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裏,天色漸暗。張蕊把熊大老板給的七八張嶄新大團結收好後,便去生火做飯。不知是為了給焦老師和細腰美女騰地方還是真對張蕊感興趣,熊大老板屁顛屁顛跟著張蕊幫倒忙。


    “你這生火的手藝不錯,我覺得我也可以,要不你讓我來?”熊哥搓著手,搶活兒。


    張蕊看怪物似得看了他一眼,然後乖乖的挪開屁股,起身盛米湯去。等這一鍋米飯燜好,把那驚惶酥脆的鍋巴與這米湯一攪拌,便是難得的美味。


    學校後山的水井旁,焦老師默默地洗菜,細腰美女蹲在一旁摘菜,兩人倒是合作無間。


    “澤宇,你真的打算就在這山裏呆一輩子了?”細腰美女低著頭忙活,貌似很認真的摘菜。


    焦老師也是很認真的洗菜,一片葉子一片葉子的仔細揉搓,“恩,我暫時就呆在這裏。你……明天就和熊哥一起迴去吧,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


    “我……隻是想要幫幫你”細腰美女頭更低了,一顆水珠在盆裏跳了下,很快融入尋不著半絲蹤跡。


    焦老師動作一停,緊了緊手中的菜葉,把那嫩生生的蔬菜捏變形。“如果你方便的話,我是想要請你幫個忙”。


    “恩,方便,方便的”細腰美女仰頭,微紅的眼眶中盛滿了歡喜。


    “我們學校很快要參加涼水鎮中心完小的元旦活動,廣播體操比賽和文藝演出,但這裏的條件你也看到了。孩子們根本沒有統一的校服和合適的演出服,你能不能從市裏借一些來救救急?”焦老師說著,抬頭望向那連綿的山巒,神情莫辨。


    細腰美女展開一個淡然的笑,“澤宇,這都是小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給你辦的妥妥當當。”


    焦老師“嗯”了聲,仿佛在沒有什麽話好說的樣子,繼續忙自己手裏的活兒。


    細腰美女翕動幾下嘴唇,終究沒有把那問詢他什麽時候迴去的話說出來。她把視線從焦老師的側臉上挪下,不再希望他與自己眼神交匯。她欣賞著他手指靈活的在水中穿梭,像一場動態的藝術表演般讓她沉迷。


    與此同時,張家村中幾家人燈火通明,張燦、張久富各自纏著自己能說得上話的長輩撒嬌賣萌,張敏去了自家舅舅家遲遲未歸。而陳文、陳武兄弟兩唾沫橫飛對幺婆打小報告,信誓旦旦的說張蕊的佳人來給她送前,講的幺婆心思活泛。


    另一邊的王偉迴到王家村,推開家門就看到廚房中忙碌的身影。


    男人迴頭看了一眼,隨即安撫“小偉迴來了?趕緊去洗個手,飯菜馬上就好了”。


    王偉卻滿臉不悅,把書包往地上一丟,“煩不煩啊你,不是你,我媽怎麽會在醫院躺著!別以為你來給我做幾頓飯就什麽事兒都沒了,我告訴你,和你沒完!”他憤憤的踢門,進了自己的房間。


    張念英盯著搖晃的門板歎了口氣,隨即彎腰撿起地上的書包,拍了拍上麵的塵土,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凳子上。他迴身,從櫥櫃裏麵找出個大碗,把飯菜裝好,拿著筷子往王偉房間去。“小偉,別生氣了,來吃點……”


    灶火旁,張蕊一臉控訴看著雄大老板,他照看的火一會兒大一會兒小,最終成了一堆黑炭似得燒火棍,火氣兒都沒了半星。


    “那個……嗬嗬,你別生氣別生氣哈,那個……我不是故意的……”熊哥尷尬極了,搓著手,討好。“要不,你先出去,我再重新生個火?”麵上堆滿了討好,心中卻滿是吐槽,哪裏想著看個小孩子做的很順溜的事情,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動手就……哎,真倒黴。


    “大叔……”


    “哎,怕了你了,算我老熊欠你一次成了吧?”


    “行,你給我寫個電話號碼,下次如果我有事情,就打電話找你”


    “你這丫頭厲害,還知道要電話號碼了!成,給你給你,老熊我一個唾沫一個坑”他說著,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過來,“上麵有我的電話,以後你看著多尋些藥材,我都收,價格絕對公道”,說著開始介紹自家需要的藥材,也不管張蕊這麽個小孩子能不能記住。從蛇膽到忍冬,從夜明砂到人參靈芝……簡直包羅萬象。


    熊哥說的起勁張蕊聽的認真之時,細腰美女恰好端著洗好的菜籃子迴來,瞧見這情況,趕緊趕人“熊哥,你出去出去,這裏是咱們女人的天下。你還是和澤宇聊天去吧,這裏交給我們了。”。說著,她便玩起了襯衫衣袖,在灶前蹲了下來。


    張蕊詫異了一下,難道這看起來雙手不沾陽春水的細腰美女會幹這鄉下的活兒?


    “小丫頭你別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呀,告訴你哦,軍訓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我可是火頭軍標兵呢”細腰美女眼波流轉,打趣的看了張蕊一眼,接過雄大老板的爛攤子,三下五除二便見橙紅色火苗開始舔舐鍋沿。她俏皮的眨眨眼,一副與小孩子同齡的小模樣,“怎麽樣,我沒有騙你吧?”


    張蕊沒有說話,這個細腰美女上輩子有沒有過來,她真心記不起來了。她是什麽性情,她半分記憶都沒有。有人接過爛攤子,她也樂得輕鬆,剛好可趁機把熊大老板說的內容整理消化一番。畢竟自己現在還是小孩子嘛,偷偷懶也沒什麽!也不知道上輩子焦老師沒有在學校多呆是不是因為她?


    張蕊的眼神跟著細腰美女,恰到好處的展示出一個農村小女孩對城裏漂亮阿姨的好奇。


    細腰美女見火候不錯,便去拾掇菜蔬,動作很是麻利。張蕊有眼色的在旁打下手,端個盤子遞個砧板啥的,兩人配合的倒也默契。


    “你看,今天咱們吃這個好不好呀?對了,熊哥還帶了牛肉幹和糖果之類的靈石,待會兒咱們也把他的弄來吃……”細腰美女東拉西扯了半晌,菜也炒好了幾盤,這才仿佛漫不經心的問“你們去中心完小表演的是什麽節目呀?什麽人教你們的?”


    張蕊意味深長看了看她,沒有說話。


    細腰美女感覺在眼前這個小不點的眼神下成了毫無遮擋的人,仿佛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明明白白攤開在人家眼前,真是奇了怪了。她耳根微紅,幹咳了兩聲後故作鎮定開口:“你們焦老師讓我幫忙借演出服,我總要了解一下你們排練的是什麽節目,多少人,不然弄來的服裝不對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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