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晴,冷晴!冷晴呢,叫她來見我!”蘇雨幕使勁的抓著星晴的手,手上的勁道很大,以至於纖細白皙的手背上還能依稀看到微微暴起來的青筋。


    被蘇雨幕這大勁攥的手掌生疼,星晴麵色微微一變,想要說話,可奈何,張開嘴,隻有嗚嗚的聲音發出。


    這聲音一出,星晴猛地閉上嘴,眼中冰冷的恨意爆射而出。自從她被拔掉舌頭不能說話開始,她就從來不張嘴,生怕聽到自己嗚咽的聲音。可今日被蘇雨幕這麽一拽,星晴卻是條件反射的開口。


    “你說什麽,你在說什麽!”聽到耳邊嗚嗚的根本沒有方法辨別是什麽的聲音,蘇雨幕心中的煩躁陡然加劇,揚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摔在星晴的臉上。


    “啪。”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瞬間把星晴給打懵了,似乎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星晴一邊扶著蘇雨幕,一邊抬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隻見蘇雨幕原本清冷美麗的一張臉此刻猙獰帶著說不出的煩躁和怒意,見星晴看過來,尤其是其臉上不可思議的模樣徹底的惹惱了蘇雨幕。“滾開,沒用的東西!”蘇雨幕伸手砰的一下將星晴推開,說出的話沒有了平時的高貴平和,此刻的她暴躁的就好像是街上吵架的潑婦。星晴被蘇雨幕推了一個踉蹌,狼狽的放開她的手。


    蘇雨幕狠狠的瞪了星晴一眼,看著心情不可置信略微受傷的表情,眼神驟然一狠,“看什麽看,你是我的丫頭,打你一下覺得委屈?!”


    你是我的丫頭,打你一下覺得委屈?星晴聽到這句話,腦子嗡的一聲,瞬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是好了。她是蘇雨幕的丫頭不錯,可是丫頭就應該平白無故的挨打麽?就應該命比紙薄,低賤如泥?


    “小姐。”就在星晴不知道該怎麽整理自己此刻心情的時候,一道平緩蒼老的聲音響起,“小姐,你的身子現在不適合動氣。”


    蘇嬤嬤從後殿進來,伸手將一塊披風搭在蘇雨幕的肩上,牢牢的扶住她,“星晴,王妃今日受了委屈,情緒不好。你別往心裏去。天也不早了,你迴去睡吧。”


    迴去?星晴看著剛才蘇雨幕怎麽也沒有拽開的門,隨意的點點頭,低頭行了一禮,慢慢的往那頭走去。


    “砰砰。”星晴伸手砰砰的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就被打開了一角。星晴見狀,指指自己,示意他們,她要出去。


    那侍衛見狀,眼神在星晴身上掃了又掃,又看了眼大殿中央神色不大好的蘇雨幕,點點頭,“快點!”


    侍衛的聲音很不客氣,帶著些許的不耐煩和強硬。聞言,星晴的麵色微微一變,顯然對於這突然間的轉變非常的不習慣。以前,誰見了她不得叫聲星晴姐姐,可如今呢,小姐嫌棄了她,她還要因為小姐的不受寵受盡委屈。


    想著,星晴微微一笑,點點頭,身子一動走出房門。現在她沒有抱怨的資格和餘地,她就是她,不管她想怎麽樣,不管她接不接受這個事實,現在幾乎等於一個殘廢的她,必須牢牢的抱緊蘇雨幕這顆大樹。


    蘇雨幕見星晴輕而易舉的走了出去,立刻推開蘇嬤嬤,大步向著房門的方向走去。可還沒走了兩步,就聽見砰的一聲,房門再次在她眼前關住。


    “砰砰。”蘇雨幕,伸手急且重的敲打著房門,“開門,開門!你們這些狗奴才,給本王妃開門!”


