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海酒樓?”正在蘇念白走過去的時候,一道微微有些嗤笑譏諷的聲音響起,這一聲過後,其聲音更大了些,“我怎麽不知道京城還有第二個豫海酒樓。嗬,一個仿冒他人之名的東西也敢如此的張揚,小醜一樣的東西自己窩在角落裏就是了,還要出來丟人現眼。”


    這聲音尖利,聽起來十分的輕浮。不是特別的沉穩,一聽就知道說出這番話的人年歲不是很大,隻想著找一些尖利點的詞語來貶損他人,卻是怎麽也沒有想到說出尖刻之語的自己又是個什麽東西。


    蘇念白走過來,聽到這樣的言辭不由的笑了,“這位公子,京城為什麽會出現第二個豫海酒樓,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不過你倒是可以問問你身邊的蘇丞相。要知道蘇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朝廷五部可都掌控在手掌之中。為什麽戶部會批下豫海酒樓,說起來我也不知。不過,我這個豫海酒樓可不是後批示的,時間有些久遠,另外找了個地方開而已。”


    說著蘇念白輕輕一笑,嫩綠色的人兒怎麽看怎麽漂亮,“話有些多了,不過這位公子,請問您又是哪位,這京城出現什麽為什麽要先經過你的同意?你大的過戶部?還是大的過丞相?亦或是大的過皇上?”


    蘇念白說著,輕輕的笑著,這話她說的輕巧,可細聽之下可就有些誅心了。蘇念白從今日站在這裏開始就沒有想過退讓,不管是誰,侮辱了豫海酒樓就是侮辱了她。當然有更多東西比侮辱她更加嚴重,比如她的娘親。


    她娘親的牌位如今就擺在這裏,她不會允許任何人在她麵前撒野,蘇連不行,蘇連的狗也不行。


    蘇念白一身綠裙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外,站在那塊赤金牌匾之下,迎著陽光,小臉上的笑溫潤有禮,怎麽看都不像是咄咄逼人的樣子。可那小嘴一張一合說出的話,可是不止是咄咄逼人那麽簡單,簡直就是一步步的把人往死胡同裏逼。


    在她對麵,蘇連一身正氣,身子筆挺的站在前方,看著豫海酒樓四個字微微的有些出神,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探究。在他身後跟著幾個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學子,其中一個如今被蘇念白駁的麵紅耳赤,“你,你簡直是……”


    “我簡直是什麽?”蘇念白挑眉,微微撅嘴,樣子有些無辜,有些可愛。


    “簡直是大逆不道!”那學子想來也估計是沒讀多少書,如今被反駁之下,竟然是從口中吐出了一個大逆不道來。


    “嗬。”蘇念白聞言不由的輕嗬了一聲,她倒以為他能說出些什麽來,比如說她偷換概念,比如說她咄咄逼人,比如說她言辭過激,卻沒有想到竟然是一個大逆不道?


    蘇念白迎著陽光看過去,“這位公子,小女子無才無德,但也算是看過幾本書。為人者,不可不孝父母,不敬尊上,不尊禮儀,不守倫常。如今小女子一沒有對父母不孝,二沒有對尊上不敬,更加言語沒有冒犯聖上,所謂禮儀倫常更是沒有絲毫沾染,不知這大逆不道從何而來。還是這位公子,你大的過父母恩情,抵得過聖上權威,冒犯了你,就是大逆不道?”


    “……”那人還想說話,就見之前一人伸手攔住了他,“常兄何苦和一個小女孩兒分出高下,不過是降低自己的格調而已。剛才吃了幾杯酒,常兄是醉了。”


    說著那人低頭看向蘇念白,“這位小,姑娘。”那人一身白衣略顯單薄,麵目也是微微有些發白,看起來溫文有禮,可怎麽看,這份斯文還不若宋元錦看起來來得順眼。


    “不敢當。”蘇念白撇頭,對著一直探究她的蘇連微微一笑。


    “為女子不以巧言善辯為榮,更加不以偷換概念咄咄逼人為榮。看姑娘不像是讀過書的人,怎麽這點道理都不懂,這難道也是令父母教導之過麽?”


