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勳豐沒再說話,拿起一塊三明治來吃。「好吃!」


    「這個醬你沾沾看,是我西點老師的獨門沾醬。一般人都是把番茄醬、美奶滋淋到土司裏麵,可是我喜歡沾著吃。」


    他依言沾了一些,沒說什麽,卻是吃得頻頻點頭。


    「你今天怎麽會想來找我?」


    「吃蛋糕。」想了想,他說:「吸毒成癮的人隻要一天不吸就會渾身不對勁,你的蛋糕也可以被列入禁藥列管了。」


    劉福笑了。「很另類的讚美,可還不錯,起碼我聽得懂,還好不是說吃了我的蛋糕後會長得像隻毒蟲。」


    祁勳豐揚了揚眉,有趣的看著她。「劉福,你有一種很明顯的特質,就是所謂的『療傷係女孩』。」


    「我嗎?」療傷係女孩?她的腦中搜尋著這個名詞,就是那種總是當不上女主角,老是被男人發好人卡的女孩嗎?


    是這樣嗎?但招惹上她,男人都嘛是要療傷的呀……


    「同情弱者,無法拒絕弱者的要求。」


    「你覺得自己看起來像弱者?」


    他笑了。「你提供我舒適的空間吃了頓飽,不是嗎?」


    「原來是找人喂食啊?」


    祁勳豐怔了一下,笑出來。「是啊,真希望有人能長期喂食我。」


    劉福有些不高興了,重點放在「有人」。這人是流浪狗嗎?有人喂就好,都不挑的。「你長得那麽好看,家境似乎也不錯,我在想,你身邊一定圍了一堆療傷係的女生。」


    祁勳豐又笑。「偽療傷係,實際上是心機係的。劉福,我也不是每個人喂食都願意吃的。」


    「因為你很挑嘴。」她對自己的手藝還有幾分自信。


    男人爽朗的笑聲在小小的空間裏更顯豪邁清亮。「是因為你很單純的對人好,沒什麽目的。」當初他要楊秘書來買蛋糕,有要她別提蛋糕是誰要吃的,後來可能是因為草莓,才讓劉福猜到常客是他。


    而後日子一天天過去,她也沒向楊秘書詢問更多他的事,隻是默默地、貼心地準備他喜歡的蛋糕。


    他可以感覺得出來,劉福對他是友善的,這樣的友善不涉及任何企圖。與其說她特別對他好,不如說她習慣對人付出她的真誠,尤其是對她和善的人。


    這樣的傻瓜,在這種功利社會真的很少了。


    今天他在中部出差和股東有些不愉快,某位周姓董事更是放話要他小心,說中部廠有很多人是現任總裁的人馬,每個人對他的新決策都是為反對而反對。可是話剛聽完,他一轉身,那批人馬就變成牆頭草,對他又是極盡諂媚之能事,令他忽然對自己所處的環境感到厭煩。


    是不是有個人、有個地方,能讓他感覺安適?腦海中很快浮現一張甜美的笑臉,於是他就過來吃蛋糕了。


    這個男人好厲害啊!真是一語中的。劉福心中暗忖。


    是啊,她一直都是這樣的性子,二姊就曾罵過她,說她笨死了,人家隻要對她五分好,她就加倍還人家。這樣的性子如果是愛恨分明也就罷了,偏偏人家對她不好、傷害她的時候,她卻常常就這麽算了。


    「你、你又知道了?」這個男人好恐怖,這樣就看穿她?她在他麵前是透明的嗎?


    「劉福,我很喜歡你的單純。」


    「因為笨,沒有殺傷力?」她自嘲的問。


    祁勳豐大笑。「是這樣沒錯。」


    「所以呢?」


    「起碼我知道來這裏被喂食,不會有人想毒殺我。」


    劉福其實不討厭他這麽說。異性的朋友,她身邊幾乎沒有,追求她的人總是出事,連帶的,對她不感興趣的人也怕出事,所以她身邊有好姊妹淘,但就是沒有哥兒們。


    她看著他,「你……」她的心怦怦跳,不知該不該老實向他招認,她那晚跟他說的「血淚故事」女主角其實就是她。可是……說了他會不會也害怕,因此就放棄她這個朋友了?


    若不說,好像不符合她的「完全透明式策略」,可是這策略隻適用於對她有意思的男人,他明顯對她不感興趣啊。


    她這樣到底算不算犯規?


    「我是很樂意喂食你,可是,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我會付錢。」


    「那是小事。你、你……」


    「你就說吧。」


    「千萬、千萬不要喜歡我。」


    祁勳豐一怔,有些玩味的看著她。與其說劉福是過度自戀,倒不如說支撐著她這個奇怪條件的背後,想必有個有趣的理由。


    隻不過她不說,他就也不問,倒是馬上爽快的答應,「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我答應你,絕不會喜歡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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