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兒，我還不知道這位姑娘是？”
恭敬地目送世子離去後，老頭兒顫顫巍巍站起來。抬眼就看到蘇運在那裏發愣，便私下想著這姑娘應該是晚兒所熟識之人。
歲晚趕緊道：“外公，這位是歲晚新認的一位姐姐。”
聽到歲晚如此介紹自己，蘇運眼眶一紅，“小女柳妙人，見過李郎中。”
“哎～老夫已經不是郎中啦……”
老頭兒抬頭看了看天，咳了咳。
“外公，這裏冷，快些迴廟裏才好。”歲晚一邊給李老頭兒捶背，一邊拿錢遞給蘇運，“勞煩姐姐去雇一輛馬車來。”
蘇運接過錢，連忙點頭，“路上曲折，是得雇一輛車子才好。”
走時，她迴頭看了看。
歲晚和李郎中坐在地上，風有些大，歲晚撒嬌似的躲在李郎中懷裏，爺孫兒倆有說有笑，像是朋友久別重逢，又如親人平常般的嬉戲玩鬧，不覺眼眶又是一紅。
人間冷暖，是非悲涼，當真五味雜陳。
晚間，風似乎有些減小，破廟的門也沒有緊閉，微微開著，廟裏傳出妙人歲晚的鬥嘴聲，還有李老頭兒的哈哈大笑。
“柳姑娘……咳咳咳……你真是太有意思啦。”
李老頭兒笑得有些咳嗽了，歲晚連忙給他捶捶背。
蘇運心中當然得意，自從大腦重啟之後就靈活了不少，歲晚在她外公麵前當然不敢撒潑耍賴，論吵架鬥嘴，不贏才怪。
“李先生，您不知道，這小丫頭平日裏可是比我能說上百倍呢。”
她不知道該如何稱唿李老頭兒，叫外公不妥，叫爺爺更不妥，隻好用先生來稱唿。
“歲晚，你真的那麽能言善辯，比柳姑娘還要厲害？”
老頭兒有些得意，自己家外孫女兒，當然要會說話才好。
“呃……”
歲晚點點頭，知道蘇運在故意作弄她，但在外公麵前又不能罵人，隻好忍著。
聽到外孫女點頭，老頭兒更加高興，“柳姑娘，晚兒平日裏除了討飯，有沒有溫習我教給她的詩詞歌賦？”
蘇運一愣，詩詞歌賦？
想多了吧，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飯都吃飽，還給你溫習詩詞歌賦？
歲晚玩心本來就大，又怎麽能跟那些清心寡欲的隱士高人相比，一邊啃著爛紅薯，一邊吟唱《春江花月夜》？
“那是自然，歲晚天天給我念詩詞，就連我這個不怎麽識字的小文盲，都能念幾首毛詩呢！”
謊言，該說還是要說的。
歲晚得意一笑，“看吧，晚兒可不是隻知道玩的小屁孩兒。”
這醜丫頭還算心有靈犀。
鬥嘴鬥多了，歲晚心裏不自覺的又將姐姐二字換成了醜丫頭。
老頭兒剛要開口表揚，忽然聽見破廟的門被打開，立刻警覺起來，“誰？”
蘇運一驚，難道是漢王派人來找事兒？
她連忙跑到廟門口，看見來人瞬間鬆了口氣。
“宋大哥……你來做什麽？”
她歪歪頭，宋彥錚怎麽知道她們住在這裏？
宋彥錚看到廟裏還有一老一小，小的見過，那老人卻用充滿敵意的目光打量著他，弄得渾身不自在。
“彥錚有事請求姑娘幫忙，還請借一步說話。”
他行了一禮，十分懇切，蘇運想都沒想就直接跟著他出去了。
“這來人是誰？”
老頭兒看到蘇運出去，有些不滿，女子家家怎能說和陌生男子見麵就見麵呢，未免太沒有規矩。
歲晚看到老頭皺眉，“外公，那個人我們認識，叫宋彥錚。就柳姐姐長那樣，宋大哥能看上她？”
她白了一眼，對柳姐姐的醜陋程度，她還是有些把握的。
“再說，我們是乞丐，哪裏還管什麽規矩……”
老頭兒聽見歲晚這麽說，眼睛又紅了。
想他李家三朝為官，連當年太祖皇帝在時也對自己先祖恭敬有加，沒成想到了自己這一代，卻落得階下囚不說，還害得孫女成為乞丐，真是罪過！
歲晚知道自己失言，惹得外公又感時傷懷，悄悄低下頭，“外公迴來了，一切都好啦！”
“咳！”
老頭兒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隻是輕輕撫了撫歲晚肉嘟嘟的臉，索性聖上開恩，撿迴了條老命。
……
“不知宋大哥如此著急，到底所為何事？”蘇雲疑惑，難道又要讓她去找花奴兒？
“柳姑娘，在下要成親了。”
