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們的話,應乙還是你的經紀人,你的工作更不會因此產生那麽多的變動。”柏延垂著眼眸,抿了一口啤酒道。


    他語氣淡淡,聽不出來有什麽其他的情緒。


    唐子陽一愣,聽明白了柏延是什麽意思之後,“啊”了一聲,擺擺手,露出了渾不在意的表情:“我還以為你說的是什麽呢,這是什麽話,我也不想要一個殺人未遂的罪犯來當我的經紀人,這要是哪一天他開始害我可怎麽辦。”


    唐子陽說完之後,連他自己都沉默了。


    他低著頭,手中晃著裝著半杯啤酒的易拉罐,眼神晦暗不明。


    “……是嗎。”柏延沒有半點疑問的語氣。


    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冷了起來。


    “我怎麽看你最近的情緒,好像被應乙的自殺影響的挺大的。”


    唐子陽身形一僵,也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他聽柏延在說出“自殺”這個詞匯的時候,手中下意識的施力,把在手上拿著的易拉罐都捏的變了形。


    柏延聽著,他的唿吸節奏都不規律了,有些急促,連帶著身子都微微顫抖著。


    柏延愣了愣,倒是沒想到唐子陽反應這麽大。


    他看著唐子陽僵硬的不行的表情,輕輕皺了皺眉,然後伸出胳膊拍了拍他的後背。用作安慰。


    見沒用,他又伸長胳膊攬住唐子陽的肩膀,放輕了聲音安慰道:“沒事,你不用放在心上,這些事和你都沒關係,你做好自己就行了。”


    唐子陽就算以前叛逆時期幹過那麽多的事,可畢竟是被戴雲雪從小捧在手裏長大的,再怎麽社會,說到底不過是個剛十九的小孩而已。


    柏延的聲音溫潤如玉,讓唐子陽一直在柏延麵前維持的鎮定自若的形象瞬間崩塌。


    唐子陽臉色蒼白,沮喪的低著頭,死死地盯著地板。


    “……怎麽可能沒有關係。”唐子陽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頹喪的捂著臉,低低的道:“這幾天我一直睡不好,心神不寧的,我實在沒想過應乙居然……”


    唐子陽在應乙實施計劃之前選擇給自己報信,應乙落網也有他的一份助力。


    但是應乙在看守所裏選擇了了結自己的生命。


    所以唐子陽認為,自己也是逼應乙自殺的一份力。


    自責籠罩了這個年輕人,讓他在應乙死後的反應更為強烈。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也許應乙就不會……”


    “別鑽牛角尖了。”柏延打斷了唐子陽的話。


    唐子陽咬著嘴唇,內心煎熬。


    柏延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這不關你的事,應乙選擇自殺,不是因為你,是因為他自己偏激極端的性格。不管你有沒有介入這件事,應乙的計劃一樣會實行,他的下場是不變的,他的選擇也不會變。”


    “我想你和柏延一起相處了那麽久,你也應該很清楚他的性格吧。”柏延說道。


    唐子陽緊緊地抿著雙唇,黑眸中的光芒糾結萬分。


    “況且……”柏延突然笑了。


    唐子陽轉頭看他。


    柏延彎著眼睛,眼中仿佛閃爍著點點光芒。


    “況且,你剛才不是說了嗎,你也不想讓一個殺人未遂的罪犯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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