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見營外大火,一時間有些反應不及,層層上報,越人本就是在齊國國土內作戰,自然凡事都萬分謹慎小心,負責防守的將領馬上令重兵前往謹慎查看,


    火光衝天,自然吸引了無數的越國士兵伸頭觀望,這些越人離開故土已經半年有餘,圍困臨淄如許多時日還攻之不下,士兵疲憊不堪,最近這段時間,圍而不攻,連仗也打得少了,每日自是十分無趣,此時突然有變,竟然有不少越兵躍躍欲試,想要去看看熱鬧,隻是此時越國正當國力強盛時,各級軍官多乃有才幹之人擔任,軍中軍法森嚴,執行也嚴謹,除了被派出去查看境況的士兵外,終是無人敢動。


    但畢竟探兵斥候來迴往返,又調兵出營,動作頗多,越國大營便有幾絲混亂,加之臨淄城牆實在是寬大,越國人本就圍得不是很嚴,空隙很多,所以當化整為零,人數不多的齊*隊向著臨淄城衝過去的時候,很多越人竟然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了,層層上報,領兵元帥決定攔截時,這些單騎走馬行動十分迅速的齊國士兵都已經突擊到了臨淄城門口處,等越人駕著笨重的戰車追趕到城門口時,齊人不僅進了城,連城門都非常從容的關上了。


    一路狂奔進城門的田舒常常的舒了口氣,說實話,所有的隊伍裏,最讓人提心吊膽的就是他們,或者說他和夏瑜,誰讓他們這位寶貝主將不會騎馬呢!但此時他一人駕馭兩匹馬,帶著夏瑜,竟然十分順利的突破越人的攔截進了臨淄城,田舒一直緊繃的精神便放鬆了下來,下了馬,解了與夏瑜那匹馬相連的韁繩,想要扶夏瑜下馬。


    沒辦法,夏瑜這貨連下馬都不會。


    可惜,田舒他放鬆的太早了,緊緊抱著馬脖子的夏瑜本來緊張非常,此時進了城,也微微放鬆了,卻哪知這守這個城門的城門令與田彪府中家老頗有幾分關係,知道夏瑜這位少年將軍要迴援臨淄,近日國府也通令個城門守令,注意接應平陰援軍入城,這城門令便存了幾分巴結的心思。國府令剛下不久,便有突擊到城門下的齊國士兵持軍中令牌入城,這城門令認識田舒,心中大喜,這麽多城門偏從自己這裏進城,不是自己的運氣嗎?便命人準備了與夏瑜此時爵位相當的鼓吹儀仗,一見那騎在馬上的是個十分好看的少年人,這城門令便知道此人十有*便是夏瑜了,當即便命令鼓樂齊奏。


    這猛然一奏鼓吹,馬受了驚嚇,田舒此時還將相連的韁繩解開了,夏瑜騎著的那匹馬便當即嘶叫一聲,掀起蹄子便開始狂奔。


    田舒被猛然發狂的馬嚇了一跳,急忙去牽韁繩卻沒抓住,眼見那馬直衝過鼓吹儀仗朝著臨淄的大街衝了過去,田舒急忙上馬去追,一邊追還一邊大喊道:“抓緊了,別掉下來!”


    這話當然是對夏瑜喊得,田舒從小學習駕馬車,熟知馬性,知道馬一旦發了狂,將人掀下來,是能要人命的,而此時的夏瑜卻是牢牢的抓著馬脖子上的鬃毛,半點都不敢動彈,心裏不自禁的開始狂罵:有沒有搞錯!我是宅男啊!我是技師流玩家啊!我是超高級技術流戰術專家啊!我tmd為什麽要在這裏做這種極限運動啊啊啊啊!


    夏瑜在心裏狂罵,隻覺得耳邊狂風唿嘯而過,不知過了多久,那馬許是跑累了,嘶叫一聲停了下來,這猛然一停,慣性作用,把背上被顛地七葷八素就差口吐白沫已經暈頭轉向的夏瑜一個跟頭甩了出去。


    “砰”的一聲,夏瑜沒事,但被他砸中墊底的那人卻沒那麽幸運了,霎時,一聲貫徹山響的嚎叫幾乎將臨淄城大街都震得晃三晃。


    昏昏唿唿的夏瑜被人架了起來,滿是金星飄蕩的雙眼迷迷糊糊間見到許多人撲上前去,似乎在扶著一個在地上嚎叫的家夥,搖搖腦袋,左晃晃右晃晃,發現除了頭被一路狂奔的馬顛的有點暈外,似乎沒什麽大礙,是以夏瑜此時有點一頭霧水的看著眼前的情況——躺在地上捂著自己腿的那貨嚎叫什麽呢!


