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我和高遠開車去了穀城下麵的西溝村。


    在路上,我倆不約而同的聊起了昨夜的那場地震。


    雖然昨晚的地震震級不大,可還是把穀城搞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


    我離開酒店的時候,特別注意到服務員正和一些早起的住客討論著這些。


    甚至大街上,頂著深秋寒意,支帳篷睡在路邊的人更是不在少數。


    所有人都在推測這是大地震將至的前兆。


    緊張與不安,如同此時天上的烏雲,漂浮在整座城市的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當然,我很清楚這次地震的源頭是哪裏。


    同時昨晚的地震也讓我意識到,月崖山的龍眼已經成為了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引爆。


    特別是以我對星鬥風水的了解,龍眼周圍的那七根白虎石柱已經開始發威。


    更糟糕的是,現在已經是二十四節氣裏的霜降。


    等再過一周,立冬節氣一到,白虎七宿的威力會隨著四離日的到來達到最強,龍眼受其影響一定會被製殺。


    龍眼一旦被製殺,那麽龍脈也會如人無精血、木無根莖般氣盡而亡。


    到那時,可不止地龍翻身那麽簡單了。


    甚至還會給當地乃至整個西北地區,帶來萬劫不複的災難……


    也許是我的話過於驚悚的關係,高遠的神情變得比剛才凝重了許多。


    他不懂星象風水,可這幾日已經從我口中知道了地龍翻身的後果有多嚴重,因此之後二話不說便一腳把油門踩到底,加快車速駛向了西溝村。


    ……


    由於今天是寒衣節,再加上是周末,所以從大清早開始,就有不少車輛和我們一樣,駛向了郊外的墓園或者迴了老家祭祖。


    西溝村位於一座名叫馬頭山的山下。


    與高遠的老家東溝村之間,剛好隔著一條大山溝。


    這裏,是馬家的老家。


    馬頭山跟月崖山一樣,都屬於祁連山的餘脈。


    不同的是,月崖山氣勢足,海拔高,名氣也更大。


    而馬頭山則由於地處穀城與隔壁市縣交界,再加上本身也很平庸,所以除了本地人外,幾乎很少有外人來這裏。


    根據高遠透露,雖然他和父親高華軍常年住在市區,平時也隻有逢年過節或者需要祭拜的時候才迴來。


    可對馬家的祖墳和祖宅,卻有很深的印象。


    可以說,他們家的祖宅和祖墳,是當地最豪華的,沒有之一。


    當然,這種事我其實也早已料到。


    以前出去給人看風水的時候,經常會遇到發了財迴家光耀門楣的客戶。


    他們往往會把祖宅修繕的富麗堂皇,就連祖墳也會特意請風水先生去調理,選一塊風水寶地重新造葬。


    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


    正如高遠所說,來到西溝村後,還沒走進村子,我便被村裏一座精致的複合大院給吸引住了。


    與周圍土磚紅瓦的老舊建築比,這座青石磚瓦的大院顯得很特別,它少了一絲北方的粗獷,反而多了一點江南的細膩,與周圍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大院前停著好幾輛大奔和寶馬,隻是院門緊鎖,裏麵也沒有一點動靜,我斷定馬家的人應該都去了墳地。


    之後我也沒再浪費時間,立刻讓高遠帶路去了墳場。


    ……


    其實在來西溝村的路上,我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打算。


    如果待會兒見到馬家的主事人,馬三台,那麽我會直接表明來意,跟他闡述月崖山龍脈和龍眼的利害關係。


    假如馬三台被我說服,那麽正好他可以幫忙勸說扶桑的人,早日拔出那七根白虎石柱。


    當然他要是不答應,那隻好來硬的了。


    我會讓高遠以地質局局長的身份,一邊跟上頭部門反應,一邊強行去造紙廠將那七根白虎石柱拔掉。


    但這種強硬的手段,隻能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用。


    畢竟,我得替高遠的政治生涯考慮。


    政商關係很複雜。


    尤其是這次還牽扯到了外資……


    西溝村和附近其它村子的墳地,都在馬頭山中的一處平原裏。


    其中馬家祖宅的位置比較特殊,需要穿過墳場,再翻過一座小山坡才能到達。


    聽高遠說,馬家的祖墳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也就是馬家迴國後,曾重新修繕過。


    等爬上小山坡,站在坡頂眺望馬家的祖宅,我才發現確實是這樣。


    出於職業的習慣,每次來到這個地方我都會先看下當地的風水。


    這次也不例外。


    雖然馬頭山相較於月崖山,沒有那麽的雄奇,也沒有龍脈,可這個地方的風水還是不錯的。


    特別是馬家祖墳處,是少有的風水奇局。


    不過沒等我再仔細觀察,祖墳前聚集的二十多個人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


    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中山裝,雖然看上去年紀很大,但腰杆筆直,留著三七分頭,紅光滿麵,精神矍鑠的像個年輕人似的。


    “小陳,他就是馬家現在的主事人,馬三台。”


    在我觀察人群的時候,旁邊的高遠跟我解釋起來。


    “霸氣外露……看來此人不簡單呐!”


    雖然我從未見過馬三台,可此刻站在五十米外的小山頭上觀察,還是能察覺到他很不平常。


    因為他身上有一種讓人不怒自威、穩重老辣的氣勢。


    這種氣勢,往往是經曆了種種生死磨難後錘煉出來的,一般人的身上很難有。


    從眼前的這番景象看,馬三台應該趁寒衣節到來之際,率領馬家全部的家眷來祖墳祭拜。


    然而就在我準備走過去的時候,不遠處出現的五名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其中,為首的是一個中年人。


    由於距離太遠,我看不太清他的具體樣貌。


    我隻注意到這五人貌似是老板和部下、師父和徒弟的關係。


    因為他們都穿著一種風格的衣服,都是那種黑色的太極服。


    最前麵的那個人年齡最大,手裏好像還拿著羅盤。


    其餘四人則跟在他身後,隨身帶著鐵鍬、麻繩、木架等工具。


    “風水先生?”


    我很好奇。


    中年男子徑直來到馬三台身邊,繞著馬家祖宅轉了幾圈。


    之後,才和馬三台展開了交流。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什麽,可我注意到等這人說完後,馬三台一直背著手不停的來迴走動著。


    從神態舉止看,他顯得很緊張。


    又過了片刻,隨著馬三台衝那名風水先生擺了擺手,那人便吩咐自己的徒弟開始挖起了祖墳。


    此情此景,讓我倍感納悶。


    我好奇的走了過去。


    結果等來到人群附近時,聽了接下來風水先生和馬三台的談話內容,我才意識到這裏到底出了什麽問題,以及問題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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