    “王妃,您還是省省力氣吧。王爺可是發了話的,不讓您踏出這裏一步。你呢也別為難咱們這些做奴才的。”許是聽的煩了,門外侍衛愛答不理,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門後傳過來。


    蘇雨幕聽著一愣,隨即麵色一變大喝一聲,“放肆!你們這些狗奴才,誰讓你們這麽和本王妃說話的。以下犯上,誰給你們的狗膽!”


    這怒氣衝衝的聲音傳出,那門外的侍衛嗬的笑了一聲,再也沒有了言語。隻留下蘇雨幕一人氣憤的怒罵著。


    “狗奴才,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等本王妃出去了,本王妃一定殺了你們!”蘇雨幕見門外的人不理她,繼續高聲怒罵著。蘇嬤嬤站在身後,看著幾乎處於瘋癲狀態的蘇雨幕,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抹憐惜,“小姐,天晚了,老奴服侍您休息吧。今天王爺在氣頭上,說不準等王爺消氣了,就放您出去了。您這大喊大叫的,要是傳到王爺耳朵裏,可就不好了。”


    蘇嬤嬤聲音輕緩,帶著點點安慰的聲音。蘇雨幕聽著,眼神一閃,“真的麽?王爺真的會放我出去?”


    “嗯,是真的。”蘇嬤嬤看著滿含希冀的一雙眼睛,眼神微微閃躲,但麵上卻是點點頭,“小姐放心。王爺就算不顧念您,還得顧念您肚子裏的小世子不是?”


    這話一說完,蘇雨幕立刻就清明了。是啊,她還有孩子呢,為了肚子裏這個東西,宋元錦也不能真的不看她。這是他的孩子,是王府嫡子,是皇上嫡親的孫子。皇上皇後不認她,還得認她兒子呢。認了她兒子,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麽也好過許多。


    這麽想著,蘇雨幕的心就放寬了,將置於門板上的手掌撤迴來,蘇雨幕輕輕一笑,“嬤嬤,我有些餓了。”


    “餓了?”聞言蘇嬤嬤也是一呆,隨即點點頭,“知道你會餓,這點心啊,我早就備上了。來。”


    蘇嬤嬤扶著蘇雨幕往裏走去,穿過正堂,走到後麵的暖閣裏,安頓她坐好,“小姐,來,看看這些糕點合不合口味。”


    蘇雨幕懷孕沒有多長時間,還不到害喜的時候,也不會過於挑食。如今看到桌子上賣相很好的糕點,蘇雨幕還真是不由的有些饞了,伸手撿了一塊放在嘴裏,嘴巴一動,輕輕的咬碎。隨即眉頭一皺,張嘴就吐在了桌子上。


    “嬤嬤,這糕點怎麽這麽硬?”蘇雨幕皺眉看著桌子上的糕點,抬頭看向蘇嬤嬤。蘇嬤嬤聞言,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這糕點能不硬麽,這還是她早上出門後,她做的。到現在也有四五個時辰了。可若說現在她出去說王妃想吃糕點,恐怕別人隻會嗤笑的看她一眼,然後根本不予理會。


    “小姐,這糕點做了有一段時間了,老奴聽說這個對孩子好。隻是口感不怎麽好,您就勉強吃一點吧。”蘇嬤嬤到底也是個人物,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好了措辭,“為了孩子好,小姐,您就吃點吧。”


    聞言,蘇雨幕抬眼看著她,似乎是想要知道她有沒有騙自己。可最後,她不得不無奈的垂下眼,蘇嬤嬤眼中一片赤誠。於是伸手拿起一塊糕點,輕輕的放在嘴裏。糕點硬了口感實在是算不得好,蘇雨幕也就硬著頭皮吃了一兩塊。


    此刻星晴出了蘇雨幕的院子,就不由的往冷晴現在住的小院處走去。想到冷晴,星晴就不由的一陣咬牙,說不上是嫉妒還是羨慕。他們都是從小一起跟著小姐,星晴自認美貌不輸於冷晴。若不是她突然遭此變故,恐怕小姐就算是給王爺選通房也選不到冷晴身上。