宋彥錚微微低頭，有些失落。
蘇運有些驚訝，和花奴兒嗎？可是看他那樣兒，也不像是有多開心呐……
“所以？”
她盯著他，“請我吃喜酒？”
“若是姑娘想要來，帶著裏麵的兩位一起過來也可。不過，彥錚要請求姑娘一件事……可是彥錚已經身無分文，可不可以先寫張欠條，等彥錚有錢了，一定還補上。”
蘇運越聽越暈，他什麽時候欠她錢了？
“宋大哥，有什麽事情直說，妙人沒有聽明白。”
“可否再替我找一下奴兒，告知她我要成親的事情。”他拿出一封信，恭敬地交給蘇運。
“新娘不是花奴兒……那是誰？”
“你見過，上次喊我哥哥的那位。”
蘇運忽然想起那個素顏溫婉的小姑娘，“可她是你妹妹啊！”
雖然她是給人牽線的，有新人成雙當然是件好事，可這不是亂倫嗎？
“姑娘誤會了。”宋彥錚有些急，連忙擺手。
“那人是我表妹。彥錚自小父母雙亡，一直寄居在舅舅家，那位表妹，名叫鄭婉言。”
“原來如此。”
蘇運微微點頭，感覺自己像是個查戶口的。
“所以，你想讓我再幫你送一次信？可是就算送到了，花奴兒出不來，也是白費功夫。”
她不想打擊他，可是話還是要提前說清楚的。
“不會的，奴兒一定會出來，或者說服花媽媽。無奈彥錚沒有足夠的錢將奴兒贖出來，否則也不用讓奴兒一直受苦。”
宋彥錚那張俊朗的臉上刻著半分期待，半分失望。
“那我問你，自從上次送過信後，她來找過你嗎？”
“暫時沒有，不過……”
不過你個大頭鬼！
蘇運心裏暗暗生氣，這花奴兒明顯將他當舔狗，他都看不出來嗎，看著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就那麽傻不拉幾呢？
“公子無需多言，妙人已經知道了。”
她不想再聽他替花奴兒找借口了，有時候她都懷疑他是真的傻還是自欺欺人。
越想越是不值當，蘇運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正義感，就算是多管閑事，今天也非得讓他看清花奴兒的真麵目不可。
恭敬地目送世子離去後，老頭兒顫顫巍巍站起來。抬眼就看到蘇運在那裏發愣，便私下想著這姑娘應該是晚兒所熟識之人。
歲晚趕緊道：“外公，這位是歲晚新認的一位姐姐。”
聽到歲晚如此介紹自己，蘇運眼眶一紅，“小女柳妙人，見過李郎中。”
“哎～老夫已經不是郎中啦……”
老頭兒抬頭看了看天，咳了咳。
“外公，這裏冷，快些迴廟裏才好。”歲晚一邊給李老頭兒捶背，一邊拿錢遞給蘇運，“勞煩姐姐去雇一輛馬車來。”
蘇運接過錢，連忙點頭，“路上曲折，是得雇一輛車子才好。”
走時，她迴頭看了看。
歲晚和李郎中坐在地上，風有些大，歲晚撒嬌似的躲在李郎中懷裏，爺孫兒倆有說有笑，像是朋友久別重逢，又如親人平常般的嬉戲玩鬧，不覺眼眶又是一紅。
人間冷暖，是非悲涼，當真五味雜陳。
晚間，風似乎有些減小，破廟的門也沒有緊閉，微微開著，廟裏傳出妙人歲晚的鬥嘴聲，還有李老頭兒的哈哈大笑。
“柳姑娘……咳咳咳……你真是太有意思啦。”
李老頭兒笑得有些咳嗽了，歲晚連忙給他捶捶背。
蘇運心中當然得意，自從大腦重啟之後就靈活了不少，歲晚在她外公麵前當然不敢撒潑耍賴，論吵架鬥嘴，不贏才怪。
“李先生，您不知道，這小丫頭平日裏可是比我能說上百倍呢。”
她不知道該如何稱唿李老頭兒，叫外公不妥，叫爺爺更不妥，隻好用先生來稱唿。
“歲晚，你真的那麽能言善辯，比柳姑娘還要厲害？”
老頭兒有些得意，自己家外孫女兒，當然要會說話才好。
“呃……”
歲晚點點頭，知道蘇運在故意作弄她，但在外公麵前又不能罵人，隻好忍著。
聽到外孫女點頭，老頭兒更加高興，“柳姑娘，晚兒平日裏除了討飯，有沒有溫習我教給她的詩詞歌賦？”
蘇運一愣，詩詞歌賦？
想多了吧，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飯都吃飽，還給你溫習詩詞歌賦？
歲晚玩心本來就大，又怎麽能跟那些清心寡欲的隱士高人相比，一邊啃著爛紅薯，一邊吟唱《春江花月夜》？
