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論壇。


    “即墨姐,你是在問我,你和......周副會長的關係嗎?”


    黎問音很震驚很不可思議地看著即墨萱。


    即墨萱略顯局促地正襟危坐,將麵前擺的果盤往黎問音方向推了推,點頭:“抱歉,對你而言有些唐突了。但是的,你認為我應該如何處理的好?”


    旁邊伸直了腿半躺著的納蘭風嘟囔:“還真請來了......”


    黎問音沒想到真有一天嗑cp嗑著嗑著正主之一能找上自己商量,她受寵若驚,並且想直接暴言萱萱寶你不必擔心周副會長能自己把自己哄好,你們兩個趕緊鎖死請原地do給她看......


    但這是作為cp粉的想法,作為即墨萱的朋友,黎問音試著站在即墨萱的視角考慮,關切問道:“即墨姐,那你自己是怎麽想的呢?你想和他劃多少界限?”


    “小妹寶說的沒錯,萱姐,最主要的還是看你想做什麽,”納蘭風坐了過來,“他煩你了你可以趕他走,惹你不開心了你就罵,是在猶豫什麽?”


    “是呀是呀。”又一個女聲附和而來。


    黎問音和納蘭風一起看過去。


    祝允曦,窩在一個她自己拖過來的長腿蘑菇大靠枕上麵,專心致誌地看著她們。


    “不是我說,我們討論這個的時候,能讓她進來旁聽嗎,”納蘭風看著無辜的祝允曦,“別是上官他們派過來的細作......”


    “我發誓,”祝允曦聽言立即對天發誓,“我不是細作!”


    “那你要答應我們不要告訴上官部長他們哦,”黎問音探身子過去揉了一把她的蘑菇靠枕,“小祝學姐,你怎麽會來這裏呢?”


    祝允曦坦誠迴答:“主人忙,讓我自己隨便走。”


    然後她就拖著靠枕走到這他進不來的休息室了。


    “不必擔心這個吧?”即墨萱發言,“他們一個個雖然都確實有病,但也不至於特意派她來探究這點情感問題的吧,應該不會在意。”


    黎問音和納蘭風對視一眼。


    真的嗎......


    那幾個。


    ——


    少男的心室。


    周小麵包肌無力一樣癱軟在沙發上,糯糯唧唧地沮喪:“萱萱寶已經連著四天躲著我了......”


    上官煜斯文愜意地抿了一口咖啡:“說的像她哪天待見你了。”


    “......”說的周覓旋又想哭了,他眼淚汪汪地坐起來,“可是這次不一樣,最近好不容易她手上的大項目塵埃落定了,以往這個時候她都會調和放鬆一下自己,這時我就會過去,她再討厭我,不濟也就是打罵而已,現在、現在她,躲著我了......”


    周覓旋顫抖著無措地看著自己的手。


    不要這樣對他哇,他是一塊被冷暴力就會死掉的小麵包。


    “說的也是,”上官煜思考一下,“不像即墨萱的作風。”


    東方蕪撲棱著小蝠翼飛起來了,在空中半躺著撐腦袋:“要不往好處想想,她有沒有可能是注意到你的感情了?”


    “真、真的嗎?”周覓旋眼睛立馬亮了,超開心地揚起笑臉,一臉期盼,“莫非是......害羞了?”


    上官煜:“......”他現在應該打擊他嗎。


    “你自己說的自己信嗎。”坐在茶吧台裏側看書的尉遲權頭也不抬地開口。


    “......”周小麵包碎了,再次肌無力躺下去縮著了。


    “哎,你不用在意這個人的說法,某人又被冷落了十來天所以現在見誰嗆誰。”東方蕪撲騰著撲騰著飛。


    雖說晚上的周覓旋對東方蕪也是又拴又捆連踩帶踹的,但是麵對白天糯嘰嘰好說話的他,東方蕪還是深表同情的。


    東方蕪扭頭對尉遲權道:“喂喂,會長,你收好你的施虐癖,你這樣黎問音不會要你的。”


    尉遲權微笑著看他。


    東方蕪後頸發涼。


    “好像是......自特殊生事開始,她就格外忙碌了,”上官煜琢磨著,“上迴聽說她在禁閉室裏和賀鳴交談完後,又花了好幾天去大概走訪了所有往屆特殊生,近幾天,也是和特殊生們待在一起玩。”


    聽著聽著,好像真有點不對勁。


    東方蕪停止了嬉鬧,看過來:“尉遲,你是在怕什麽嗎?”


