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京城,天機閣雲台上。


    微風徐徐,夜空晴朗。


    若不看尚京城外的殘骸。


    沒人會覺得,這裏剛剛發生過一場足以編入神話的戰鬥。


    鄭雲飛剛剛從夢中醒來。


    竟是分不清,哪一邊的世界,才是真實的。


    “哎,哪一邊的世界都不完美,但這邊更有奔頭。”


    鄭雲飛感歎道。


    秦央的一番話,讓他找到了身為帝皇階的方向。


    鄭雲飛看向自己的長槍。


    光潔的槍頭上,反射著自己的麵龐。


    還是那般英俊,但有些蒼老。


    看起來,比林玄老多了。


    “這家夥,真是人生贏家啊!”


    想到林玄,鄭雲飛就撇了撇嘴。


    夢中,現實。


    兩個世界,自己都沒能贏過這位好友兼對手。


    “喂,槍兵。”


    就在鄭雲飛感歎之時。


    林玄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鄭雲飛兩眼一翻,道:“不用問了,我在夢中過得不好。”


    “你知道我是來問這個的?”林玄一愣。


    鄭雲飛戲謔道:“我還不知道你拉什麽屎?”


    林玄斜眼看去,有些不信道:“那個柴爾德人,說給了你美夢,你沒有夢見靈兒?”


    鄭雲飛看向遠方,說道:“夢見了,但沒有在一起,在夢裏她還是跟了你。”


    “那算哪門子美夢?”


    林玄臉色放鬆下來,道:“我就知道,柴爾德人的話不能信!”


    鄭雲飛依靠在欄杆處,仰望星空,享受道:“也是美夢,至少在夢裏,你打不過我。”


    “幼稚。”


    林玄聳了聳肩。


    已經悟道的他,不在乎第一第二了。


    鄭雲飛不再繼續“夢”這個話題,說道:“你贏了,沒有什麽事,比美夢破碎後,看到兄弟混得比自己好,更讓人難受。”


    “有什麽好難受的,死了老婆,你以為我不痛苦?”林玄反問道。


    “知足吧,你至少有過老婆。”


    鄭雲飛道:“而且,你女兒是帝皇,孫子也是帝皇,誒……你女婿呢?”


    “他現在,應該還是宗師吧。”林玄老臉一紅。


    鄭雲飛:“……”


    沉默過後,鄭雲飛爆發出一陣大笑!


    “臥槽!”


    “不是吧哥們兒?”


    “你女兒讓黃毛拱了是吧!?”


    “哈哈哈哈!!!”


    聽著鄭雲飛的笑聲,林玄難得的憋住了脾氣。


    他實在不好開口解釋,自己的女兒,才是那個黃毛。


    笑罷,鄭雲飛長舒了口氣,看上去是舒服了。


    他對林玄道:“除了這一點,你也算人生贏家了,唯一遺憾的,就是女兒和外孫,都很像你,不像靈兒。”


    聽到這話,林玄也是麵露遺憾,感歎道:“是啊,她好像煙塵,一切都留不下。”


    “隻能怪你基因強,這樣也好。”


    鄭雲飛聳了聳肩:“靈兒是普通人,都像她的話,你哪有這麽優秀的外孫?”


    聽到鄭雲飛誇秦央,林玄立刻眉開眼笑:“僅僅隻是優秀嗎?”


    “不止。”


    鄭雲飛搖了搖頭,道:“我無法形容對他的感覺,他既像是神明,又和神明不同……”


    “神明俯瞰人類,是如深空一般凝視,以萬物為芻狗。”


    “他也一樣俯瞰人類,卻如昊日一般照耀,是把我們當個體來看。”


    聽罷,林玄投去了讚歎的眼神,道:“還是你有文化,我有一樣的感覺,但我形容不出來。”


    “嗯,你隻會大喝一聲,劍斷長河。”


    鄭雲飛嘲諷道。


    “放屁,我是一聲低吟。”林玄紅著臉反駁。


    天下無敵這麽久,林玄還是第一次,和一個討厭的人,廢這麽多話。


    不過,也沒那麽討厭。


    林玄拔出長劍,指向對方,道:“鄭雲飛,我想邀你再戰星河。”


    鄭雲飛一愣,這一畫麵,讓他迴到了年少時。


    山巔上,一個耍劍的中二少年,逼氣哄哄的,約自己共闖天下。


    他拿起長槍,以槍尖指向劍尖,如年少時那般答道:“鄭雲飛,謝邀。”


    星空下,神州之巔。


    槍與劍相抵,兩顆老去的心髒,重燃起烈火。


    “你注意到了嗎?我這把劍是黑品的,外孫送的。”


    “誒?不是?你有病吧?”


    ……


    “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天機閣,內殿。


    秦央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兩位巔峰帝皇鬧騰。


    而在這時,張淩霄走了進來,頷首行禮:“神皇。”


    “免禮。”


    秦央抬手,問道:“算出日子了嗎?”


    張淩霄點了點頭,道:“49天後,世界會陷入極度的恐慌。”


    秦央沉吟下來,這與他剛剛在觀星閣問到的結果差不多,但觀星閣沒有給出明確指示,隻是說——人類將不敢仰望星空。


    秦央想知道,張淩霄這邊是否能有細節。


    問道:“知道為什麽恐慌嗎?”


    張淩霄搖頭,“不清楚,應該是有什麽東西降臨。”


    秦央沉吟下來。


    能讓世界極度恐慌的,要麽是神明,要麽是諸天外族。


    但有一個問題。


    張淩霄和觀星台的結論,都隻有“恐慌”二字,沒有後續。


    這說明49天後,降臨的是一個“壞消息”,而不是“壞結局”。


    如此想來,秦央輕鬆了不少。


    前世的記憶告訴他,戰勝恐懼的方式,是麵對恐懼,奧利給。


    未來的災難,留給未來的自己解決。


    現在要做的,就是多做準備,給未來的自己助力。


    想到這,秦央對張淩霄問道:“朕聽說你有一個技能,能讓人身臨其境的看到某個區域的畫麵?”


    張淩霄點頭,“有的,貧道曾用這招,讓劍皇看到了您在黎州的戰鬥。”


    秦央雙目一睜:“好手段,以後未經允許,不可看朕,以及朕的皇親國戚。”


    張淩霄一哆嗦:“貧道哪有那個膽子啊……”


    “開個玩笑嘛。”


    秦央一樂,又問道:“你能在全世界範圍,播放一個區域的畫麵嗎?”


    張淩霄思考了片刻,點頭道:“有,就像天幕一樣,這需布置一個很大的陣法,還要上千名陣法類職業者配合。”


    秦央雙目一亮,指向張淩霄:“就用這個,讓司振風配合你調人。”


    張淩霄問道:“貧道冒昧一問,您這麽做是要?”


    秦央看向窗外天空,說道:“既然在恐怖降臨,大家不敢仰望星空,那就來仰望朕吧。”


    聽罷,張淩霄渾身一震,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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