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瑜一行人出城不過一日後,在大搜全城然後從南城城門令處得知畫像上的出了城,公子服人親自帶領大批的軍卒,從南門出城向南朝著長狄的方向飛馳急追。


    本來,剛剛得知喬裝的夏瑜與田舒從南城出城時,公伯厚不主張公子服人親自帶隊追擊,但公子服人連連跺腳急道:“公伯祖,此行若是派他人前去若是能追到夏瑜,將其擒迴,自然萬事好說,但若是追不迴來,讓夏瑜得返長狄,則我燕國休矣。”


    公伯厚還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道:“此言何意?”


    公子服人急道:“夏瑜在薊都許久,為何偏偏趕在這公族大會時離開,我猜測他多半已經知道我迴薊都了,那他一定猜到此時在齊地的燕國大軍中軍無帥坐鎮指揮,夏瑜乃是當世良將,焉會放過如此良機?此去追擊必須由我親自領軍,若是追得上夏瑜便把他捉迴來,若是追不上,我也要馬上返迴燕軍大營,應對齊軍的反攻。我燕國已經在上一次的大敗中損失了近半精銳,若是此時不仔細應對,將這僅剩的青狀軍卒再折在了齊地,我燕國離亡國不遠矣。”


    公伯厚沉默了,一直以來雖然從未在大公子白與二公子服人爭儲之間有所表態,但內心深處,公伯厚是有幾分偏愛公子白的:一則,與長在民間的公子服人相比,從小受貴族教養長大的公子白在公伯厚看來,“氣味”更加熟悉;二則,公子白也算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公子白一直知禮守禮,對他極為恭敬,這情分上自然也是深一點的;三則,雖然公子放入屢立戰功,但公伯厚對一個“武夫”領國卻還是心存疑慮,畢竟打仗需要“武夫”,但一國之君卻不能隻會打仗而已。


    然而,此次燕軍在齊地的大敗,讓包括公伯厚在內的許多燕國公卿對許多事情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公伯厚永遠都記得當燕軍全軍覆滅、國君與大公子白被圍困在長狄城內的消息傳來時,朝野上下一片驚慌,隻有公子服人鎮靜上前,提出應對軍策,也是公子服人自請為將,率軍南下救援國君與兄長。


    自那刻起,公伯厚心中的天平開始轉向了,向來自詡“忠稟為國”的公伯厚開始覺得,也許公子服人不僅僅是一個“武夫”。


    公伯厚內心的這些變換公子服人自然是不知曉的,但最終在國輔狄氏與宗正公伯厚的聯合支持下,公子服人得以調集薊都城守軍急馳出城追擊夏瑜。


    連夜急急奔走了一天一夜的夏瑜有點撐不住了,一行人便在野地裏休息了片刻,順便升起火堆,想要吃點熱食。


    誰知道夏瑜一口熱水還沒進肚呢,就看見小地圖上閃閃發光滿布紅點飛速靠近。


    一口水噴出去,心中大罵道:然不讓人活了,這是來追我們的嗎?反應也太快了吧!


    輕輕點擊右手食指,調出地圖詳細查看,隻見那紅點領頭的名字赫然標記著“公子服人”四個大字,夏瑜嚇得差點一把扔掉手裏的饅頭,大叫田舒道:“阿舒,快點召集人馬跑路!公子服人追來啦!”


    一隊人在前麵跑,另一隊人在後麵追。


    公子服人是從國府內挑選的最好最快的馬匹,但一邊拍斥候探子四處搜索一邊追趕,加之啟程稍晚,速度難免要滿上些許,而另一邊夏瑜等人的坐騎雖然不比公子服人一行人的精良,但好在夏瑜的“百度地圖”給力,提醒的夠準時,加之啟程稍早,是以還是穩穩的領先著公子服人一行人不短的路程。


    雖是如此,但夏瑜也絲毫不敢放鬆,因為與公子服人數次交戰,夏瑜知道這貨絕對不是一個不是一個能輕易搞定的貨色啊,是以再也不敢休息了,一路打馬疾奔。


    田舒雖然不清楚夏瑜是如何發現公子服人追過來的,但布置在後的哨探已經傳訊過來,確實有打著公子服人旗幟的人馬在後猛追。


    田舒一聽這迴報,氣的咬牙切齒,在夏瑜身側並肩縱馬的田舒怒氣衝衝的對夏瑜,道:“這公子服人到底是什麽做得啊!?怎麽這麽打都不死啊!?眼看必死的結局,燕國公族大會眼看著公子服人是不可能趕上的,這貨怎麽就突然出現在薊都了!?”


