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謙墨眸如夜色深沉,他長臂一勾,輕輕將女孩圈攬在懷抱中。


    “七七,其實你不用知道那麽清楚也可以,剩下的我會去處理,那個姓曾的年輕男子其實與你母親沒有半分關係,反而……”


    厲墨謙輕輕一歎,沒有再說下去。


    他下意識地將葉七夕抱得更緊了一些,那雙狹長的眼睛中寫滿了複雜的情緒,似心痛,似疼惜。


    ……


    葉七夕聞言便愣住了。


    “那個姓曾的與我母親沒有關係?這……不可能吧……那串黑珍珠耳墜明明是我母親的遺物,雖然很多年前就遺失了……”


    她長睫微抬,當對上厲墨謙那極為複雜的眼神,心裏下意識地有些怪異,厲墨謙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墨謙,難道說,那個男人曾經害過我?可我根本不記得有這麽一個人,更不會可能會從我手上將黑珍珠耳墜交給他。”


    厲墨謙抿了抿唇角,他輕輕地撫過葉七夕的鬢角,眼中的愛憐與疼惜之色越來越濃。


    “七七,你真的想知道?對方的的確確和你母親沒有半點關聯,你之所以想打聽他,不就是因為懷疑你母親還活著嗎?可是這種猜測已經被否定了。”


    “嗯,當然!”


    葉七夕眼眸堅定地望向厲墨謙,她神色堅毅:“不管是什麽答案,我都想知道,我不想被蒙在鼓裏,即使會讓我傷神,我也不想錯過。”


    如果不弄清楚,她的心就會像籠罩在迷霧之中,寢食難安。


    ……


    厲墨謙被懷中小妻子的決絕所鎮住,他唇角溢出一絲歎息,棱角分明的俊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壓抑與憎恨。


    “那個姓曾的男人,全名叫曾誌文,三年前曾經是鳳凰台大酒店的保安隊長,酒店內所有的監控都是由他負責,同時還照看酒店宴席的酒水食品采購。”


    男人的聲音不輕也不重,但葉七夕卻心神巨震。


    鳳凰台大酒店?!


    她和厲天揚舉辦訂婚的那家?!


    葉七夕想到厲墨謙未曾言明的話外之意,身體變忍不住顫抖起來。


    三年前的那場噩夢,這個姓曾的陌生人也曾經參與過嗎?


    他甚至,可能是造成她殺人坐牢的元兇之一?!


    “墨謙,你的意思是說,對方和葉纖兒、還有那個闖進化妝間,試圖侮辱我的s大前校董兒子鄭少爺有關係?”


    ……


    三年前那最黑暗的夢魘,仿佛在眼前重現。


    “是曾誌文與葉纖兒、鄭瑞龍兩個人聯合,一起害了我?”


    葉七夕死死地揪著厲墨謙的胳膊,連上麵掐出了深深的印子也沒注意。


    她早就猜測過,那個鄭少爺能闖入內室,絕對不是他一時興起,而是和葉纖兒狼狽為奸。


    葉纖兒要毀了她,卻幹幹淨淨沒有留下一絲證據,那個摻雜特殊藥物的茶杯被毀壞了,鳳凰台大酒店裏的所有監控也不翼而飛。


    這就證明酒店內必然有內應。


    可惜鄭少爺,被她失手誤殺,無法站出來指控,葉纖兒那個女人更是一臉無辜,誰能拿她有辦法?


    ……


    沒有半點證據,誰也無法證明葉纖兒才是幕後主謀。


    葉七夕當時根本隻是個才十八歲、天真無邪的大小姐,不要說揭穿葉纖兒的詭計,就連保護自己都那般艱難。


    她在監獄中坐的那三年牢,除了忍辱苟活,她還能怎麽辦?


    葉七夕不是沒想過翻案,然而事情過去那麽久,當年的痕跡早就消失得一幹二淨,而此案也幾乎是塵埃落定,想要洗刷罪名,談何容易?


    ……


    厲墨謙心疼至極地抱住葉七夕,那漆黑如夜色的眼睛深深盯著懷中的女孩,卻完全忽略了自己手臂上被葉七夕掐出來的淤痕。


    “七七……沒錯……曾誌文確實就是當年被葉纖兒收買的對象,他雖然在酒店裏的權力不算大,但對葉纖兒來說卻是最有用的那個人。”


    “你母親的黑珍珠耳墜,恐怕未必是遺失,而是被葉纖兒母女給搶走了,她們當時要付酬金,而這對耳墜,被拿去送給曾誌文表示誠意。”


    男人的聲音不疾不徐,然而葉七夕卻從腳底板冒出陣陣冷意。


    她的人生,差點被葉纖兒、鄭瑞龍、曾誌文這三個人毀掉,她如何能不恨?


    葉七夕的唇不受控製地輕抖了幾下,她死死揪著厲墨謙的胳膊。


    “曾誌文現在在哪裏?他既然將黑珍珠耳墜抵押在典當行,肯定就是代表日子過不下去了。”


    她那一年才十八歲,剛剛成年,這個才見過一麵、現在都完全沒印象的陌生人,到底為什麽要害她?


    就為了那麽一點錢嗎?


    她的人生,就是從三年前那一天開始轉變,從天堂墮入地獄。


    現在若不是遇到厲墨謙,葉七夕都不知道她會出現在哪裏,過著怎樣顛沛流離的人生。


    是厲墨謙的愛治愈了她,她才能漸漸走出陰影,可如果沒有身前這個男人,她也許,終日沉淪在被差點玷汙的陰影裏,或許又在出獄不久後,承受不住壓力,選擇自殺……


    這世上,因為強-奸案選擇輕生的女孩子還少嗎?


    她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但是沒有哪個人,願意承受這樣的命運。


    眼眸,漸漸泛紅……


    ……


    厲墨謙看到葉七夕這幅怒氣翻湧的模樣,眼中頓時劃過無數心疼。


    “七七,你不要太激動,都過去了……那個男人,三年前在事情做成後就選擇了出國,葉纖兒用經紀人的賬戶給他打了一大筆錢,可曾誌文卻是個賭徒加癮君子,很快將家業敗光。”


    “這次迴國,將家裏的房子車子也賣了,又向葉纖兒狠狠勒索了一筆,現在他同時買了離開s市迴南洋的輪渡票和機票……”


    這是狡兔三窟?


    葉七夕心口沉鬱得厲害。


    在聽到厲墨謙說曾誌文要離開s市的時候,她整個人腦袋都要炸開。


    “墨謙,我必須找到他,不能讓他走。”


    毀了她一輩子的人,她如何能不恨?


    她甚至想要將對方碎屍萬段!


    ……


    就在這時,厲墨謙的手機響了起來……


    “少爺,您要的人出現在了機場,卻被跟丟了,現在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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