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終有停歇之時,終點便在宮門之處。


    一味不知停止的奔跑那是找死,縱使簡雍知道幕後之人也便是曹丕還有底線,但卻也不能無休無止的隨意撩撥吧。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魏王世子乎!


    簡雍真要是把曹丕給惹急了,那到時候苦果可就得論到簡雍自己去吃了,什麽任務不任務的恐怕已經不是他能考慮的事情,到時候小命估計都不是在自己的手中,反而會成為任由他人拿捏的玩具了……


    “籲……”


    勒韁駐馬減速緩行,眼看著不遠處終於是自己的目的地了,沒道理還要繼續狂奔下去。


    若是真鬧出了什麽衝擊宮城的事情來,那都不用曹丕扔了底線,反而還是樂見於簡雍將這個把柄送到他手上呢。


    益州來使衝撞宮城驚擾聖駕,甭管你來人是因何又有什麽借口理由,直接了當的拿下就必然是一點錯都沒有,解釋什麽都是白扯,最輕的結果都是監禁起來不得釋放,再嚴格一點當場問斬就地格殺也不會有人跳出來說閑話的。


    對於自己的小命簡雍覺得還是緊緊握住比較好,隨便浪萬一翻了車可怎麽辦,這裏畢竟不是益州成都,而是豫州許昌,地方不同形式風格自然也不能一盡相同嘍,畢竟成都裏有主公給自己兜著,但是在許昌這邊卻是毛都沒有一根,自家主公劉備的話恐怕還不敵許昌令來的管用……


    “來人止步!”


    一陣陣甲胄摩擦的聲音伴隨著的是護衛宮城的北軍身影。


    在簡雍他們剛剛停下的時候,便已經是陷入了北軍的包圍當中。


    那閃爍著寒光的槍尖箭矢,可不是讓簡雍隨隨便便看玩笑的,一言不合就血濺三尺的事情絕對有可能發生。


    哪怕是有曹丕之令又當如何,職責所係理應當然之事,就算是換了曹丕親知也一樣是這般如此。


    麵子歸麵子,曹丕可以影響到城中的那些世家門閥,但卻還沒到可以讓所有宗親都吹捧他的地步,最起碼他連自己那兩個弟弟都還沒有徹底的搞定呢,更別說宗族中的一些叔父輩們了……


    “我等乃是益州使者,代表皇叔左將軍劉玄德至此為天下朝貢獻禮!還請將軍容情通秉一聲!”


    到地方了簡雍也沒必要在車裏繼續窩著了,他倒是想不動彈便搞定所有的事情,但主要是這屁股有些遭不住了,落不下去卻還不如站出露麵呢。


    站在馬車上高聲說著,而簡雍麵前的北軍校尉卻是沉默不語根本就沒有答話的意思。


    不是校尉對簡雍有什麽意見,而是這件事情就不是他這個級別能夠考慮的。


    早早派人去通傳之餘,隨隨便便的答話可有違下屬之道,說對了話卻也罷了,但若是說錯了哪怕半個字,恐怕也不是校尉這小身板可以承受住的。


    所以秉承著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的基本原則,校尉在喝令止步之後就一直是繃著臉裝高冷,任憑簡雍等人怎麽說都不會有半點搭理的想法,除非是等到確切的上命,否則這樣的情況必然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有足夠資格的出麵接替他為止……


    不用這校尉多做等待,也完全沒有什麽煎熬不煎熬一說。


    畢竟是整日在宮城內戍守的人,長時間的一言不發已經成了他的一種習慣,警惕小心的應對所有事情已經變成了他的行事作風,區區一時的沉默又能算得了什麽呢,難不成還能是比一整日夜都未曾講過半句話還要可怕嗎?


    校尉無言簡雍也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不良習慣,既然人家已經派人通傳那就老老實實的等著好了。


    反正這棋盤他已經掀了,桌子也踹了,接下來不是見到幕後之人就是直接跟當今天子麵對麵的談話,左右不出此二者之一,沒道理要因此有什麽心虛懼怕的意思啊。


    兩種情況無論是哪一個發生了,實際上都是在簡雍的預料之中,隻不過其中一個是好的結果,一個是稍差的,總體而言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差別,歸根結底還是在於簡雍底氣足夠,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此心神動搖自己失了方寸……


    沒用多時,估摸著也便是小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吧,簡雍就看見了一行人出現並且飛快的趕到近前來。


    還未及簡雍眯著眼睛辨認一二呢,那為首一人卻是突然間開口說道:“魏王世子丕待天子迎接益州使者,稍怠慢些許還請使者勿要見怪!”


    說著說著曹丕就衝簡雍拱手大禮以見,姿態擺的可謂是相當到位,態度那叫一個沒有問題。


    可曹丕越是如此,簡雍這心裏的眉頭卻越是緊皺不散,原本還稍顯安定的內心也重新急躁了幾分。


    無他,實乃曹丕的身份著實是有些高了,也同樣是大大的超出簡雍的預料之外,甚至可以說是超出了他主公劉備的預料之外!


    沒有人會想到,明麵上隻不過是一次簡簡單單的朝貢卻能夠讓魏王世子曹丕來親自著手處理。


    這放在別人眼裏是個無比巨大的殊榮,乃至於都可能會誠惶誠恐的來應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但是這事輪到簡雍身上可就不同了,而且還是大大的不同。


    畢竟一個容易被情緒所左右的敵人方才是最好對付的,而一個麵笑心不笑的家夥才是最難以琢磨的存在……


    “世子說的哪裏話,我等也不過才剛到這宮門出,可談怠慢一說。”


    說到這裏簡雍微微頓了一下,自覺不能一直讓人家出招總讓自己處在不利的抗壓狀態下吧,他也應該是著手做點什麽才行。


    “隻不過……是這許昌城中道路繁瑣斑雜,沒有個本地人引路恐怕還真會迷路的啊,我等若不是僥幸能夠找到宮城所在宮門之處,恐怕今日世子可能還是見不到我等的!”


    用最輕鬆的語氣笑眯眯的表情說著針鋒相對的話,這對於簡雍而言基本上就是看家本領了,少有出錯的時候。


    一番連消帶打的將曹丕甩給他身上的問題又重新甩了迴去,什麽怠慢不怠慢的,慢不慢的你曹丕心裏還能沒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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