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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暗淡,天上隻有一輪缺月,沉默地俯視整個人間。


    夜已經深沉,周圍一片安靜,隻有遠處傳來喧嘩聲,顯得有些不真實。


    容寧方踏出門外,便見到門口守著的侍衛,空氣中流轉著一種肅殺的氣息,讓人不由放緩了唿吸。


    “世子妃!”


    侍衛們見到她,馬上行禮。


    容寧抿抿唇,說道:“我要出去走走,你們不必跟來。”


    侍衛們一看,世子正跟在世子妃身後,與她隔著大概一步遠的距離,頓時也放下心來,沒有去攔著她。


    身上很酸,很痛,但容寧還不想那麽早迴房……


    那個家夥居然就那樣毫不留情的把那東西弄走了,當真一點都不在乎她的心情……


    容寧心想,非得要給他個教訓才是,讓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欺負的,也是有脾氣的,看他以後還敢要這樣子對他……


    走了不遠的路,還是在花園中逛啊逛的,容寧才不會承認,聽到後麵傳來的腳步聲就生氣。


    她霍的扭過頭,努力抑製聲音中的怒氣:“你來做什麽?!”


    蕭淮錦看著她站定,倒是走上前兩步,摟住她的肩膀:“夜裏寒氣重,我們還是早些迴去吧。”


    況且她才剛剛沐浴過,要是夜風一吹,不小心著涼了……


    他眸色一暗,想著她要是再不同意,幹脆就抱著她迴去好了。


    容寧隻是癟癟嘴,一臉的不開心,倒沒有推開他。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哪有女人是不生孩子的?你倒好,是不是想要讓別人笑話我生不出崽子來?”


    蕭淮錦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幾乎把她的眼睛都給刺痛了,摟在她肩膀的手陡然加重:“他們是不敢亂說的。”


    “是啊,他們不敢當著眾人的麵亂說,可是你能管一個一百個人的嘴,能堵得住1千個人全天下人的嘴嗎?到時候人家不敢光明正大的說,還不會在私底下講嘛?還不是你的自私導致我被嘲笑的?”


    說到這裏,容寧錘了捶他的胸膛,猶不解氣一般的在他脖頸間咬上一口。


    其實,她在老早之前,就知道他是不想要讓自己生孩子。


    那時候,考慮到蕭小睿的心情,她也不想生出個孩子來分走屬於他的那一份寵愛,可是,今天看見蕭小睿的樣子,就知道他對於這個素未謀麵的弟弟很是期待,那她心中的那最後一點猶疑也就消去了。


    沒想到,真正阻擾的,會是他。


    蕭淮錦撫在她背後的手,稍稍動了下。


    她說的也對,可是,生孩子畢竟是那麽危險的事情……


    他總不能為了自己那麽一點自私的想法,就讓她身處於危險之中吧,要是她發生了什麽事情的話,那他怎麽還會有心思繼續活下去……


    想到那個畫麵,他不寒而栗的將她摟的愈發緊了……


    容寧挫敗,這個男子怎麽就油鹽不進呢……


    無論她是細聲軟玉,還是威脅恐嚇,他還是不退步……


    要是生孩子是一個人的事情就好了……


    容寧本來就是賭氣出來的,現在他一起跟在外頭,反倒沒了自己一個人走走的心情,又往房間走去。


    第二天醒來之時,她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綠吟的親事是她去年的時候親自做主許下的。


    青岩也算是在蕭淮錦身邊待的最久的老人了,他一直跟著蕭淮錦走南闖北的,到他成親,才安定下來。


    綠吟本就與青岩早就認識,彼此之間都是熟稔的最好搭檔,容寧與蕭淮錦成親之後,青岩就向綠吟表明了心意。


    兩人之間都是情愫早生,容寧知道之後,更是給綠吟準備了一份厚厚的嫁妝,把她風風光光的嫁了出去。


    別人知道在世子妃身邊,要是做事做的好的話,都會得到她這樣的厚待,也就因此更加兢兢業業,做好自己手頭上的事情,所以,世子府中的陰私與勾心鬥角也比其他府要少上許多。


    而綠吟出嫁之後,現在已經有了7個月的身孕,不能再來伺候她,容寧也樂得****去探望她。


    剛到了他們夫妻二人的小院子,容寧還未出聲,綠吟就已經發現了她:“小姐,你怎麽來了?”