    夏瑜翻了個白眼,道:“這會兒你還有心思去想這個,想想怎麽快點跑路吧!要是被公子服人這貨抓到了,他死不了,我們可死定了!”


    田舒也知道現在情勢危急,閉嘴不再多言,玩了命的打馬快奔。


    然而,所謂人倒黴時喝涼水都會塞牙,夏瑜再次認定,這個公子服人一定是老天看不順眼他派來懲罰他的。


    不分晝夜的縱馬疾馳,人受得了,馬卻受不住了。


    眼見要奔出燕國邊境了,夏瑜一行人的馬屁有半數都倒斃在地,在疾馳中突然掛點,還把好幾個騎在這些馬兒身上的齊*士給甩了出去,險些折斷了脖子。


    與公子服人一行人每個人出城就帶了好幾匹馬隨時輪換不同,夏瑜等人卻是沒料到追兵來的會這麽快,所以沒帶幾匹輪換的馬。


    此時情況危急,田舒咬牙,當機立斷,下令跟隨的侍從道:“你們馬上帶上幹糧散入樹林野地之中,等追兵過後,尋機返迴長狄。”


    話雖如此說,現在後麵的追兵人數眾多,正沿途以扇形分散搜索前進,沒有馬匹,靠兩條腿散入野地之中,哪裏能逃過燕人的搜捕,是以田舒這道命令其實已經是在便向舍棄這些侍從護衛。


    夏瑜一聽田舒的命令,即時的反應是脫口而出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這些護衛都是從五色騎兵裏挑選的精銳,五色騎兵從平陰城內由夏瑜一手訓練帶出來,早已被夏瑜視為“自己人”,這趟來燕國,一行人風餐露宿,相處日久,早已有了幾分情意,人非鐵石,尤其是來自一個相對和平環境的夏瑜,如何能做得出送自己已經認識的有感情的人去送死的事情。


    田氏此時急了,一跺腳道:“阿瑜,你別添亂了!這會兒咱們要是跑不出去,讓公子服人抓了,那長狄城內無人領軍的那許多將士可就都完了!你要是此時心軟想保住這幾個,那長狄城內的幾萬人可就保不住了。”


    夏瑜咬牙,這道理他懂,但懂和做事兩迴事,若是此時他像上輩子一樣坐在電腦前看著點家種馬裏有那個豬腳為了幾個人犯糊塗丟了幾萬人的性命,他一定拍桌子大罵愚蠢!聖母!


    但此時此刻,他卻沒辦反幹脆的舍棄這與自己同甘共苦一起在戰場上打拚過的兄弟們。


    而也就在此時,那些護衛卻不約而同的跪了下來,道:“少保,舒將軍言之有理,你快走吧,你要是不走,長狄城裏的弟兄就完了。”


    另一跪下的人道:“少保,我沒什麽好說的,在平陰城要不是少保收留,我們一家人早就餓死了,我別無所求,但請少保與將軍照顧我的家人。”


    另一人看著夏瑜,道:“少保,我孤身一人,無親無故,我想告訴少保,我叫楊之孫,我想求少保記得我的名字。”


    夏瑜看著這些跪下的人,隻有一種感覺——難受,好難受,從來到這個世界起,他從來沒有這麽難受過。


    然而不管他多難受,最後他也隻能咬著牙,牽過馬,轉身離去。


    看著夏瑜與田舒遠去的背影,那自稱叫“楊之孫”的人起身,對身邊的幾個兄弟道:“我們想個法子,把那些追擊的人引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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