    “怕黎問音融入了特殊生群體後,覺得他們那裏更有歸屬感嗎?”上官煜問道。


    尉遲權翻書的手頓住,輕輕抬眸,抿著笑容一言不發。


    “依我看,”從門口走進來一個人,“客觀上身份地位差距大就是大,早認清早結束,遲早知道就是沒有結果的。”


    屋內幾個人同時看了過去。


    ——


    高峰論壇。


    “我自己的想法......我還沒想明白,”即墨萱思量著,“首先他真的很煩,我肯定當仁不讓想要斷絕所有往來。其次......他這些天一直都在我辦公室門口種花,還算是精心照料,那簇花慢慢長起來了,我似乎能想象出它長大盛開的模樣,一定很美,連帶著,他似乎也不是那麽礙眼了。”


    這是......


    有戲的預兆了啊。


    黎問音笑的合不攏嘴。


    “在你的辦公室門口?”冰冷的女聲響起。


    不知何時,她們旁邊無聲無息地來了一位橫眉冷對地靠在桌邊的少女,少女臉頰至耳下的位置有一條很細很長的刀疤,看起來極其不好惹。


    “介紹一下,這位是穆不暮,”納蘭風示意,“是個冷酷無情的戰鬥狂,紀律部部長。”


    紀律部部長選用一個戰鬥狂......黎問音稍微疑慮了一下,學生會的紀律部是以什麽服人的?


    即墨萱:“黎問音你還沒見過她吧?不暮小姐去年去當國外魔法學校的交換生了,最近才迴來。”


    “既是你的辦公室,那是你的領地,他常來,便是侵略之圖,挑釁之為,”穆不暮冷酷分析,“嗬,挑釁嗎,有點意思......”


    她說著說著,從懷裏歘地一下抽出自己的魔杖,向不存在的敵人舉起,像是已經準備好戰鬥。


    “......”黎問音問道,“不暮姐,有沒有可能,周副會長是想多出現在她麵前,讓她在意他?”


    “?”穆不暮看過來,斬釘截鐵,“絕無可能,依我看,此等侵略之人,斬殺!”


    黎問音湊近納蘭風:“還真是個戰鬥狂......”


    “是呢,”納蘭風也說悄悄話,“她小時候在黑魔法師陣營臥底歸來,是有幾年實戰經驗的。留學的那個國外也不太平,去年還做了誌願軍上場,剛迴國內,思維有點沒轉過來。”


    “哦哦。”黎問音點頭。


    穆不暮直接向即墨萱提議:“他讓你心煩,你就殺了他,這樣你就不煩了!擾我者,斬殺!”


    眾人:“......”


    好偉大的見解。


    “嘶——”黎問音不放心地又湊過來,“紀律部應該有什麽人從旁攔著...哦不,協助點她吧?”


    “放心放心,有的。”納蘭風衝她眨眼。


    “應該還沒到需要斬殺的程度不暮小姐,”即墨萱無奈,笑著向她解釋,“我是在想怎麽處理我們的界限。”


    穆不暮:“化為生死界限就不用想了,斬殺。”


    好簡單粗暴的做法啊,黎問音歎為觀止,她真的會以淨化為由哐哐砸死人吧!


    黎問音無奈:“其實萱姐是挺喜歡那些花的,不暮小姐你不要老說斬殺斬殺了啦!”


    “哦?這樣嗎,”穆不暮若有所思地看著黎問音,舉著魔杖空揮兩下,目視著前方不存在的敵人,冷笑,“嗬,穆不暮,落紅不是無情物。”


    然後橫天一劈,把魔杖揮出了刀劍的氣勢,一道劍氣衝出去橫掃,衝擊了掛在吧台那邊的杯子,擊的它們一陣乒鈴乓啷的晃響。


    “......?”黎問音詫異地再次問納蘭風,“她怎麽突然開始念詩了?”


    還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納蘭風:“她尷尬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就喜歡突然擺姿勢念詩。”


    黎問音再次看過去,穆不暮人還是威風凜凜地站著揮著魔杖,臉卻紅了。


    “噗,”黎問音笑了,“可愛。”


    雖然有病,但可愛。


    “?”穆不暮可聽到了,她猛地轉身,“說我可愛者!”


    黎問音看著她對準自己的魔杖,笑著伸手戳了戳魔杖尖尖,挪開一點,幫她接話:“斬殺?”


    她亮晶晶地笑著,似乎在等她怎麽斬殺自己。


    “......”


    穆不暮抿唇顫抖,然後猛地抬起魔杖,然後猛猛下落。


    黎問音下意識閉眼。


    “獻花!”穆不暮很有氣勢地大喝一聲。


    黎問音再次睜眼,就見穆不暮的魔杖尖端,冒著一朵漂亮的紅色小花。


    這位常年出生入死,不折不扣的決定戰鬥狂,在她最大的“武器”之上,給她變了一朵嬌嫩的花。


    以及她那紅透的臉。


    黎問音笑了,伸手摘下了那朵花:“好漂亮,謝謝你哇,不暮小姐,我很喜歡!”昂著臉,揚著笑,開開心心,不避不退。


    古風少俠 · 絕頂戰鬥狂 · 斬殺斬殺小姐,穆不暮,唿吸一窒,頃刻接納了這位全然陌生的新夥伴。


    ——


    穆不暮這麽一出,她們先前討論的那點氛圍全沒了。


    納蘭風一尋思,還是得拉迴正題,便問:“小妹寶,你有沒有什麽認識的情侶可以做參考?”