    哼。星晴想著,眼中閃過一抹咒怨,活該你這輩子就隻能待在王府,活該你的小情人被小姐秘密處置。


    不遠處,冷晴的屋子還亮著燈,星晴眉眼一動,看著這處算不得好但比起自己那個寒磣的小屋子實在是好了太多的院落,眼中不由的閃過一抹嫉妒。給王爺做妾侍有什麽不好,若是王爺有朝一日成了那萬萬人之上,那她們怎麽也能得到一個封位。尤其是王爺長得好看,又……


    聯想到大婚那一日,蘇雨幕忘情的聲音,星晴臉一紅,不由的多了一絲本來不該有的遐想。王爺都能夠看上冷晴那個丫頭,何況是她呢?


    這麽想著,星晴的腳步越來越快,幾乎是幾步就踏進了冷晴的院落。手一動,推開房門,大步就走了進去。


    房間不大,但幹淨清新。一個小丫頭臥在外間看上去似乎正在打盹兒。星晴看著唇角微微一動,也不叫醒她,快步向裏走去。


    裏屋幹淨整潔,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個人躺在床上,細軟錦被一看就柔柔軟軟,比起他們蓋的被子不知道好上多少。


    “……”星晴走過去,抬手輕輕的拍拍錦被下的人。沒有動靜,也沒有迴應。


    星晴見狀,眉毛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手上的動作大了些,使勁的推了一下。砰。感覺到那人被自己推得翻了一下,砰的一下倒在床上。可依然沒有聲音。


    這一下,星晴感覺到了不對勁。她伸手,撤開那蒙住人的錦被。待床上的東西撞入眼簾的時候,星晴手一頓,身子立刻後退了一步,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麵色驚恐的望著床上的人。隻見床上的冷晴眼睛睜大,胸口一片濡濕,鮮紅色的鮮血已經流了一床。麵色慘白,身體冰冷,一看早就已經沒有了生機。


    “唔!”星晴想要放聲大叫,可卻是怎麽也發不出聲來。她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到外間,伸手搖醒那睡著了的小丫鬟。


    “嗯?”那丫鬟睡的正香,猛然被人驚醒,立刻條件反射的想要往起站。可奈何她坐的時間有些長了,這突然一站,腦袋一陣眩暈,立刻又跌了迴去。胳膊撞在一旁的小方桌上發出砰的一聲聲響。


    “……”星晴再次推推她,那丫鬟立刻抬頭,心裏一頓就意識到自己偷懶被抓住了。這麽一想,立刻嚇白了一張臉,轉頭看過去。


    兩張蒼白,驚恐的麵容對在一起。兩個人都是一驚,一人往後挪了挪,一人後退了一步。待看清對方確認對方都是人之後,星晴這才又往前跨了一大步,拽拽她,讓她往屋裏去。


    星晴這動作一出,那小丫鬟以為星晴是要帶她去告狀。麵色一百,緊抓著星晴的手,驚恐的搖頭,低聲祈求,“這位姐姐,我剛才就是太困了,睡了一小會兒,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告訴姨娘。”


    星晴聞言立刻明白後者誤會了她的用意。於是她輕輕搖搖頭,表示不會,可手上的力道卻是沒有鬆了半分,依舊是使勁的拽著她往裏走。


    小丫鬟見星晴又是搖頭,又是拽她,心道這人一定是在騙她。立刻死死靠在榻上,就是不動彈。


    星晴雖說也是丫頭,可跟著蘇雨幕這麽多年,哪真的幹過什麽粗活。說起來,她恐怕比平常人家的小姐都養的尊貴幾分,哪有什麽太大的力氣。使勁的拽了又拽,實在是沒有辦法拖動她一點點。


    星晴鬆開手,氣喘唿唿的指了指裏麵,麵色焦急,想要說什麽,可奈何張開嘴就是嗚嗚的聲音。


    小丫鬟見星晴不抓她了,神色微微的放緩了一分,這才細細的打量起星晴來。這人她認識,是王妃身旁的一等丫頭。可,他們平常都井水不犯河水的,怎麽這個時候來抓他幹什麽?


