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凡事都有例外,畢竟命運無時無刻不在變動。”勞倫轉而道:“一個矜貴的人也許會自願低下他高貴的頭顱。”


    “畢竟,不配擁有愛情的青淵族,總是比旁人更容易陷落溫柔鄉中無法自拔。”


    一牆之隔,魏誌存和祝妍妍衝出了聖殿,脫離了這座端莊的聖地,他們身上的情感變得更加濃烈。


    就連路過的狗都會被他們秀一臉。


    勞倫麵無表情的收迴目光,“時間到了,該迴舞廳了。”


    “城主!城主!”


    走廊盡頭響起急促的跑步聲,一名騎士狂奔而至,氣都沒喘勻,急切道:“不好了,舞會現場混入了怪物!”


    奉依寒兩眼一亮,那可是怪物啊!她現在還缺九種怪物的血呢!


    正在匯報的騎士忍不住看了她幾眼,城主的這位新女友怎麽一聽到怪物,眼睛都亮了?


    正常的不應該退避三舍嗎?


    勞倫淡定的點點頭,他還沒邁出第一步,身邊的奉依寒就消失不見了。


    騎士愣在原地,傻乎乎的看向勞倫,後者聳聳肩,一副他不知情的樣子。


    奉依寒瞬移到舞會現場時,這裏已經大變樣。


    貴族們驚慌失措的在場地內亂竄,有人剛剛逃出舞廳,就被一個羊頭人身的怪物抓住了。這怪物張開大嘴,一口咬下,血腥味肆意。


    衣著華麗的貴族登時沒了動靜。


    現場安靜下來。


    奉依寒隱藏在貴族之中,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那些怪物。


    場內的羊頭人身共有八頭,這些怪物好像以生肉為食,它們會把抓到的“獵物”吞入腹中,接著尋找下一個獵物。


    奉依寒身後的一名女貴族啜泣了一聲,她心中緩緩升起疑惑。


    這些青淵人不是有異能嗎?為何麵對這種場麵卻束手無策?


    而且這是在聖殿之中,周圍有許多騎士把守,可麵對這樣的暴亂場麵,騎士的身影卻遲遲沒有到來。


    難道這些怪物是勞倫放出來的?


    這個念頭一出現,她的心立刻涼了半截。


    不,應該不是,大家都說勞倫是青淵人,同族是不會傷害同族的,更何況他還是代理城主。


    她正努力撇掉腦海中的這些念頭時,突然看到自己跟前的女貴族扭著腰肢向怪物那邊走去。


    這位女貴族似乎過了最開始的驚恐,已經能遊刃有餘的與怪物作對了。


    奉依寒不自覺的盯上了她。


    隻見那女貴族邊走邊脫下手上的手套,往地上一扔。就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在刹那間卻讓奉依寒神情恍惚了一瞬,憑空生出一種想與她親近的錯覺。


    所幸她有詭譎之力護身,及時清醒了過來。


    再一看地上的手套處,已經吸引了六頭羊頭人身的家夥撲上去,有兩隻快的羊嘴叼起手套,轉身就跑。


    其他四隻憤憤不平的追上去搶手套,那兩隻肯定不給,推搡了不出幾分鍾,這六隻就廝打起來。


    而女貴族處,她走向其中一隻羊頭人身的女首領,麵上露出嫵媚的笑容。


    女貴族沒說話,可怪物就情不自禁的盯住了她,麵上露出陶醉之意。


    下一秒,怪物的四肢在眾人麵前突然爆開。


    幾乎同一時間,剩下的那隻男首領也疾步上前,想要捧起女貴族的手。還沒接觸到,它就斷了氣。


    更別提在搶手套的那六隻了,全部七竅流血。


    奉依寒看的一愣一愣的,見怪物即將原地消失,她連忙擠過人群,衝上去抹了一把地上的血跡。


    女貴族注意到了她,眯了眯眼,“青淵人?”


    “不是。”奉依寒頭也不抬,她正忙著往玉上抹血呢。


    “殺。”女貴族輕開玉口,其他貴族們立刻大步上前將她包圍,更強烈的恍惚之感侵入腦海,她下意識的放出了詭譎之力。


    貴族們紛紛臉色一變,低聲竊語起來。奉依寒聽了幾句,大體意思是青淵人不允許能夠抵抗他們能力的外族人生存,因此,必須滅口。


    她們商量完畢,心照不宣的放出異能,無形無聲的能力匯聚在奉依寒頭頂,她站起身,立刻感覺自己的心跳不斷加速,血液瘋狂的在血管中流動。


    她額間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隻有六分之一的詭譎之力無法完全抵抗住青淵貴族的攻擊。總有那麽一絲力量從詭譎之力的束縛中逃脫,如一條小魚兒般靈活的鑽入她的血管。


    苦苦支撐五分鍾後,奉依寒心一驚,察覺到自己的能力正在慢慢枯竭。


    是青淵族正在吸收她的能力!


    她倒吸一口涼氣,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老本已經被吸的差不多了。而她的心跳也已經快到了離譜的程度,空氣吸入變得越發困難,渾身的血管隱隱有爆開的趨勢。


    她怎麽可能抗得過在場的十幾人呢?


    偏偏這間舞廳四周安靜的可怕,沒有騎士跑來的聲音,沒有勞倫製止的聲音,甚至連教皇都沒來。


    在陷入昏迷的前一秒,她終於肯定這是一個圈套。


    ……


    教皇歇息室。


    教皇閉著眼睛麵對窗戶坐下,經過多年的磨合,她與這座聖殿早就淪為一體,聖殿內發生的任何異常她都清楚的知道。


    包括舞廳內部的暴亂。


    她看到了奉依寒在眾貴族的壓迫下麵色如紙,也看到了地上那一攤又一攤的血液,當然,她也沒錯過奉依寒手中的那塊玉。


    教皇看到了玉上有勞倫的氣息。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


    “勞倫,”她中氣十足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內迴蕩,門立刻打開,勞倫恭敬的俯下身,“教皇冕下。”


    “你究竟在搞什麽名堂?”教皇語氣中聽不出氣惱,可勞倫卻明白,眼前這位老人已經氣急。


    他不願冒險去得罪眼前的老人,若真的把她逼急,這座聖殿將毀於一旦。


    屆時,他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


    壓下心底的思緒,勞倫溫和道:“您別擔心,這對於主來說是一種修煉。”


    “她尚未覺醒,就連自身的能力也隻恢複了六分之一。”


    “而雲海之州的劫難隻剩下三天,若是想保全雲海之州的城民們,隻有喚醒主這一條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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