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禦駕親征,半路卻突然班師迴朝,這怎麽看都不是一件好事。


    文武百官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人人臉色也不禁凝重起來。


    承德殿前,站滿了人,皆是一片死寂。


    這時,花無影緩緩走上殿前高台之上,清了清嗓子,那尖細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皇上......駕崩了!”


    這幾個字,蘊含著花無影無上的內力,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就像一顆巨石,投入了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千層浪。


    “什麽?!皇上駕崩了?!”


    “皇上!”


    群臣先是一愣,隨後哭聲震天。


    有真心悲慟者,伏地痛哭流涕,幾近暈厥;


    也有暗自盤算著,雖哭嚎卻偷眼看了看趙穆和趙奉,暗自觀察局勢。


    後宮妃嬪們聽聞這個消息,哭聲從各處宮殿傳來,似乎要將這皇宮的哀傷彌漫至每個角落。


    殿外值守的衛兵們也紛紛單膝跪地,低垂著頭致哀。


    整個皇宮上下,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悲訊所淹沒。


    “皇上!”


    一道婦人的哭聲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原來是皇後到了。


    不管是真哭還是假哭,她現在已成了一個淚人。


    “皇後娘娘,請節哀。”


    群臣不斷勸慰著。


    悲傷的氣氛彌漫了良久,花無影站出身來,“國不可一日無君,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確立新君。”


    群臣的哭聲停下了許多,紛紛點頭認同。


    所有人的目光不停的在趙穆和趙奉身上看來看去。


    皇帝生前最看好的就是他們兩人,但卻一直沒有確定人選,這不禁讓群臣為難起來。


    花無影又道:“皇上臨終前,告知老臣,他出征前留下了遺詔,交由徐公公保管,現在請徐公公拿出遺詔宣讀吧。”


    “皇帝出征前留下了遺詔,那可真的太好了!”


    皇帝留下遺詔這事,也隻有極少數人知道,群臣的目光又一齊看向徐公公。


    有遺詔就好辦多了,隻需要照著遺詔擁立新君就行。


    如果沒有遺詔,兩位世子免不了又要大動幹戈一番。


    徐公公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悲聲道:“皇上確實讓老臣保管了一份詔書,沒想到......沒想到卻成了遺詔......皇上.....!”


    “徐公公,這份遺詔事關重大,你快拿出來當眾宣讀。”


    李岡現在官複原職,當即主動主持著大局。


    “是,李大人。”


    徐公公躬身一拜,指著那塊道:“皇上把詔書放在‘聖治昭德’牌匾之後,鑰匙在老臣手中。”


    花無影聞言,輕輕一躍,從牌匾之後取出一個木盒,展示在群臣眼前。


    徐公公連忙吩咐下去,命令侍衛到他的府邸上去取鑰匙。


    趙奉看著花無影手中的木盒,眼光炙熱。


    在隨著皇帝出征的那幾天,皇帝已經向他暗示多次,將會把皇位傳給他,


    叮囑他要親賢愛民,發展軍事,收迴以前的失地。


    他心中料定,這份遺詔上,肯定是讓自己繼承皇位。


    趙穆看上去也很緊張,但他的緊張不是因為對未知的不安,而是擔心他和陸康所在之事留有破綻,被群臣發現。


    趙奉和趙穆兩方的支持者也都紛紛摩拳擦掌,坐等自己支持的人當上新君之後,飛黃騰達。


    原本支持趙清的那些人,此刻反而平靜了許多,反正不管是趙穆還是趙奉誰當上皇帝,對他們的影響都不大。


    半個時辰之後,侍衛取迴黃金鑰匙,由徐公公親自打開木盒,取出遺詔。


    他向群臣展示了一下,顯示遺詔此前沒有人打開過。


    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中,徐公公打開遺詔。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宣讀,聲音起初有些幹澀,隨後漸漸沉穩,每一個字都在這寂靜的大殿中迴蕩,似重錘敲在眾人的心間。


    “......朕之義子趙恆,仁厚睿智、文武雙全,可繼大統......”


    當念到這一句時,群臣一片釋然。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趙奉如遭重擊,滿眼不可置信。


    有三個支持趙奉的將軍甚至站出來,嚷嚷道:“這份遺詔是假的!”


    花無影經常跟在皇帝身邊,對他的想法多少有些了解,此時也不禁眉頭緊皺,沒有阻攔這些人的大喊大叫。


    很多人也開始暗自疑惑起來,從這份詔書來看,很多地方寫的都是趙奉,隻是繼承大統的名字卻明明白白的寫著“趙恆”。


    趙恆是趙穆的真實名字,他早已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連忙表露出受寵若驚的感覺,盡量讓自己保持得自然一些。


    “都給我安靜!這份遺詔乃是先皇親筆所書,此前也沒人打開過,你們竟敢質疑先皇的決定?!”


    陸康站到趙穆身邊,氣沉丹田,沉聲道。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卻明明白白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那三個將軍先是一愣,待看清是陸康在說話之後,喝道:“你並非朝中官員,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黃善趙清等人叛亂之時,我護駕有功,先皇親授免跪金牌,你說我有沒有說話的資格?!”


    陸康冷冷道,催動體內真氣,身上不自覺的散發出一股威壓。


    花無影見狀,待看清楚陸康短短時間內又突破到了先天境後期之後,心中不由得一怔,“這小子難道真的是百年不遇的練武奇才?!還是說,黃裳的功法有什麽玄妙之處?!”


    這時徐公公感覺自己受到了冤枉,也氣得將遺詔遞給其他人看。


    群臣自然認得皇帝的筆跡,自此不再有人懷疑。


    隻有細心的花無影發現,詔書上那個“恆”字,好像與其他地方不太一樣。


    但他苦於沒有證據,也沒有點破,反正誰當誰當皇帝對他來說都一樣。


    花無影早已不再貪戀世間的權勢,他之所以留在皇帝身邊做事,不過是為了與趙家傳功老祖的一個約定。


    “皇上駕崩,此遺詔關乎涉及,吾等需慎重確認!擁立新君,乃國之大事,還需要從長計議!”一位將軍仗著自己多年來在軍中積攢的威望,朗聲道。


    “此乃先皇遺詔,你敢不從?!”


    陸康大喝一聲,所有的氣息湧向那人,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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