隨便抓住我們吳家的一個人,就說是證據,這算什麽證據?你無端殺我吳家弟子,這在場的數萬人可都看的清清楚楚,這筆賬我們是不是也應該算一下了。”吳海平在看到這個人被林皓雪推到邊緣,看到很多人都認出了這個人,心下明白這下自己的事跡要敗露了,但他決定死不認賬。即便是是栽了,也要反咬一口,將林家置於濫殺無辜不仁不義的惡名中。


    “是,我是殺了吳士博,”林皓雪瞥了他一眼,提高了聲音,讓她的聲音可以被很多人聽到,“那是因為吳士博本就該死,他身負累累血債,身上有多少無辜人的鮮血?我殺他,是替天行道,為名除害。”


    “哼,笑話,強者一路本來就披荊斬棘,誰敢說他的身上沒有人命呢?你別把自己說的那麽偉大。”


    “你說的沒錯,強者一途本就該披荊斬棘,正常的爭鬥中死亡在所難免。可是吳士博身上的血債遠遠超過了正常的鬥爭。他周歲害母,五歲殺父,這本就有違人倫大道。”說到這裏的時候,林皓雪忽然停頓了一下,這才接著說,“何況,為了練習所謂的血魔功,他殺害了多少無辜人?這種魔功,需要以兒童和少女的鮮血為引,更為殘忍的是,在取血之時,人還必須活著,這對於那些少女和兒童,是一種怎樣的折磨?他們何辜,為什麽要為了吳士博而送命?而且還受如此極致的痛苦?吳士博,早就該死了,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自己能夠早點殺了他,這樣,就會少一些人受害。”


    說道最後,林皓雪的聲音有點顫抖,為這種邪惡的功法憤怒,也為那些無辜的人而難過。她特殊的黑色意念,能夠看透人的部分記憶,從吳士博的記憶中,她看到隻有血腥和罪惡,這也就是她毫不猶豫的殺了吳士博的原因。


    “吳士博,該死,殺的好!”


    突然,台下有一個大媽忽然大聲喊道,在喊得過程中卻哭了出來,她想起了幾年前自己那個失蹤的女兒,一想到自己的女兒遭到那麽殘忍地對待,她忍不住。


    這個大媽聲音立刻引起了一大片的應和。


    “這個千刀萬剮的畜生,我那剛剛滿周歲的孫兒。”


    “我一直在找相依為命的妹妹,原來卻已經……”


    ……


    一時間,這個格鬥場的周圍很多普通人的哭喊聲,咒罵聲響成一片,現場有些混亂,這些人大都是有親友被吳士博所戕害。如果以前他們對於吳士博這個名字還隻是恐懼的話,現在就是無邊無際的痛恨,甚至有很多人都想要爬上那個格鬥場,將吳士博的屍體碎屍萬段。


    但是他們終究是普通人,沒有能力上高台,這時候,就有一部分人不顧自己是普通人,揪住自己身邊有玄力的吳家人廝打起來,將對於吳士博的痛恨都盡數發泄給他們身上。


    林皓雪看著台下的一切,隻覺得很難受,心底很悶,好像被一隻大手給揪住了一般,有點窒息。


    這個吳士博,讓林皓雪明白了這個世界除了玄力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力量,魔功,但是這種力量一點都不值得尊重。


    這一刻,林皓雪忽然想起了爺爺問自己為什麽要走上這條路,她當時的迴答是,要努力變強,除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這一刻她的心裏默默地加了一句:她也要保護這天下的普通人,從此,與邪魔勢不兩立!


    這時候,很多人將自己對吳士博的恨意轉嫁到了吳家其他人的身上,吳家人此刻成為眾矢之的,被眾多失去親人的普通人圍攻廝打,可憐吳家人還不能對這些普通人動手,隻能狼狽不堪的躲閃,場麵一時間陷入了混亂。


    看到這一幕,林皓雪冷眼旁觀,沒有阻止;林庚冷眼旁觀,沒有阻止;鄭獅嶺和王荀源冷樣旁觀,沒有阻止; 鄭王兩家的其他的人都隻是冷眼旁觀,沒有阻止。因為他們心裏明白,這些人需要一個途徑來發泄自己多年的鬱結和憤怒,不應該被壓製。


    隻有吳家人極其無奈,他們也開始厭惡吳士博,厭惡他的作為,更厭惡他死了之後還要給自己留下這麽大的麻煩,甚至大部分年輕的外姓弟子為自己是吳家人的身份而感到羞愧,暗下決心要脫離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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