    情侶。


    情侶...


    情......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黎問音思索一圈,發現自己認識這麽多人了,竟然各有各的神經病,但卻清一色的毫無情感經驗。


    在他們這些人正是青春年少心跳悸動的好時期,有的人執著人類以外的東西,有的人執著殺傷性武器,有的人勞心於工作,有的人甚至在執著如何被揍,都沒人有戀愛經驗。


    唯一一對,還是上官煜和祝允曦,他們這完全不能作為參考對象吧。


    黎問音沉默了。


    “呃,我有一個朋友,曾經為了任務,變過魔獸和魔獸假裝談,這算嗎?”


    “......”她們集體也沉默了。


    為緩解尷尬,穆不暮又開始念詩了:“可歎芳菲日,分為萬裏情。”


    黎問音:“......”


    她真的像個定製出來的抽象古風少女。


    最近莫名其妙的人太多,黎問音都快被逼成新一任吐槽役了。


    吐槽役果然不能是固定的,是隨機流動的,遇見不同的抽象場景,會隨機選取在場一個還算正常的人成為吐槽役。


    “我也不怎麽認識,有一個比較熟的,”納蘭風遺憾,“她前幾天還出差去了。”


    即墨萱:“你是說楚霏?”


    黎問音好奇:“楚霏是......”


    “這麽巧,剛迴來,就聽見你們討論我。”門被推開,一個沒來得及換上製服,穿著冷清風格大衣的女人走了進來。


    女人氣質偏冷,略顯成熟穩重,眼下似乎壓著常年鬱結的疲憊和幾分這種疲憊感帶來的別樣氣質,她找了個位置放下自己的包,接過納蘭風遞過來的茶,朝著她們笑了笑。


    “你好,黎問音,我是外交部副部長楚霏,我們曾經在會長辦公室見過。”


    曾經?哦,那次黎問音意外闖入的高層大會議吧。


    納蘭風:“我們說到情感問題,想來想去,隻有你有經驗。”


    屋內這幾個她都不想說。


    黎問音、即墨萱、祝允曦、穆不暮。


    一眼望去一片森林。


    各顯神通。


    “噗,”楚霏笑了,“我那都可以算是經驗了?那就是一次失敗的經曆吧。”


    “嗯?”黎問音很好奇。


    楚霏看著她:“你很想聽?那我就隨便說說吧,嗯......外交部的另一位副部長,是我前男友。”


    ——


    楚霏性格習慣是比較幹練簡明的,看她們想聽,也不避諱,簡要說了說。


    她和聞人宸是彼此初戀,在楚霏十八歲的成人禮相見,兩人聊得甚歡,情投意合,幾乎是一見鍾情,很快便就交往了。


    楚霏說他們交往中的事也沒什麽特別的,和其他情侶差不太多,唯一區別可能就是他們很少有分歧,不怎麽吵架。


    結果,一吵,就再也沒和好。


    “稍微可以說說的就是我們分手的事了,”楚霏想了想,“嗯,概括來說,就是很常見的,他家人不想讓我們在一起。”


    “怎麽這樣。”黎問音皺眉。


    “我們家族地位差距太大了,他是眾星捧月的大少爺,他家人不待見我也情有可原,我家本就不如他了,我還不如妹妹天賦高,家庭繼位也不是我,”楚霏雲淡風輕地都說了出來,“再來,我年紀也比他大兩歲,這些種種原因加在一起吧。”


    黎問音:“那後來呢?你們有沒有......”


    “你是指的一起對抗家族嗎?沒有,”楚霏看她,笑了笑,目光很柔和安穩,“或者說,是我沒有,我收下了他父母給的一些魔器和材料,依言主動離開了。”


    “啊......”黎問音喃喃。


    “他因此特別恨我,我也能理解,”楚霏想了想,“不過小孩兒嘛,一時沒想清楚也正常,他以後就明白了,這學期結束我就畢業了,入職魔法部外交部了,這樣也省的他在學生會同一個部門見到我煩了。”


    黎問音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什麽,鬼使神差地問道:“姐,你還喜歡嗎?”


    “喜歡啊,隻是清楚知道不能在一起而已,我還是喜歡的,”楚霏理所當然地迴答,“不過......”


    她歪首歎氣,無奈笑了笑:“他特別討厭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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