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包小包的裝上車,張鬆緊趕慢趕的忙活了好幾天,可算是將給劉備方準備的軍資糧草器械都籌措齊了。


    為了避嫌,張鬆還特意請劉璋來看過,確認無誤之後才由他帶隊出了成都。


    當其走出成都大門的時候,看見黃權王甫等人一張臭臉耷拉著,張鬆心裏就覺得痛快,看見對手不自在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嘉獎,所以張鬆出城這一路走的很慢,慢到用了整整一天,這運輸的車隊尾巴才走出了成都大門……


    糧草車隊器械車隊,這裏麵能做文章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太多了。


    別看張鬆找來劉璋確認了,可那樣隻是為了避嫌,也兼著給黃權等人一個提醒,告訴他們不要再最後這一關搞事情,不然主公可是會不樂意的……


    至於貓膩何在,無非便是累壓裝車以好衝次,數目上的出入不大,但是質量上卻是完全沒按照劉璋的意願走。


    所有糧車上裝的,除了上麵一層陳年舊穀子以外,剩下的盡皆為今年新下的稻穀。


    為了這一手,張鬆將成都四周的糧食大倉掏空了一半,用了偷梁換柱之法,就算黃權他們有心看著,也依然沒有察覺出來。


    至於甲胄兵器,那更簡單了。


    兵器庫主官是東州派係的人,張鬆甚至連招唿都不用打,直接帶人去一車一車的拉就完事了。


    做法依舊,表麵上一頓裝模作樣的破銅爛鐵,實際上裏麵卻是去年益州軍整體更換的新式裝備,大多數都是八九成新的家夥,完全可以裝配一直數千人的軍隊……


    為了自己的新主,張鬆可謂是費盡心思啊,恨不得掏空了劉璋去補充到劉備那邊,這才是純粹吸著別人的血還占著人家的地盤。


    等到時候劉備手下荊州軍都拿著益州提供的嶄新武器,也不知道劉璋看到那樣的場景會是個怎樣的想法……


    離著葭萌關十裏,跟迎接劉璋一樣的距離,但兩次來人卻完全的不相同。


    前一次接劉璋是故作姿態假模假樣罷了,而這次劉備卻是真心實意的翹首以盼……


    張鬆妥妥的自己人,跟劉璋能一樣嗎,更不用說其來信早已言明,可是帶著無數糧草軍資來的,不說雪中送碳,卻也要比錦上添花強的多。


    劉備其實送給劉璋第二份信的意思就是多少要點,可以少給但不能不給。


    但卻沒想到,這一迴劉璋把差事交到了自己人張鬆手裏,硬生生的將一份大禮送到了劉備的麵前……


    坐在老爹懷裏,這次劉禪倒是跟老爹同乘一騎,有機會感受了一下的盧馬的平穩和速度。


    至於黑皮小朋友,因為這段時間吃的太好而體重暴增,現在跑速慢的可以,如果他還這樣下去減不掉肥的話,劉禪真的要考慮來一頓驢肉火燒了……


    “主公,來了!”


    法正眼尖,張鬆車隊剛剛冒出個頭的時候他便發現了,當即指著那裏對劉備說道。


    “下馬,在此擺酒迎接子喬!”


    說著劉備就一把抓起劉禪翻身落下,早就準備的護衛趕忙端上來一壺酒兩盞樽。


    說是擺酒也不過就是在此喝一樽而已,這代表劉備的心意,也足見對張鬆到來的歡迎和重視……


    “主公!”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當張鬆那張略顯別致的臉出現在劉備麵前時,這一聲主公叫的是有心而發情真意切。


    “子喬辛苦了!來來來,某敬汝一樽,當盡飲!”


    劉備說著便把手裏的酒樽遞了上去,張鬆也毫不見外的接下,兩人相視一笑共同舉杯飲盡。


    對於劉備而言,張鬆是他入蜀的契機,雖然早有算計,但一切的計謀都要歸於人心。


    當初張鬆如果不曾動意,就算是臥龍諸葛鳳雛龐統齊出也無濟於事,劉備就是拿不到那份至關重要的西川地形圖。


    所以一個有心,一個有意,兩者何以才會有今日劉備得以入蜀,張鬆極力籌措奔走的現狀……


    而對於張鬆來說,劉備就是他等待多時的明主,是一個可以讓他盡情施展才學,又可以得到尊敬的主公。


    不似曹操般傲慢,不像劉璋樣昏庸,劉備禮賢下士且有野心有手腕,益州交到他的手裏,定然會擺脫渾渾噩噩的現狀,讓天下其餘十二州重新認識到益州人的強大!


    主臣盡歡各自心滿意足,劉備拉著張鬆的手便上了馬。


    酒在這裏喝罷,敘舊卻不在此處。


    葭萌關中早已準備好了美酒佳釀宴席待客,就等著張鬆的到來呢……


    在劉璋手底下做事,隻會給人一種絕望看不到上升空間的感覺。


    不管做的好壞,到最後其實都沒有什麽兩樣。


    嘉獎也就是那麽迴事,懲罰更是無所謂的事情,整個益州物資充沛富足,上到劉璋下到世家豪族,全都充滿了一種慵懶得過且過,甚至於無所事事毫不在意的氣氛。


    張鬆就是厭煩了這一點,才會有心去找曹操,才會於曹操那裏受挫之後不敢放棄選擇了劉備。


    就說這葭萌關前之迎,就說這葭萌關內的酒宴,換做是劉璋,可能隻有酒宴而且還不一定完全是為了張鬆準備的……


    差別待遇如此之大,背主之說便已經不夠成立了。


    因為在張鬆心裏,他從來不是背主,而是主公負了他,所以另謀高就為新主所策劃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理虧什麽的根本不會存在於張鬆心裏……


    所以不恥背叛自詡忠義的家夥們,可以鄙視張鬆的為人,卻不能抹殺他對於新主劉備的貢獻和重要性。


    甚至於眼前這綿延不絕的物資糧草等,都正是荊州軍最需要的。


    張鬆於此時送來,哪怕隻是借花獻佛假劉璋之手,卻一樣是一份巨大的情義和極盡的人臣之責。


    當然了,張鬆所謂人臣已經是新主劉備,而非前任之主劉璋,這一點可是要區分明確的……


    劉禪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炙烤兔肉,看著老爹跟張鬆把酒言歡一片君臣和睦的樣子。


    再想想那一車車明顯超出意料的物資,劉禪就覺的張鬆這條命不能隨便的交代在成都。


    過目不忘的天賦外加盡心盡力,這樣一個臣下對於老爹而言可是絕佳的臂助,輕易的折了未免太過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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