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知道這群人中哪些是有問題的,為什麽不直接揪出來?”奉依寒追上他,問。


    勞倫確實在一開始就知道跪著的那群人中,哪些是有問題的,哪些是無辜的。


    可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篩選,而是冷靜的等待他們自爆。


    “我不喜歡血腥。”他擦了擦手上那不存在的血跡,眼底露出絲絲的嫌棄。


    顯然,他有潔癖。


    剩下的教徒們被送了迴去,重獲自由的教徒一哄而散,有的跑到教堂中,有的跑迴家中,將方才的一切都嫁禍在了玩家的身上。


    “這麽說,你認識祝妍妍?”奉依寒和勞倫並排走著的時候,突然想起這件事情。


    她正是在竊聽祝妍妍的時候,聽說了牛舌酒吧即將動亂的消息。那個時候她還以為這次依舊是玩家的手段,可沒想到領導者居然是勞倫。


    這隻能說明祝妍妍有兩麵性。


    “對,因為我看到了她的未來。”勞倫笑眯眯的看向奉依寒,那目光裏帶上了些嘲弄。


    是在嘲笑詭譎女巫被偏執女巫害死了嗎?這樣的想法在奉依寒腦海中一閃而過,可很快,她就否定了這個答案。


    勞倫:“命運弄人,她曾以一己之力試圖逃出遊戲,隻差一點她就要成功了。可最終,依舊被落了個奪魂的下場。”


    奉依寒看向他的時候,勞倫已經收迴了目光。


    她下意識的跟著勞倫走,迴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來到了聖殿門口。


    “舞會即將開始,作為尊貴的客人,特許你在聖殿內參觀。”勞倫停下腳步,轉過身彬彬有禮的抬起她的手,行了一個懸空的吻手禮,接著就大步離去了。


    他去了辦公處,奉依寒收迴目光,往大殿內走去。


    一入門,她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圓弧形的巨大穹頂上缺了一塊,隔出一座小型穹頂,一圈金色的天使雕像將其包圍。那些天使身穿教袍,表情莊重肅穆,金色而飽滿的羽翼在他們身後無聲的張開。


    穹頂的最上部,是一副圓形的色彩鮮豔的油畫,畫的是教義起源的故事。


    聖殿內光線很好,光是小穹頂上就有足足二十四扇窗戶,更別提下方的拱門處了。


    置身其中,走幾步路就會看到一位天使合目的雕像,與窗戶相間排列。牆麵上布滿了畫作,大體看上去都是天使的故事。


    就算奉依寒是不信者,置身於這樣的環境之中,她的腳步聲也忍不住放輕了。


    也許是雲海之州的教義影響,認為隻有光明才是主所信賴的,這座聖殿內也處處光亮,幾乎沒有陰暗的地方。


    哪怕是一切無法被光線照射的角落裏,也都點起了蠟燭,時時刻刻的注意不讓它熄滅。


    她悄聲走進了左邊的拱門,驚訝的發現一位膚色黝黑的老人正閉著眼睛站在路中間,像是在等誰。


    自己打擾到她了?


    奉依寒打算悄悄溜走時,老人開口了,她的聲音中有幾分顫抖,“既然來了,又為何要走?”


    奉依寒隻好止住腳步,“可我不認識您。”


    老人一笑,“可我認得您啊,這個世界的創世主之一。”


    ???


    奉依寒感覺自己的耳朵壞了,但仔細想一想,又覺得是眼前的老人老糊塗了。


    她隻是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普通人,在這裏被當做玩家對待,怎麽可能是這個世界的創世主?


    “怎麽稱唿您?”奉依寒猶豫了一下,還是問。


    “我是教皇,也是當年追隨創世主的一份子,”眼淚從教皇緊閉著的眼皮中流出,“陛下,我知道您已經將我忘記,可沒想到居然一丁點都不記得了。”


    奉依寒一整個風中淩亂的狀態。


    眼前的教皇顫顫巍巍的要下跪,她嚇得連忙上前扶住她。


    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的跪拜,她可受不起。


    “陛下,請移步殿內。”教皇伸出一隻蒼老的手,指引著她進入其中一個內殿。奉依寒在花紋繁複的座椅上坐下,教皇也坐了下來。


    隻是她坐在了奉依寒的下方。


    這樣的舉動讓奉依寒十分不安,她著急忙慌的想讓教皇起身,可教皇執意要恭敬對待。


    “勞倫那小子,應該帶你去蛇華寺了吧?”教皇滿臉慈愛的笑容,隻是她的雙眼依舊是緊閉著的。


    “就是那個寺廟?”她想起勞倫說,那個石縫是她當年走過時留下的。


    雖然還是很讓人費解,她作為一個人,怎麽可能會留下那樣崎嶇的石縫。


    教皇聽了她的疑惑,露出沒牙的嘴笑,“那是因為,陛下是用真身行走的。”


    “彼時的我們,尚未化成原型。”教皇給奉依寒倒了一杯水,“陛下那時還是一條小紅蛇呢。”


    小紅蛇?


    某岩漿蛇從袖口中鑽出,和奉依寒大眼對小眼。


    “可是後來發生什麽了,為什麽我……為什麽沒了記憶?”奉依寒還是難以接受自己是創世主這樣離譜的消息。


    她甚至開始懷疑這個副本並不是遊戲世界的某段曆史,而是被g虛構出來的。


    “很遺憾,在世界建成後我就來到了雲海之州,負責掌管這裏的一切。”教皇掰著手指頭,“上一次見您和九尾狐殿下,還是三年前。”


    “若不是勞倫覺醒了知悉者身份,同我說起您會失去所有的記憶,我怕是還不信呢。”


    教皇準確無誤的拿起茶杯,將一杯紅茶一飲而盡,舉止之豪氣完全不像一位老人。


    “您是雲海之州的貴族?”她看著教皇黝黑的膚色,突然想起了這種可能。


    她之前注意到在雲海之州這個地方,越是接近聖殿的地方,女性就越多。


    而在貴族這個群體裏,女性占比更多一些。並且,而貴族的膚色更深一些,多是古銅色。


    “貴族因我產生。”教皇和藹道:“想來陛下已經忘記了,讓我同您說一下好了。”


    “我是青淵族的後人,在先前的那場大戰之中,青淵族隻剩下了我一人。”


    “我從二位陛下手中接管雲海之州後,便將青淵族延續了下去。”


    “這一族有一個特性,人數上來說,女性多於男性,並且族人沒有選擇愛情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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