    綠吟現在的身子有些笨拙,她身邊也有小丫鬟時刻看著,見她從椅子上起身,連忙扶住她,卻被綠吟打發去別處忙了。


    成親之後,綠吟仍然叫容寧為小姐,並沒有更改。


    容寧現在身邊的丫鬟是枝兒,也是和綠吟早就認識的,見到綠吟如今過的和和美美,也不由的為她開心。


    “我不是閑著沒事幹吧,就來看看你。”


    容寧一邊說著,一邊扶住她的手腕。


    書院那邊的事宜已經上了軌道,是容寧一手開的,名字很傳統,叫做梅花書院,原先隻在京城裏開了第一家,現在京城當中已經有三家了,大家擠破腦袋,都想把自己的娃送進去,特別是窮苦人家,而容寧也有計劃,在明年,逐漸的把梅花書院往江南那一段地帶發展。


    書院教導的與傳統書院不同,起初,整座書院當中就隻有容寧和陳軍醫兩個先生,要教導那麽多的科目,顯然有些吃力。


    而第一屆的學生,也是爭氣,雖然出身不好,但都懂得努力,學完一年之後,他們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明顯要比其他沒有上過梅花書院的學生要好上許多,容寧也迴采取現代的考試製度,挑選出優秀的學生,發放獎學金,這就更讓這些學生有學習的動力了。


    到了今年年初的時候,許多學生都學有所成,雖然還隻是一知半解的,已經懂得許多,被挑選出來分配到另外兩家書院去,而梅花書院的名氣漸漸大了出去,大家也都知道,這不是一個單純教導讀聖賢書的地方,可是學習怎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地方。


    本來,士農工商,士在最前,商在最末,而工也好不到哪裏去,而現在,就連皇帝陛下都親自給梅花書院題字,還在梅花書院上過一課,誇讚它是新的裏程碑,現在就連貴族家的子弟,也想著如何進書院了。


    而安寧堂,也在京城當中漸漸站穩了腳跟。


    安寧堂所用的藥物都屬於物美價廉的,因為自己獨特的運營方式,也使得安寧堂節省了許多的人力物力。


    容寧也沒有藏私,而是將自己一整套的管理技能,寫在一本書上,書一上市,就被搶個精光。


    很明顯,現在大良的商鋪,較之先前已經有極大的進步,他們能夠把賬簿上記載的清清楚楚,也在無形之中拉動了其他商販的競爭,大良的商業也漸漸發展到欣欣向榮的地步呈現一個前所未有的局麵。


    可以說,容寧這一年當中,閑暇的時候幾乎沒有。


    “我不是閑著來看看你嗎?最近覺得怎麽樣?”


    雖然醫術絕佳,但容寧可沒有傳承到婦科醫生的絕技啊……


    她隻懂這方麵的一些皮毛,但饒是如此,已經是在這個時代的頂峰了。


    綠吟懷孕之後,氣色也比以前好上了許多,她並沒有像其他婦人一般,孕吐的厲害,再加上這麽一精心調養之下,變化較之先前,不可以說不大。


    容寧幫她把完脈之後,發現她脈象平和,倒是休養的挺好的。


    “一切都好,小姐,隻不過,我有件事情想要提醒下小姐。”


    綠吟鮮少有這樣神秘兮兮的,容寧隨口道:“怎麽了?”


    “臨王府那邊在催著了,王妃大概是在琢磨著什麽時候合適,給小姐你添添堵……”


    綠吟這話說的毫不客氣,她本來想著這是小姐夫妻兩人的事情,按著公子的脾氣,是怎麽都不會接受臨王妃的命令的,隻是,這長輩一施壓,也是有理有據,雖然她覺得小姐就算一輩子不生娃也沒什麽,到時候她把自己的娃送與她,認她做幹娘就好了,但外人畢竟不會這麽想。


    而且這臨王妃也太著急了吧。


    新婚不過多長時間,她就準備給兒媳婦添堵,這到了哪戶人家,都不合適,現在,不過是一年光景,她就急了起來,也不看看,現在世子府都已經有了一個小世子,雖然不是世子妃所出的,但是他畢竟是嫡脈,以後也是要繼承世子府的,她一個臨王妃,好好管理自己府裏的事情不就好了嗎?偏偏要伸手到兒子的府中,硬是想要把她們母子關係越拉越遠了。


    在現代看了那麽多的家庭倫理劇,容寧對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


    要是她是一個夫君不疼肚子不爭氣的也就算了,她現在蕭淮錦向著她,就連蕭小睿也是一心往她這邊靠攏,一個臨王妃,又算得了什麽?