    星晴見小丫鬟探究,不由的一急。伸手指指裏麵,又摸摸額頭。此刻星晴是多恨自己前一段時間死強著不肯學習手語。以至於如今溝通起來如此費勁。當然,說到底她最恨誰。還不是蘇念白,還不是尉遲寒。


    想著,星晴眸子一冷,伸手指指裏麵,麵色焦急。示意讓小丫鬟進去。小丫頭一看,星晴麵色也不似作假,似乎沒有給她告狀的意思。於是將信將疑的起身,按照星晴指的慢慢移動腳步,走進去。


    “啊!”小丫鬟剛一進去沒多久,一聲驚恐的尖叫就在這片狹窄的天地中響起,緊接著,她連滾帶爬的爬出,在看到星晴後才算是悄悄的鬆了口氣。


    “星晴姐姐,這……這,怎麽會這樣,冷姨娘,冷姨娘……”小丫鬟抓住星晴的手就仿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剛才冷姨娘還好好的,怎麽陡然間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怎麽會這樣,怎麽能這樣。不應該啊。


    小丫鬟因為緊張害怕死死的抓住星晴的手,星晴被抓的一痛,伸手就推開她。她可不是蘇雨幕,星晴沒有讓自己受委屈的道理。


    “這……姐姐,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這可怎麽辦啊。”想到房間裏冷姨娘死不瞑目的模樣,小丫頭就一陣後怕。還好還好,死的隻有冷姨娘,還好還好自己還活著。可,冷姨娘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殺害,她自己則不自知。王爺會不會發怒,會不會讓自己陪葬?


    星晴見狀看著在她身邊驚恐的表達著懼意的丫頭,麵上閃過一抹惱色。喊什麽喊,叫什麽叫,有舌頭很了不起麽!這麽想著,星晴的臉龐就微微的扭曲,看著張大嘴不聽的求救的小丫頭,眼神落在了其口中那條靈活柔軟的舌頭上。若是沒有這舌頭……


    “啊。”看著星晴扭曲的目光,小丫頭立刻後退一步。星晴這模樣實在是太嚇人了,感覺到星晴古怪的目光,小丫頭幾乎是立刻條件反射的閉上了嘴,也不敢叫了。


    星晴見小丫頭把嘴閉上,眉眼間閃過一抹遺憾,緊接著她眉眼一動看了一下周圍,轉身就走。看到有人比自己更害怕,星晴一下子就不怕了。


    難得她有心思來看看冷晴,可奈何她沒有那福氣讓自己探望。更沒有福氣伺候王爺,死了活該。


    小丫頭見星晴說走就走,根本沒有留下隻字片語,一下子愣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眼看著星晴走出院子,小丫頭轉眸看了下屋子裏,可又實在沒有進去看一下的勇氣。轉身就跑了出去,人又不是她殺的,她怕什麽。不過就是死了一個姨娘而已。


    “不好了,不好了。”小丫頭緊張害怕的聲音,劃破了安平王府寂靜的上空。不一會兒,冷晴的小院子裏就聚了一堆人,宋元錦沒來。


    管家看著冷晴的屍體,再看向緊張的嗚嗚直掉眼淚的小丫頭,眉頭一皺,“哭什麽哭,不過就是死了一個姨娘而已。來人,抬出去,找個地方埋了吧。這事不要宣揚出去,否則,掂量掂量自己的腦袋。埋遠一點,真是晦氣。”


    說完,管家轉身就走,留下那麽幾個人去抬冷晴的屍體。從開始到最終,一個姨娘的死都沒有在王府這座深井裏砸出一點波瀾。尤其剛才管家的話,不過就是死一個姨娘,嗬,姨娘,命如草菅麽?


