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蘇漁很是尷尬,連忙說道:“九爺有傷在身,就不必拘禮。”


    她搬了個凳子讓九爺坐下,九爺道:“七街,怕是要變天了……”


    “此話怎講?”三歲問。


    “你們不知,君如求在七街也是個厲害人物,掌管著地下黑市大部分的靈器交易,他在時平衡了多方勢力,如今死了,自然也就起了紛亂,他們會為了那個老大的位置,爭的頭破血流,咳咳。”九爺說道,許是講的多了,又加之手上,此刻已經體力不支,又要昏厥。


    生生把他扶到床榻上,從腰間拿出一個小葫蘆,道:“我們來時帶了一些丹藥,九爺服下此顆,再運功療傷,會好的更快一些。”


    “多謝了。”九爺服下丹藥,靜靜打坐運功。


    蘇漁收迴視線,看向外麵的天空,這裏的天空不同人界,流光溢彩很是炫幻。“三歲,我可不可以出去看一看啊。”


    “生生,你陪她一起去。”三歲道,在書架上拿了一本七街的地圖,認真查看起來。


    兩個人走到大街上,蘇漁把帽子摘了下來,摸了摸熊耳朵,然後散下自己的頭發遮住本體的耳朵。


    蘇漁問道:“生生,你還記得七街有有什麽特別好玩的地方嗎?”


    生生沉默了片刻,“好玩的地方……容我想一想……似乎有。”


    “似乎有?”蘇漁狐疑道。


    生生抿唇,用力點點頭,蘇漁“噗嗤”笑出來——“那就勞煩閣下帶路吧。”


    “這……”生生麵露難色,“這……我……”


    說著說著,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主街,繁華之景湧入眼中,蘇漁看見好吃的,又忍不住買了兩個,給了生生一個。


    “謝謝。”生生愣然望著手裏的,開出花的形狀。觸景傷情,曾經在那群喪心病狂的狐群裏,他多希望有一個神者,或者是任何人出現,能救了他。


    也是從那一天起,他再也不會把希望寄托於任何一個人的身上,而是希望在心裏。


    蘇漁見他看著發呆,眼底紅紅的,問道:“你怎麽了?生生。”


    “沒什麽……”生生眨了眨眼睛,緩和酸澀,“我覺得這做的真好看,果真像一朵花。”他低首,嚐了一口,甜甜的。


    “嗯?”蘇漁懵逼,生生微微一笑,轉了過去,走進人群之中。


    你有沒有覺得這朵花,很像希望……


    可是這句話又可以對誰說呢?


    蘇漁走在他身後,說道:“看來你們都是有故事的人呢!”


    生生“嗯”道:“故事是什麽?”


    “就是經曆很多,遇見過很多人,曆過坎坷,看盡人世冷暖。”蘇漁吃著,用手把它捏成一個小球送到嘴裏。


    生生無奈搖頭:“哪裏有這麽誇張。”


    蘇漁尷尬,可能不在乎過去的人才會想吧,也許過去的確不值得迴憶。


    兩個人走到七街最大的遊樂之所,蘇漁轉眼看見一座青樓,名為“人間至歡”,她眯了眯眼,一樓門前站著一個身著紅衣的姑娘,對過往的客人搔首弄姿。


    蘇漁抬腳,欲走過去,誰知道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頭戴抹額,手持折扇,笑如平常。


    是白訴!


    蘇漁猛地迴過神,糾緊生生的衣袖。生生正看著那邊的巨大的過山車,尖叫聲不絕於耳,帶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這廂被蘇漁拉迴思緒,他迴首恰巧看見白訴走進青樓之中。


    “我們要跟上去嗎?”蘇漁問道。


    生生點頭。蘇漁又問:“傅韻他們什麽時候來,我害怕。”


    “沒事,我們不動手,白訴不會注意到我們的。”生生拉了拉她頭上的帽子,手心多出兩撇胡子,貼在她嘴角,又給她臉頰上摸了一些泥土色的粉末,“跟著我就行。”


    蘇漁點頭,想來這幅裝扮,是不容易看出她的性別的。


    一前一後走進青樓,經過紅衣姑娘身邊的時候,蘇漁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青絲揚,朱唇半啟,目光轉向這邊。蘇漁慌神,低下頭,躲了過去,走進青樓。


    她看見那位紅衣姑娘的時候,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愧疚之感。又是前世的記憶在作祟,蘇漁攏緊身上的鬥篷。


    一樓有一個巨大的方形水池,池中央設有一圓形舞台,舞台周邊點上五彩的蠟燭,淡粉色的紗幔垂落,裏麵有四個曼妙的身影在樂聲中舞動,頭頂洋洋灑灑落下白色的花瓣,飄進水中。


    白訴上了二樓,生生剛踏上台階,就被兩個胡子拉碴的大漢給攔了下來。“二樓是貴賓廳,普通人等不可上樓!”


    生生退下來,蘇漁站在水池邊,望著舞台上跳舞的舞女,哼哼唧唧道:“沒想到不管在什麽地方,‘錢’永遠都是一個好東西!”


    生生尋了一個位置坐下來,點上一壺龍井茶,小二笑問:“二位可還需要點上小吃?我們店裏的小吃味道都是很不錯的喔!”


    “你想吃什麽?”生生問蘇漁,蘇漁看了下菜單,蹙眉糾結了半天,“就這‘睡美人’和‘飛龍在天’好了,聽著怪厲害的。”


    店小二笑了一下,退了下去。


    生生雙手交叉,眼尾上挑,看了眼二樓的白訴,這個位置是他精挑細選,前走屏風遮擋,但可以透過縫隙觀察白訴,而白訴未必能看見他們。


    蘇漁也發現了奧妙,豎起大拇指給生生點讚。


    欣賞了幾首歌舞,蘇漁道:“做男生很舒服有沒有?不用生孩子,每個月沒有大姨媽,幹啥都很爽呢!”


    生生聽不懂:“大姨媽是什麽東西?”


    蘇漁吐血,自知過錯,連忙捂紅透了的臉,“沒什麽,沒什麽!”


    麻蛋!跟生生這麽說幹什麽!啊!自己一定是腦子抽風了!不過真的很想體會一次當男人的感覺呢!


    店小二上了茶與點心,端著托盤匆匆離去。


    蘇漁皺眉,用筷子加起造型別致的海綿蛋糕和巧克力棒,吐槽道:“這就是‘睡美人’和‘飛龍在天’?一個做成醜不拉幾的人的形狀,另一個做成一個蚯蚓的形狀,就是美人和飛龍了?這和人界的“猛龍過江”那道菜有什麽區別嗎?價格還這麽貴!”


    生生淺笑:“猛龍過江?是什麽做的?”


    “就是一碗清湯加幾根蔥咯!西紅柿撒糖叫‘火焰山飄雪’呢!”蘇漁咬了一口巧克力棒。


    “確實有趣。”生生想笑,但是又不敢笑出來,極力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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