    隻是,她手伸的太長了,未免會惹人嫌惡。


    容寧麵上雲淡風輕的,拍拍綠吟的手以示安撫:“好了,你就安心養胎吧,別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小姐心裏都通透著,不會有節外生枝的。”


    綠吟也知道公子對小姐好,因此柔柔的笑了下,不再多說什麽。


    但過了幾日,容寧知道,這次臨王妃是要來真的了。


    成親之後,她們婆媳之間見麵的機會也不多,她倒是想要跟這個婆婆和睦相處,但蕭淮錦與她也是淡淡的,她又時常做出讓她哭笑不得的事情,也就打消那個心思。


    可是,這一次,她居然異想天開,不單單是塞個通房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平妻?”


    說實話,容寧念到這個詞的時候,有些膈應。


    臨王妃沒有看見她驚慌失措的一張臉,頓時覺得有些失望。


    她將手中的茶盅放下,道:“琰琰怎麽說都是長公主的女兒,是我們大良的清闔郡主,要她做妾,那是萬萬不能的,不是生生打皇家的臉麵嗎?所以,為娘覺得,還是平妻最好。到時候你們兩姐妹和和美美的,與子期過日子,是再好都不過的。


    “子期這一年多來,身邊除了你,也沒什麽人存在,你要是不方便的時候,他也是痛苦,不是嗎?而琰琰那邊,她又是一直傾慕著子期的,要是她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那是再好也不過的,況且……”


    臨王妃瞧了瞧她的肚子,雖然沒說什麽,那眼神中的意思,誰都能猜的出來。


    容寧擰緊雙拳,沒得控製的冷笑了一聲:“母妃,您這樣做,子期知道嗎?”


    想說她不能生,還不看看她那個好兒子是怎麽對待她的!


    心中這樣一想,對蕭淮錦的惱怒又多了幾分。


    孝道當前,她確實是不能對著臨王妃說一些不當的話,可也不代表著她不敢說。


    她究竟是想對她兒子好還是不好,存心給她添堵嗎?


    真的是要讓她咬破銀牙才是。


    不過,容寧神色控製的很好,隻能讓臨王妃看見她的一抹冷笑。


    臨王妃立馬就想起了自己去年派去的通房侍女一個都沒有得手的事情。


    一定是這個女人太過於善妒,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哪個正房不是獨守空閨,等著丈夫迴來的,憑什麽她生的好兒子,卻偏偏要去便宜別人家的女兒?


    臨王妃心頭梗著一口老血,說出來的話也愈發尖利了:“子期知不知道,當然是我的事情!我的兒子不依我說的話,難道還要去信一個外人!”


    她這話,明顯就是將容寧歸於一個外人的境地了。


    容寧這才平複了心情。


    狗咬你,你還能咬狗嗎?


    當然,也不是讓她想咬就咬,敢要咬,就要付出點代價才是。


    容寧揚起下巴,臉上平靜的很,倒沒有臨王妃所想象的倨傲或者是慌亂,道:“母妃說的是,要是夫君那裏沒有疑義的話,妾身哪裏又會是反對呢?”


    她一麵這麽說著,一麵看著對麵那個女人幾乎是在一霎那綻放的笑顏,幾欲作嘔。


    “琰琰,快到嬸嬸這邊來……”


    臨王妃嘴角上揚,話音剛落,從屏風後頭出來了一個身段柔美的女子,朝著臨王妃笑了笑,又像她行了個禮。


    臨王妃親自伸出手,接住了她:“好琰琰,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何必這麽客氣?”


    “嬸嬸……”


    張琰琰被她說的臉上霞雲滿布。(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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