“那是自然，歲晚天天給我念詩詞，就連我這個不怎麽識字的小文盲，都能念幾首毛詩呢！”
謊言，該說還是要說的。
歲晚得意一笑，“看吧，晚兒可不是隻知道玩的小屁孩兒。”
這醜丫頭還算心有靈犀。
鬥嘴鬥多了，歲晚心裏不自覺的又將姐姐二字換成了醜丫頭。
老頭兒剛要開口表揚，忽然聽見破廟的門被打開，立刻警覺起來，“誰？”
蘇運一驚，難道是漢王派人來找事兒？
她連忙跑到廟門口，看見來人瞬間鬆了口氣。
“宋大哥……你來做什麽？”
她歪歪頭，宋彥錚怎麽知道她們住在這裏？
宋彥錚看到廟裏還有一老一小，小的見過，那老人卻用充滿敵意的目光打量著他，弄得渾身不自在。
“彥錚有事請求姑娘幫忙，還請借一步說話。”
他行了一禮，十分懇切，蘇運想都沒想就直接跟著他出去了。
“這來人是誰？”
老頭兒看到蘇運出去，有些不滿，女子家家怎能說和陌生男子見麵就見麵呢，未免太沒有規矩。
歲晚看到老頭皺眉，“外公，那個人我們認識，叫宋彥錚。就柳姐姐長那樣，宋大哥能看上她？”
她白了一眼，對柳姐姐的醜陋程度，她還是有些把握的。
“再說，我們是乞丐，哪裏還管什麽規矩……”
老頭兒聽見歲晚這麽說，眼睛又紅了。
想他李家三朝為官，連當年太祖皇帝在時也對自己先祖恭敬有加，沒成想到了自己這一代，卻落得階下囚不說，還害得孫女成為乞丐，真是罪過！
歲晚知道自己失言，惹得外公又感時傷懷，悄悄低下頭，“外公迴來了，一切都好啦！”
“咳！”
老頭兒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隻是輕輕撫了撫歲晚肉嘟嘟的臉，索性聖上開恩，撿迴了條老命。
……
“不知宋大哥如此著急，到底所為何事？”蘇雲疑惑，難道又要讓她去找花奴兒？
“柳姑娘，在下要成親了。”
宋彥錚微微低頭，有些失落。
蘇運有些驚訝，和花奴兒嗎？可是看他那樣兒，也不像是有多開心呐……
“所以？”
她盯著他，“請我吃喜酒？”
“若是姑娘想要來，帶著裏麵的兩位一起過來也可。不過，彥錚要請求姑娘一件事……可是彥錚已經身無分文，可不可以先寫張欠條，等彥錚有錢了，一定還補上。”
蘇運越聽越暈，他什麽時候欠她錢了？
“宋大哥，有什麽事情直說，妙人沒有聽明白。”
“可否再替我找一下奴兒，告知她我要成親的事情。”他拿出一封信，恭敬地交給蘇運。
“新娘不是花奴兒……那是誰？”
“你見過，上次喊我哥哥的那位。”
蘇運忽然想起那個素顏溫婉的小姑娘，“可她是你妹妹啊！”
雖然她是給人牽線的，有新人成雙當然是件好事，可這不是亂倫嗎？
“姑娘誤會了。”宋彥錚有些急，連忙擺手。
“那人是我表妹。彥錚自小父母雙亡，一直寄居在舅舅家，那位表妹，名叫鄭婉言。”
“原來如此。”
蘇運微微點頭，感覺自己像是個查戶口的。
“所以，你想讓我再幫你送一次信？可是就算送到了，花奴兒出不來，也是白費功夫。”
她不想打擊他，可是話還是要提前說清楚的。
“不會的，奴兒一定會出來，或者說服花媽媽。無奈彥錚沒有足夠的錢將奴兒贖出來，否則也不用讓奴兒一直受苦。”
宋彥錚那張俊朗的臉上刻著半分期待，半分失望。
“那我問你，自從上次送過信後，她來找過你嗎？”
“暫時沒有，不過……”
不過你個大頭鬼！
蘇運心裏暗暗生氣，這花奴兒明顯將他當舔狗，他都看不出來嗎，看著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就那麽傻不拉幾呢？
“公子無需多言，妙人已經知道了。”
她不想再聽他替花奴兒找借口了，有時候她都懷疑他是真的傻還是自欺欺人。
越想越是不值當，蘇運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正義感，就算是多管閑事，今天也非得讓他看清花奴兒的真麵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