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茶館,蘇漁遠遠就看見屋內多了幾個人影,一襲白衣的林硯出現在視野裏。


    “林硯哥哥!”蘇漁大喊道,飛奔撲進林硯的懷裏。


    “你怎麽來了?”林硯捏著她的臉頰,“怪不得去書店沒看到你,原來是來這裏了。”


    “嘿嘿嘿,想來看看,好久沒有看見你了,你來這裏,我留在書店又見不到你。”蘇漁說。


    屋內的三歲恍然大悟,走了過來,繞著蘇漁轉圈圈——“原來你來這裏是為了見到林硯哦!”


    “怎麽!你不服氣?”蘇漁笑,躲到林硯懷裏。


    三歲道:“算了,我不會和小孩子計較的。”


    這句話蘇漁沒法反駁,三歲從年齡上,都可以當她的太太太太……爺爺了。


    “哎,就你一個人來了嗎?傅韻呢?”蘇漁看了眼屋內。


    話音剛落,蘇漁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輕快的聲音。迴頭,傅韻一蹦一跳走過來,步伐輕盈。“不過端端十數日不見,小魚就想念本公子了?”


    “額……”蘇漁無言以對,默默轉過去,假裝沒看見。


    五個人圍著圓桌坐下來,蘇漁給大家斟上一杯熱茶。


    “我來陳述一下我的觀點。”三歲站起來,沒想到和桌子差不多高,他尷尬的咳咳,繼續說道:“假設阿雪在婺源之行前就把一部分的妖丹交給了白訴和死君,說到這裏,根據魍魎局資料顯示,死君同阿雪是沒有什麽生意往來的,也就沒有什麽關係。但是死君在數百年前和阿海有過來往,故而有一批妖丹送到了他的手上。而死君卻把這批藥給了白訴,他為什麽把藥轉交給白訴,還需要等九爺醒過來,咱們一問便知。還有,傅韻,我讓你帶來的後意的資料你有嗎?”


    傅韻搖搖頭,“這就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妖怪,聽都沒聽過,魍魎局哪裏會去關注呢。隻查到他有一個姐姐,父母早亡,僅此而已。”


    “太難了……”傅韻歎了口氣。“上一次雲沂惹出的禍,整個魍魎局的神者都為此跑上跑下,累壞了,就為了清空拿著記憶和視頻。現在可好了,還想休息幾天來著,沒想到拆遷區的事情還沒解決完,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界的錢呐,真的是不好賺!”傅韻捶桌,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哭著哭著,卻又停了下來,抽泣著問三歲,“你說公孫度會來找你,這話從何說起?”


    三歲抿了口茶,“她施法讓布娃娃找到了我這裏,我把她布娃娃給關了起來,她不就得來!”


    “太可惡了!咱們魍魎局應該快點出針對幻境使用的法律條冊!”傅韻又拍桌,一激動,嗓門大了許多,林硯示意他小點聲。


    傅韻捂嘴,迴頭看了眼打坐的九爺,他似乎並沒有被吵醒。


    蘇漁轉著茶杯,望著繚繚上升的熱霧,透過這熱霧,她看見九爺的手指動了動。


    唔——難道九爺能聽見他們說話是嗎?蘇漁想到,卻被說話聲給打斷。


    “是需要製訂。”三歲說。


    蘇漁默默溜走,餘下他們四個人說要去確定行動方案。在院子裏無聊的走了走,也不敢出去。漸漸的,蘇漁就覺得七街也不過如此,因為它和人界比較起來,太小了,不過幾日就能走完。


    入夜,蘇漁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她總覺得不大安心,望著外麵的月光,忍不住起床出去走一走,院落裏立著一道白影,林硯飛身躍上牆頭,衣袂飄飄,碩大的月亮在他的背後。


    蘇漁心生向往,林硯向她招招手。


    腳下升起一團亮光,身體不受控製飛向林硯,蘇漁攀著他的肩膀。“這麽晚,你怎麽不睡。”


    林硯道:“你不也沒睡,不是嗎?”


    輕攬柳腰,落迴地麵,來到外麵的街道,街上的行人依舊很多,絡繹不絕。


    “聽說,北區有煙花,我帶你去看看。”林硯握緊她的手。“不過,待我易容一下。”長袖一揮,變了一張很是普通的臉。


    “為什麽要易容?”蘇漁問道。


    “七街人員複雜,避免被人認出來。”


    蘇漁道:“可是,我今天和生生一起出去就沒有易容。”


    林硯道:“第一,你不是魍魎局的人,第二,生生剛入魍魎局不久,身上妖氣還很重,所以不會惹人懷疑。”


    蘇漁點頭,沉浸在幸福裏,一不小心撞到一個人。那人從兩個擁擠的攤位中間擠出來,沒注意避讓行人,這就撞到了蘇漁。


    “對不起。”那人轉過頭來,扶了扶肩上的弓箭,抬頭看見蘇漁。


    二人皆是錯愕。


    “你你你!”後意吸了下鼻子,蘇漁慌忙擋住臉,“你認錯人了。”


    “你還沒說你叫什麽名字,你怎麽就說我認錯人了。”


    我……蘇漁咬牙,簡直想打自己一巴掌。林硯把她護到身後,“這位兄台,你確實認錯人了。”


    “我不信!”後意撥開他,走到蘇漁麵前。


    蘇漁拿著鬥篷擋在臉前,隻露出一小撮的劉海,後意伸出手,頓了頓,側眸看了眼林硯,隻見他處變不驚,一副並不擔心的模樣。


    後意明白了什麽,收迴手,對蘇漁說道:“不要讓我給你們店差評!”說完,拂袖而去。


    蘇漁放下手,看了眼後意離去的方向,再看了看林硯,小心翼翼問道:“給差評會怎麽樣啊?”


    “就像你們買衣服用的某寶,差評多了,誰還會買呀。”林硯無所謂的聳聳肩膀。


    蘇漁抿唇。林硯笑了一下,拿出一個粉色的向日葵發卡,替她別在發間,然後退後幾步,認真看,半晌,拍拍手——“真好看。”


    “噗嗤!”蘇漁摸了摸發卡,拉著林硯的手繼續向前走。


    煙花飛向天空,盛開出一個五彩的花朵,流動的河水倒映出煙花的樣子,有老者戴著鬥笠,撐一隻竹篙,打碎這畫麵,小舟從此駛過,載著五六壇美酒,路過他們,吆喝道:“這位公子,我這裏有一壇十年的女兒紅,可要嚐一嚐?”


    林硯淺笑不語,看他眼裏有光,似來了興致。


    “十年女兒紅?”蘇漁喃喃念出來,腦海裏閃過什麽畫麵,有風,有紅姑娘,有酒……


    蘇漁揉了揉太陽穴,望著船上的老者說道,“那就來一壇。”


    “姑娘好大氣!”老者笑道,把船劃到岸邊,彎腰抱起一壇美酒,送到林硯懷裏。


    “多謝。”林硯付了錢,老者拱手道:“祝二位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林硯道:“承蒙吉言。”


    蘇漁握緊林硯的手,目送老者撐船離去,又有一煙花在頭頂綻放,周圍發出一陣歡唿,蘇漁抬頭,原來是心形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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