    “王爺,已經處理了。”管家料理了這邊的事,立刻就去給宋元錦報告。死人了這種事宋元錦會不知道麽?怎麽可能!若是沒有宋元錦的首肯,管家敢那麽隨意的處理麽?怎麽可能,那人不管怎麽樣,也睡過王爺!


    “嗯。你下去吧。下次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就不要拿來打擾本王。另外明日派人把豐鳶居收拾出來。”說完,宋元錦無力的靠在榻上,一個字也不想多說。今天的他也真的累了,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打了一場大戰一樣。


    命懸一線,這樣的感觸,以前他沒有體會過。可現在卻是真的明白了,想到那一刻那種擔心害怕,似乎腦袋會隨時離開自己的感覺,冷汗就一下子浸濕了衣衫。宋元錦想著,想要入睡,可怎麽也睡不著。無奈之下,他一個翻身,立刻坐起,穿上鞋子就往後院走去。


    他實在是太累了,太害怕了,一定要換個方式把這種窒悶的感覺給排解出去。


    一旁的星晴見識了短命的冷晴之後,立刻迴自己的房間,換上了一件白天不敢穿的紗衣,微微的化了一個淡妝後往門外走去。今夜比較特殊,大家都貓在自己的地方說悄悄話,真正敢出來繞繞的沒有幾個。


    如今已經是夏尾,馬上就要入秋,晚上的夜還是有些涼的。星晴這一聲紗衣很薄,很薄,薄的若是細細看,還能看見其中粉紅色的肚兜,和白皙的美背。星晴一出來微微的打了個寒顫,然後悠然自得的在花園走著。


    至於會不會有人看見,根本就不在她的思考範圍之內。白天的謹小慎微已經夠壓抑的了,如此放縱的時候是在是太少了。


    星晴慢慢的走著,一聲紗衣透風。涼涼的空氣打在她的身上,帶起一點點雞皮疙瘩的同時,讓星晴的心也是一陣說不出來的迷離。


    宋元錦就是在這個時候走近的。他原本想著要去後院隨意找個女人泄泄火,可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在自己的花園中看到一個穿的比青樓女子還小少的女人。腳步緩緩地停下。


    隻見那女子似乎是有些冷,微微的抱緊了手臂,可下一秒,她纖細的手指就不由的從手臂上往上滑去,撫上脖子,再往下,沒入衣衫伸出。


    宋元錦看著心一抖,隻感覺似乎某種需要更加急切了。幾乎是無心在欣賞,大步上前,長臂一攬將那女子攬入懷中,幾乎不等她尖叫就帶著她滾入一旁的花叢之中。


    花叢中粗糙的雜草透過紗衣紮到星晴的後背之上,伴隨著微微的痛意的同時,她身子一抖,一種難言的感覺湧上心頭。


    “星晴?!”宋元錦也是在此刻才看清星晴麵容的,星晴乍聽到耳邊響起這兩個字,不由的睜開迷蒙的雙眼。待看見眼前人是宋元錦的時候,長長的藕臂伸出,環住他的肩頭,手指向下劃去,臉上的媚意不加掩飾。


    星晴的主動幾乎是出乎宋元錦的意料之外,但送上門來的美餐有拒絕的道理麽?當然沒有!宋元錦幾乎是想都沒想,抬手就撤開那幾乎衣不蔽體的紗衣,手掌負了上去。


    掌心的溫度和外間冰冷的空氣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星晴幾乎是一瞬間就輕輕的從鼻子中哼出一聲微弱的響聲,臉上的媚態更加濃烈。


    宋元錦見狀,身子一動向前。隨著這個動作,星晴眉頭一皺,想要大叫,可無論怎麽也發不出聲來。緊皺著的眉頭表達了她此刻的痛楚。


    宋元錦卻是突然一停,抬眸看向星晴,將她臉上的痛意都看在眼裏,自己心裏也是微微的有些詫異,星晴竟然是處子?


