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完全傻子!”無能大仙雙手合什,憐憫看著跌著灰頭土臉的眼兒媚,用痛惜的神情和睿智的語氣點評道:“這位女施主,以邪門歪道騙無禪師兄,這根本就是尋死路,自取滅亡了,這可真是阿彌陀佛啊!”無能大仙這又故作高深了,大夥兒有待不去理他,可是想到無能大仙的分析總是非常之精辟,所以又紛紛開口虛心請教。就連唿巴次楞也表示極度之不理解,張著大嘴奇怪地問道:“嗷?”


    “嗯!是這樣的!”無能大仙滿意點頭,伸出一指,指點解釋道:“她,這是裝傻充楞了,可是無禪師兄根本就不吃她這一套,因為無禪師兄原本就是個傻的,所以說——”原來如此,眾人恍然,一個假傻子和一個真傻子裝傻,當然不是一種明智的做法,而一個人總是自以為聰明拿別人當作傻子,就會變成一個白癡——


    “無能師弟!無能師弟!”無禪興衝衝跑了過來,滿臉都是好奇:“無能師弟,你在說什麽?”是了,無禪早就想通了,這是比武,這又不是打架,真正糾結無禪的隻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靈石師父所說的話。是的,無禪忽然想通了,無禪的拳重,用拳頭打女人是不對的,無禪隻好用腳踹了。是啊,愛脫衣服的大姐姐還不知道,無禪早就不吃糖了,靈秀師父說了,糖吃得太多,無禪的牙會爛掉的。


    “哎!”無能大仙用一句話,吐露出許多人的心聲:“可惜了!”


    眼兒媚正在穿衣服,已經穿到第八件了。


    沒的看了。


    還有的說。


    “你看,那就是我的,無禪兄弟!”


    “嘖嘖嘖嘖,小和尚,硬是要得!”


    “是啊,要是她正正經經和無禪打過,也不會輸得這麽慘。”


    “可見,做人絕不能投機取巧偷奸耍滑,還是腳踏實地比較好。”


    “可不是!軒轅老兄,你我當以此為鑒,當出全力,光明正大地比拚一場!”


    “正如此!方殷老弟,來!”


    “請——”


    兩個人,還在說,坐著說。


    “老弟先請!”


    “老兄先請。”


    “客氣客氣!”


    “哪裏哪裏。”


    “老弟啊,聽老哥一句,地上太涼,當心坐久了你會得座瘡。”


    “老兄啊,聽兄弟一句,這裏風大,小心亂說話閃了你舌頭。”


    “老弟就是老弟,模樣生得好,嘴皮子又利索,無怪乎給林仙子看上了,哈!”


    “比不上你老兄,看著是個張飛,比諸葛亮還要有心計,腦子好使著了,嗬!”


    “我說兄弟,大夥兒可都瞅著了,你說咱倆這樣,有意思麽?”


    “沒意思。”


    “是沒意思,不如說點兒別的。”


    “好極!妙極!就說趙雲趙子龍七進七出殺人無數那一迴,你說為一小屁孩兒——”


    “哎!人家那是龍子龍孫,老弟,你不要胡亂編排!”


    “我就不明白了,老哥你說,那劉皇叔明明就是個賣草鞋的,他怎麽——”


    “不光草鞋,還有草席,草帽子啥的。”


    “呃,怎麽就給關羽張飛一下子從一萬多個賣草鞋的裏麵,一眼挑出來了呢?”


    “一個字,靠!”


    “高見!”


    “這邊找門路,靠關係,那邊借名頭,靠義氣,兩邊靠來靠去的,就靠到一起去了。”


    “果然高見!”


    “比如老兄我,八百輩子以前的祖宗也是個皇帝,很有來頭的!”


    “果不其然!失敬失敬!”


    “老弟,你要不要,靠一下?”


    “我說老兄,你不要這樣,我不是那樣的人。”


    “哈哈!男子漢大丈夫當靠則靠,當靠不靠,必將——”


    “無處可靠!哈哈哈哈!”


