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賈給出的答案讓苟德柱很尷尬,他曾經白嫖小說的時候也習慣性的不帶腦子,畢竟網絡名言“小說爽就夠了”意味著很多人認為不帶腦子看小說是常識,很多書根本沒法帶腦子去看,也根本經不住任何思考。


    挑動情緒的毒藥罷了。


    結果沒成想讓人鑽了空子,讀者白嫖作者的文字,別有用心的人白嫖讀者的腦子。


    果然免費的就是最貴的。


    苟德柱問了句:“這個白嫖腦子是誰的天才創意?你告訴我,我保證不打死他。”


    陸仁賈尷尬的摸摸頭,然後說:“不要說大話,文藝作品挑動情緒很正常,你的接頭人是小說寫手,怎麽知道別人的接頭人不是其他什麽文藝創作者?”又喝了口水,繼續解釋:“觀自在菩薩之前不就說過‘人心即鬼蜮’嗎?不是告訴過你‘人間處處是遺毒’嗎?現在這個世界別看各種信息傳播的速度很快,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呢?”


    苟德柱和別人的關注點不同,他很是嚴肅的看著陸仁賈問:“你既然這麽明白為什麽還要闖進這種局?為什麽要寫小說?”


    陸仁賈很光棍的說:“我學曆一般,現在經濟環境你懂,工作不好找,我琢磨著自己找點兒事兒幹別給國家添麻煩,正好書荒,有人跟我說你行你上啊,然後我就上了。再然後我六叔聽到我要做寫手,給我出主意說寫他給的內容,一個月給我開三千塊。”


    “你不怕第一本書就撲了?”


    見苟德柱這麽問,陸仁賈罕見的爆了粗口:“日泥馬,你丫還詛咒老子撲街,知不知道老子撲了對你也沒好處?”爾後一個深唿吸做完繼續:“我是個新人,哪有新人第一本書就爆的?我做好了準備,我寫我的,好壞讀者說了算,撲了那是我的問題,下次改進就是。”


    苟德柱被這種光棍勢頭給整無語了:你說麵對這種人怎麽辦?心思縝密透亮,辦事盡力做到能力範圍的極致,疊加一個光明磊落,反而沒法對付。


    陸仁賈略有些不耐煩:“你老想著防備我幹嘛?要不我現在就完本甚至鴿掉?”


    苟德柱一看他煩了,也害怕給老實人惹急了,急忙阻攔:“別介,兄弟,不對,我跟你六叔稱兄道弟,算了,各論各的。我這是被你六叔坑的ptsd了,你多理解。”


    陸仁賈很大度:“行,我理解,畢竟根據我的了解他的確過分。另外,你懷疑的根本原因是我沒和你分贓吧?不是同夥沒有共同利益怎麽敢相信呢?是不是啊?”


    苟德柱更尷尬了,小心思被戳破,他沒想到對方什麽話都敢正大光明的說,弄得好像他不會做人似的。


    好吧,他的確沒陸仁賈會做人。


    他索性也放開了:“那這樣,你做我的接頭人,咱攜手共進,做大做強,再創輝煌。以後的東西純利我七你三,成本你出,行不行?”


    陸仁賈點頭表示同意,然後補充:“我六叔說的大佬要七成是假的,但是不依靠他組織的渠道成本高,我要四成。”


    討價還價才是買賣,苟德柱同意,然後問了句:“我知道他騙我,據你所知他騙我的內容占比多少?”


    陸仁賈期期艾艾的說:“兩成。”


    “兩成假?”


    “兩成真!”


    苟德柱直接就罵街了:“草嗒嘛,糟老頭子壞滴很!老子信了他滴邪!”


    陸仁賈有點急:“你罵街歸罵街,不許罵我奶奶!”


    得,遇到犯罪嫌疑人家屬的時候問候犯罪嫌疑人其他家屬帶來的連帶問題沒法解決。


    既然目前看不出陸仁賈的問題,不妨先合作,走一步看一步吧,於是他又皮了:“我能預祝咱們成功嗎?”


    陸仁賈很能接梗:“我不要他的傷亡數字,我隻要塔山。”


    很好,同齡人就是有共同語言,苟德柱表示滿意。


    於是他開口問到:“知道我現在缺什麽嗎?”


    陸仁賈很淡定:“缺工具人。”


    苟東西:你特麽這麽說話容易沒朋友知道嗎!


    沒等他繼續說話,陸仁賈開口問到:“知道我現在缺什麽嗎?”


    苟德柱真不知道,但是小心翼翼的試探:“缺錢?”


    老陸順杆爬:“知道還不趕緊送點東西過來?”


    苟德柱還沒動作,老陸很上道:“我懂,立誓是吧?”然後樹指立誓,連招很絲滑,毫無煙火氣。


    苟德柱徹底服了,心說:遇見這種人就特麽認栽吧。


    然後就開始招唿黿寶兒:“寶兒誒,來來來,待會吃,咱新接頭人沒錢,但是懂事兒,咱先把物資支援他點,迴頭讓他給你弄多多的好吃的!”


    黿寶兒使出跟兔子賽跑的勁兒狂奔,對著屏幕就是一頓哼哼哈嘿,老陸就跟聽懂了似的點頭,苟德柱一聽,好家夥,東西還沒送,又開始點菜了。


    點完菜,苟德柱剛想問老陸現在方不方便接貨,結果老陸沒說話,屏幕一轉,苟德柱看見一個空的大倉庫…沃日哦,有這麽個接頭人實在是太特麽爽了。


    黿寶兒哐哐一頓送,臨結束還通過屏幕拍了拍老陸的頭,苟德柱沒明白,過了幾分鍾老陸恍然,先是抱拳拱手拜了三拜,然後吐氣開聲:“謝亨利貞傳法!”


    苟德柱羨慕的差點原地爆炸,尼瑪,他還是陰差陽錯得到泥菩薩念經才啟了般若智,其他法門雞毛不會,法力更是絲毫沒有,結果他的黿寶兒給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就傳法了?


    原來愛是會消失的是嗎?是的吧?!


    陸仁賈看出苟東西的羨慕嫉妒恨,很淡定的吐出一句:“好人有好報。”


    壞了,尼瑪被他裝到了!


    老陸也沒繼續刺激苟東西,留言說“我先去處理一下異寶,別擔心,之前出貨采購都是我在做,這次估計三天能搞定。你那邊獎勵趕緊領,我給先給你準備鼎和傳統樂器,放心,樂器努力找全點,你自己解決人員問題,這個我無能為力。”


    然後他就匿了。


    匿了…


    苟德柱感覺自己的心也溺了。


    就陸仁賈這個會做人的勁兒,都不用他有什麽壞心思,就這麽一直保持下去,自己估計都會對他不離不棄。


    好人就像漩渦,讓人沉迷,但又怕他變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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