    若是平時,對於這個問題,宋元錦自然是不會懷疑。可見到今晚的場景後,宋元錦顯然對於這個結果,表現了非常大的震驚。


    可震驚過後宋元錦又坦然了。處子又如何,不過就是一個女子而已。這麽想著,宋元錦身子一動,開始重複著之前的動作。


    而星晴臉上的表情也由痛楚變成了享受。她發不出其他的聲音,但卻可以張著嘴發出啊的沙啞聲音。


    宋元錦一直注視著星晴,眼看著她滿臉媚態,半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的表情,不由心中更加興奮,動作也更加大力了一些。星晴也隨之嘴巴一張一合,不知是什麽感受。


    這一邊*,另一邊尉遲寒則是很無奈的看著水相很不好的丫頭,嘴唇動了又動,手掌抬了又抬,實在是不舍得叫醒她。


    最後幹脆自己找了個角落,長臂一伸將這軟軟的小身體抱在懷裏。當清香柔軟的感覺一出現的時候,尉遲寒立刻就滿足了。閉上眼睡了過去。


    這一覺大體是自從尉遲寒搬過來之後,蘇念白睡的最好的一覺。幾乎是一夜無夢,一覺到天亮。


    蘇念白醒來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身邊。待摸到身邊涼涼的床榻之後,立刻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


    “盼兒?”蘇念白醒來,伸手就支住床,往起坐,一邊張口喊著盼兒。


    “小姐。”聽到蘇念白的聲音,盼兒立刻上前一步,伸手就揭起床上的幔帳,扶起蘇念白,“小姐起床了。”


    隨著盼兒的聲音響起,一隊小太監立刻捧著衣物洗漱用品進來。剛剛睡醒的蘇念白被這大陣仗,瞬間就嚇住了。


    “這是幹什麽?”蘇念白看著,腦袋立刻清醒了不少,抬頭看向盼兒。盼兒見狀也是微微一愣,隨即看向蘇念白,“這是督公早上吩咐的。他說,女孩子就應該嬌養。”


    這話一出,蘇念白又呆了,“他去上朝了?”這話簡直就是明知故問,見盼兒點點頭,蘇念白微微抽搐的嘴角輕輕的平歇了一分,可看著那些端著臉盆什麽的太監,蘇念白立刻又不淡定了。


    “這,嬌養就是這麽養?”蘇念白此刻隻想去揪住尉遲寒問問他,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嬌養,這就是嬌養?這起床就這麽大的架勢,趕上皇上公主了。這會不會被皇上知道了,砍了她的腦袋啊。


    “應該,隻是一部分吧。”盼兒聞言,點點頭,一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早餐,立刻迴答,迴答有些保守,引得蘇念白看了她一眼。


    蘇念白起床,在站著一動不動的接受了別人服侍之後,她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嬌養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養的起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受的起的。


    想到那一套一套的換在自己身上,又被扒下去的衣服,蘇念白眼角抽了抽,所幸閉上眼,眼不見為淨。


    在她看來,那些衣服都是很好的,衣料珍貴,做工精致,簡直就沒有更好的了。再說自己如今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梳著包子頭也不用考慮搭配問題,那些衣服怎麽就不好了?


    直到聽到盼兒一句好了,蘇念白這才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不知道尉遲寒從哪裏找出來的兩個丫頭,嘴唇動了動,看也沒看被捯飭了半天的自己究竟有什麽不一樣,轉身就往外走。


    餓死她了!


    盼兒見蘇念白不說話,也不表達情緒的樣子,知道自家小姐這是不高興。於是對著兩個看起來比她大,也比她好看的姐姐,微微一笑,轉身跟上去。


    待蘇念白主仆走出去,那婢女二人組才對視一眼,麵無表情的跟上去。


    待蘇念白看清楚一桌子豐盛的早餐後,立刻睜大了一雙眼,轉身抬頭看向隨後跟進來的婢女二人組,聲音沒有波瀾,澀澀的開口,“尉遲寒是要把我當豬喂麽?”