    ……


    就樣這,兩個人,接著說。


    就那樣雙雙對坐,旁若無人地坐在擂台上,磨嘴皮子,嘮閑嗑兒。


    這不對。


    這不好。


    即使眾人有耐心,以非凡大毅力陪他二人耗下去,鶴公也不會同意的。


    鶴公還要過壽了。


    很明顯,如果任由他二人這般耗下去,鶴公這個大壽,就真個過大了。


    就會一直過到死,真正萬壽無疆了。


    當然鶴公很生氣,大夥兒也不會將自己的寶貴時間浪費在扯閑篇上麵,早就有人開始罵了,而且罵得比較難聽,比如高高立在淩雲台上的牡丹神俠,就按捺不住自家火一樣的火爆脾氣,與另一隻母老虎玉大美人一般,連連虎吼叉腰大罵。語多熊包,軟蛋,窩囊廢物不入流之類,不是男人假裝太監種種。


    就連無能大仙都看不下去了。


    無能大仙氣得都走了。


    帶著唿巴次楞。


    無能大仙根本就丟不起這個人。


    可是沒有用,罵也好,怎麽罵也好,吐唾沫也好,亂起哄也好,都沒有用。


    兩個人仍然坐在那裏,沒皮沒臉地胡說八道,滿嘴跑火車。


    當然也有人幸災樂禍,偷著樂,比如定海。


    定海這是準備看鶴公鶴婆的笑話了。


    其實方道士和軒轅劍,之所以這樣,也是準備看笑話了。


    比武難分高下,便就來鬥智力,這是給武林大會出了一道難題,兩個人很有默契。


    是這樣的:沒人規定,不許這樣。


    好在還有馬老夫子。


    作為本場裁判,馬老夫子是不會任由他二人胡鬧的,這又不是兒戲。


    馬老夫子已經不想再陪這兩個小孩子玩兒下去了。


    馬老夫子肚裏偷笑,馬老夫子終於上前,指指點點,厲聲訓斥。


    擺事實,講道理。


    方道士深以為然。


    軒轅劍深以為然。


    於是,二人,終於,開始。


    比武。


    就在所有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兩個人相隔八丈,開始鬥劍。


    以劍,對劍,互斬,互劈。


    並以大聲唿喝,聲勢極為猛惡。


    就像是兩個神仙,以仙劍,之神風,於百步之外傷敵。


    不一時。


    “啊——”方道士開始慘叫。


    不一時。


    “啊——”軒轅劍痛苦倒地。


    又一時。


    情況發生了變化,軒轅劍一劍揮出,方道士這邊三千人同時慘叫,齊聲慘叫:“啊——”


    然後是方道士一劍斬過,軒轅劍這邊便就,四千人一起痛苦倒地,形狀各異:“啊——”


    這個好玩,威風神氣。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眾人也是見機知趣,便就隨著他二人胡搞亂搞。


    前仰後合,樂此不疲。


    現在的情況是,一萬多個人,都在看鶴公鶴婆的笑話。


    沒辦法,這是武林大會,這是天下人的武林大會,你既開的來,就要擔得起。


    鶴公傻眼了。


    鶴婆急眼了。


    說了比拚耐力,也是比拚智力,還是那一個字——


    耗死你。


    說是著急,誰又真個著急。


    比如龍大太子,龍大太子太累了,站在那裏就睡著了。


    是這樣的,如果沒有於藏海,鶴公鶴婆,以及金玉宮的臉這迴就算是丟大了。


    於藏海不是裁判,於藏海是裁判長。


    於藏海終於開了金口,隻用一句話就解決了問題。


    “限你二人盞茶時分分出勝負,不然的話,雙雙取消資格。”


    這不公平。


    兩個人不服。


    於藏海開始喝茶。


    這很公平。


    消極比賽,就是這種下場。


    盞茶時分,勝負是分不出來的,方道士知道,軒轅劍也知道。


    可是必須要分出來。


    怎麽辦?


    還是方道士腦子好使,當下想出了一個既快速,又穩妥,又絕對公平的辦法——


    剪刀石頭布。


    軒轅劍舉雙手雙腳以及軒轅劍表示同意。


    “剪刀——”


    於是兩個人,在擂台上,一萬多人麵前,又開始劃拳。


    “石頭——”


    都是痛快人,一局定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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