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關興張苞三小正襟危坐,都在等著今日師長簡雍簡憲和開腔。


    畢竟他們昨天才剛經曆了孫乾的嚴謹教學風格,誰知道簡雍會不會也是那種脾氣。


    可左等右等,連師長見禮他們三都說過了,可簡雍就是沒有反應,還是自顧自的躺在榻上,搖頭晃腦的不知道在哼唱著什麽……


    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劉禪三人互相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今天的師長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眼看這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總不能今天什麽都不做變這樣幹耗過去吧。


    劉禪幹咳一聲準備試探試探,看看簡雍到底在搞什麽鬼。


    “咳……簡師您?”


    “噓……”


    可還沒等劉禪這話說到一半呢,簡雍卻是直接製止了他,還讓劉禪保持安靜,這究竟是因為什麽,劉禪一點頭緒都摸不著,還真是被搞糊塗了……


    然師長讓你禁聲,劉禪也不可能公然頂撞,隻好無奈的重新坐下。


    他也不打算多費事了,簡雍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反正今日之師是他,劉禪三人作為學生隻需要仔細聽好看好便是了……


    卻不料,這一坐便是坐到了晌午飯時,整整一上午好幾個時辰,簡雍薑然是一個字沒講,一句話沒說,完全是養神的樣子。


    “哈……啊……”


    就在劉禪關興昏昏欲睡,張苞早就打起唿嚕的時候。


    一直閉目的簡雍可算是有了動作。


    隻見他一副懶散的樣子,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還揉了揉眼角,好似剛剛才睡醒似的……


    劉禪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卻仍舊百思不解,不明白簡雍這麽做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要說他作為被劉備選出來的師長,負責教導少主劉禪,就應該有其教學的終點和內容。


    可是一個上午過去了,劉禪除了感覺自己兩條腿都快要跪酸了以外,好像什麽也沒有學到啊。


    簡雍難不成隻是過來糊弄事的?還是他根本不懂得怎樣教書育人?


    劉禪並不清楚這裏麵的原因,可是他卻知道,如果在午飯之後簡雍還沒有半點動作,那他可不打算再這樣折磨自己了。


    跪坐本身就很累人,還什麽事都沒有幹巴巴的這樣,如此費力費時毫無收獲,劉禪又何必在這裏浪費生命呢……


    這樣被人白白耗去了一上午的時間,換做是誰都會有幾分怨氣。


    劉禪的小胖臉上都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隻不過他還敬重著簡雍的身份,沒有直言說些什麽罷了……


    “少主可是累了?”


    就在劉禪悶頭等著仆從送上來飯食的時候,金口難開的簡雍卻突然說話了。


    “嗯?”


    劉禪先是一愣,然後趕緊反應過來連連搖頭。


    開玩笑呢,怨氣歸怨氣,可簡雍始終是師長的身份,劉禪可不會有半分越矩的表現……


    見到劉禪晃著小腦袋一副我沒有的樣子,簡雍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少主啊少主,主公說你機敏聰慧可能不假,但這說謊的本事卻明顯差了幾分火候啊。”


    簡雍說著還搖了搖頭。


    “這數個時辰的跪坐,別說少主你了,便是我簡雍也會覺得小腿酸痛男難忍,又怎麽可能感覺不累呢!”


    “這……”


    劉禪訕訕的摸了下鼻頭,被簡雍這麽直白的戳破,換了誰都會尷尬。


    更何況正常人在師長問話的時候,不都是應該這樣迴答的嗎,怎麽簡雍不按套路出牌,難道還得是抱怨才算正確答案?


    劉禪實在是猜不透這位跟了自己老爹數十年的身邊人到底怎麽個想法……


    “某為師,少主為生,師生關係已定。所以某不言,少主便不可動,如此便是師生有矩尊禮有序!”


    劉禪聽到這話點了點頭,事實卻是如此。


    不管簡雍如何做,今日他坐在師長的案己後,他便是劉禪三人的師。


    而反之,劉禪等三小便是生,這個關係是從他們各自坐下以後便定死的。


    沒有師長的準許,學生擅自行動便是違矩,此乃不敬亦是不尊。


    可劉禪還是沒有明白簡雍這般說的意義何在,他今天可沒有半分不得體的表現,哪怕心裏想了事後要找老爹打小報告,可一樣沒想過當場跟師長翻臉啊。


    反而是他簡雍坐姿不雅橫臥榻上,沒有半分師長的威嚴,又怎麽可能那這事來說他們?


    正當劉禪疑惑不解的時候,簡雍卻又開口說道:“少主定時心有疑惑,因為某今日所教之事並非是師生之禮,而是地位之差!”


    “啊!”


    這麽說劉禪就反應過來了,師生之間除了應有的禮節之外,最關鍵也是最賢明的一處區別便是這高低不同的地位關係啊。


    為師者高,為生者低,尊卑有序。


    哪怕劉禪是少主的身份,卻一樣要尊師重道……


    “世間之人千千萬,然地位不盡相同。”


    “昔年某代主公出使袁公,所受之禮簡陋,所見之人卑微,這便是地位之差!”


    說到這裏簡雍好似有些感慨似的歎了口氣,而後借著說道:“然這尚不算難堪。”


    “在建安六年初,吾與公佑一同為使拜見劉景升,可那劉表卻空有八駿之名!”


    “公佑與吾跋山涉水辛苦拜訪,一心為主公謀事,雖人微言輕但終是大漢左將軍帳下從事,他劉景升竟輕慢我等,於宴席嬉笑間麵使議事,竟是絲毫不把我等乃至主公放在眼裏!這便是他荊州刺史劉景升高高在上,我等位卑使者低低在下啊!”


    簡雍越說聲音越大,好像心中有一股怨氣似的。


    而聽到這等辛秘事件的劉禪卻瞪大了眼睛,他還真沒想到老爹進荊州的時候還有這麽一說。


    聽了簡雍這番話,劉禪隱隱間明白了些什麽。


    身份地位之差使得人與人之間產生了距離,而高高在上的人哪裏會在乎下麵螻蟻的感受。


    昔日老爹手中無兵腳下無地,顛沛流離隻得寄人籬下。


    縱使有皇叔名頭左將軍掛印,可始終是有名而無實,這樣壘砌起來的地位根本就不牢靠。


    所以雄踞河北手握四郡之地的袁紹,掌控荊襄麾下水軍十萬的劉表都可以輕視老爹劉備,慢待他的使者……


    換句話來說,哪怕隻是一介布衣白身,但隻要有了有兵有地盤,拳頭足夠硬足夠大,如此便有了高高在上的地位和權力。


    今日簡雍所要教給劉禪的東西很簡單,就是讓這位少主早些認識到地位權力的重要性。


    讓劉禪明白他能有現在的身份,靠的是他老子劉備所帶來。


    而劉備能夠換來一群人效忠認主,靠的不僅僅是他的仁義,還有他麾下的文武將臣,手中的數萬強兵和腳下的荊南四郡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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