    聞言,盼兒噗嗤一笑,那婢女二人組也是微微的彎了唇角。兩人微微屈膝,“小姐好,奴婢秋月(夏花)見過小姐。”


    夏花秋月?蘇念白聽著點點頭,這名字倒是挺文雅的,可單拿出來不會太俗麽?秋月也就算了,夏花……


    蘇念白嘴角抽了抽,抬眼看了一下一桌子的早餐,“你們督公沒有吩咐你們,要看著我全吃光吧?”


    平常的時候蘇念白是真的一點架子也沒有,聽她現在的語氣就可以知道一二了。可沒架子不代表沒脾氣,但蘇念白不是一個會隨便亂發脾氣的人,當年被假意供起來的時候沒有,此刻自然也不會有。


    “迴小姐,督公說您早上起來一定會餓。這些都是您喜歡吃的,能吃多少是多少。”秋月聞言輕輕一笑,上前握起公筷,看著蘇念白。


    “尉遲寒早上是不是被驢踢了腦袋?”這一大桌子的菜,就為了隨便吃一兩口?朱門狗肉臭是不是這個意思?


    蘇念白眉頭一皺,看著滿桌子的食物,陡然沒有了吃下去的*。雖說是自己喜歡吃的沒有錯,可這麽大一桌,蘇念白反而不知道該怎麽下手了。再說了喜歡吃的東西天天吃也不行吧?


    “小姐?”見蘇念白坐著沒有動作,秋月執著筷子的手一頓,不由的轉過頭去看向蘇念白。蘇念白聞言自己拿起筷子,“你們吃過早飯了麽?沒有吃過就一起吃,吃過了就往邊上站站,我自己來。”


    蘇念白說著,自己動手夾起一個水晶包子放在嘴裏,使勁的嚼著。那狠勁兒就好像是在嚼著尉遲寒一樣。死王八蛋,你確定是在嬌養,不是在作死麽?什麽狗屁嬌養,每七天她去訓練的時候,能下手輕一點就是嬌養了!


    王八蛋!


    蘇念白一口氣吃了三個水晶包子就感覺饑腸轆轆的腸胃飽了一些,蘇念白猛然想起了一些事,放下筷子,輕輕的擦了一下嘴唇,“一凡?”


    話音一落,一凡的影子就出現在了蘇念白身後。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人影,眾人都非常的淡定。盼兒是見得多了,所以不覺著意外。可……盼兒抬眼看了眼夏花秋月,見這二人也好像是沒有看見一樣,大大的眼中不由的升起了一抹欽佩的神色。


    “冷晴的事怎麽樣了?”蘇念白張口,聲音微微淡漠,抬手執起筷子又夾起了一個蝦餃。


    “迴小姐,冷晴早就走了,估計現在快要到林家莊了。”一凡聞言立刻迴答,蘇念白聞言,細細的想了一下林家莊是個什麽地方後才點點頭。


    “嗯。”蘇念白點點頭,“按照和那個女囚說的,關照她家人。”


    “是。”一凡應了一聲,蘇念白突然就沒有了吃飯的胃口,揮揮手讓他下去。自己則想起冷晴這迴事了。


    其實,冷晴跟著蘇雨幕這麽長時間,若是沒有幫她害過自己,打死蘇念白都不信。可,眼看著方毅如此,蘇念白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軟了,以至於給她想了一個永遠解脫的方法,那就是詐死。畢竟冷晴不管怎麽說,都是王爺的女人。宋元錦可以想不起她,她卻不能無緣不顧消失。


    這麽想著,蘇念白輕輕一笑。她從來也不是一個心硬的人。就比如昨天,她那樣開口問蘇連,何曾沒有一絲僥幸?僥幸蘇連有一點後悔,有一絲愧疚,有哪怕一點點反省。


    可是沒有……


    蘇念白眼眸微微一冷,起身往書房走去,“一靈,去叫嚴誠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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