    那人也算有才,不繼續剛才的話題與蘇念白爭辯,而是就著蘇念白剛才的話語進行了評判。蘇念白聞言看過去,看著那人,不由的一笑,“我今年九歲,我爹娘,死的早啊。”


    蘇念白眼睛一眨,嗬嗬的一笑,轉眸看著蘇連,“蘇丞相,幾日不見,可別來無恙啊。”


    “幾日不見,白小姐倒是能言善辯巧舌如簧。看看,把我的門生都給辯成了什麽樣子。”蘇連聞言也是一笑,聲音沉穩一腔正氣。這樣的人怎麽看怎麽都應該是一個忠臣良相。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在蘇連身上倒是體現了一個淋漓盡致。


    蘇念白聞言微微一頓,隨即輕輕搖頭,最後豁然一笑,“丞相誇獎,實不敢受。這豫海酒樓乃蘇兒祖產,今日開業,感謝丞相賞光,蘇相請吧。”


    蘇念白如今再見蘇連倒是真正的把一切情緒都拋開了去,不再有太多的恨意,淡的就好像是眼前這個人就是一個陌生人,不再爭鋒相對,但也並沒有輕易放過。


    不論是她和蘇連的關係自然不必多說。就說尉遲寒和蘇連,兩人更是形同水火,一山不容二虎,蘇念白如今站在尉遲寒的陣營,自然不需要對蘇連有多熱絡。所以此刻,表麵和氣,才是最佳的相處方式。


    “多謝白小姐了。白小姐多日未進宮,皇上昨日還曾念叨呢。”蘇連目光落在蘇念白身上,眼神銳利的在她眉眼之間掃過,這小丫頭麵善的緊,總覺著在哪裏見過。


    蘇念白見他看自己,也就揚起了臉,隨他看個夠。說起來也奇快,許是身體恢複過來了,這樣貌變化著實是有些大,似乎有些照著前世發展的樣子。如今的她,雖說不是和前世一模一樣,但總也有幾分相似。


    別說幾分相似,就算是全似,蘇念白也是不懼蘇連看得。要知道蘇念白當時就死在蘇連麵前,死於他無情的一腳之下。所以沒有人比蘇連更加深信蘇念白已死。當然,蘇念白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還有一點,那就是她如今九歲,就算肖似也不過是肖似她九歲的樣子。蘇念白九歲的時候,已經不大見得到蘇連。


    所以,恐怕蘇連都不記得她長得是什麽模樣吧。就算是再看恐怕也看不出來什麽。


    “皇上眷顧是蘇兒的福分。”蘇念白抬頭眉眼間隨意的掃過剛才那兩個妄想在蘇連麵前出風頭卻低估了她的人。


    “蘇相裏麵請,蘇兒還要去敬六皇子一杯,先行一步。”蘇念白說完,當真沒有什麽留戀。現在說要對付蘇連,怎麽說都有些說假的。蘇連在朝這麽多年,沒有些勢力是假的。要想在一夕之間扳倒他,那無非就是癡人說夢。不過還好,蘇念白等得及,她現在九歲,有的是時間。


    “蘇相,蘇兒小姐。聽起來倒像是一家人。”蘇念白轉身的瞬間,蘇連身後一個人聲音有些發幹,癡癡的說了一句。蘇念白聽了,迴頭看著麵色微微有些難看的蘇連燦然一笑,“說起來,也許我們上輩子就是一家人呢。說不準,還是父女?”


    蘇念白說著嗬嗬一笑,真的走了。父女?她爹死的早,她可沒那麽大的福氣。不過蘇連不說,蘇念白倒是忘了,這皇帝最近不知怎麽了,總是看著她發呆。總說她長得像什麽人。連帶著對她甚至比對尋常公主都好了些。


    想不通就不想了,好些總比壞了好。蘇念白笑著走上了樓梯,在上樓梯的空間聞到了栗子糕的問道,腳步不由的停住。


    “一凡,去打包一份栗子糕給十三皇子送去。”蘇念白笑了一下,想到十三,蘇念白就不由自主的輕鬆了下來。


    十三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小小的年紀幼稚但也成熟。猶記得他拍著胸脯說保護她的話,不得不說,這個小子,有的時候就是可以讓人心一暖。


    “小姐,今日雲公子出府了。”一凡聞言在暗處小小的出聲。蘇念白聞言,背影微微的一頓,“做什麽。”


    “倒也沒做什麽。就和往常一樣,站在門口,發了好久的呆。”一凡對於蘇念白讓他去盯著雲淩的舉動其實是一點也不理解。


    無所謂男歡女愛,雲公子年齡大了,有需求動了心思是正常的。小姐也不是雲淩什麽人,就算是什麽人,這管的也太寬了些。


    “讓他發呆。順便去廚房打包一分蓮心酥給雲公子送迴去。把我房裏的那幅畫一並給他送去。他應該是個聰明人。”


    蘇念白說著也不再停頓,向前大步走去。其實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若不是個聰明,她也不需費心費力了。若是雲淩知好歹,就該知道怎麽辦。若是不知,她日後也不再管他。身體是他自己的,隨意怎麽辦。


    她隻當從來沒有認迴這個舅舅就是了。


    要說蘇念白如今變了什麽,自然就是狠心,對自己也好,對別人也好。蘇念白如今的心是真的狠的下來。


    蘇念白徑直去了三樓,先去了宋元錦的包廂,還沒走到地方,她的腳步就是微微一頓,耳根子都是微微的有些發紅。


    ------題外話------


    親們,親們,你們最近都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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