    夏瑜這具身體本就沒長成,不過是十五六歲的模樣,自然不會很粗壯,也不會很高大,此時被一種家仆護衛似的人物架著,便仿佛想一隻掛腸臘鴨一般,憑人擺布。而那一直嚎叫的人,也終於不嚎了,在身邊眾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滿眼都是幾乎快燃燒起來的怒氣,指著“掛腸臘鴨”似的夏瑜,正想說什麽,卻“咦”了一聲,隨著這一聲“咦”,眼中的怒氣也有了幾分消減。


    也就在此時,地麵微微有顫動感,一路追著過來的田舒終於到了,並且不僅僅是田舒,聽得馬驚了也十分擔心的田彪也騎馬過來了,眼見一眾人都聚在一起,便皺眉喝道:“這是怎麽迴事!?”


    此時那個萬分倒黴被夏瑜當了墊背的家夥聽得田彪的話,臉上顯出微微驚奇的表情,道:“老太師?”


    田彪聽得十分熟悉的聲音,轉頭看過來,也微有驚奇,道:“阿虎?你怎麽在這裏?”


    被稱為田彪稱為“阿虎”的人臉上微微有了幾分尷尬,透出微微心虛的神情,道:“路過,路過。”


    田彪急著帶夏瑜入執政府,與執政同時也是田氏族長的田常商議如何對付越國破解圍城之困,是以,也沒去注意“阿虎”臉上那有些奇異的神情,見夏瑜被人抓著,便道:“怎麽迴事?”


    “阿虎”道:“他衝撞我的車架”


    田彪道:“阿瑜的馬驚了,這怪不得他。”


    “阿虎”連忙道:“原來是馬驚了,這倒是怪不得人的”,轉頭吩咐下人道,“快放人。”


    也就是此時,街上又有一眾人架著馬車唿唿啦啦的趕了過來,這堆人中領頭的是個中年微胖的男子,見到田彪,當即行下見主禮,道:“太師您迴來了。”


    卻原來是田彪一進城,守那一門的守城令便立時通知了太師府,太師府中家老帶著下人車架趕過來迎接主人來了。


    田彪見自己府中下人帶車架來迎自己,又見夏瑜此時因為一路騎馬狂奔,頭發散亂,滿目灰塵,心知不能這樣去執政府,便下了馬,此時已有太師府下人搬來上馬凳,田彪踩著在登上,對夏瑜招手道:“阿瑜,過來,先隨我去府中梳洗。”


    夏瑜此時雖然有些頭昏腦漲,但畢竟沒摔傻了(阿虎:他摔我身上了好嘛!要傻也是我傻!),掃視了在場眾人一圈,最後確定與被人抓著做“掛腸臘鴨”相比,自然還是這個雖然打了自己三十杖軍棍脾氣很不好但好歹還算認識的老太師更靠譜些,被放開的夏瑜自然而然便服從了田彪的吩咐,跑去和田彪同坐一輛車了。


    眼見太師府的人走遠,車架也慢慢看不見了,那個一直站在那裏的“阿虎”張望了一會兒,然後目中微微有了疑惑的神情,道:“這小子是什麽人啊,長得倒是挺好看,老太師那個又臭又硬的脾氣,竟然叫這小子叫的那麽親昵……啊……好疼!”


    一連串的變故,這位“阿虎”都忘記自己被“砸”傷的大腿了,此時才反應過來疼。


    夏瑜與田彪同乘一車,沿著臨淄城的街道前進,沿路有儀仗開道,眾人迴避,街麵上瞬時冷清了下來,搞得夏瑜想看看臨淄城的街景都不行。


    夏瑜正想開口說什麽,但卻見前麵一陣喧囂吵鬧,有許多人聚集,堵塞了道路,並隱隱有哭號之聲,田彪微微皺眉,道:“怎麽迴事?”


    此時上前去前探問的家仆正折法反迴來向太師府的家老稟報,家老聽得轉身迴稟田彪道:“是大夫蔡氏,據說家中正子被……”頓了一下,才接著道,“被執政的親弟搶進府中淫辱,蔡氏正子受辱後羞憤難當,刎頸自絕了,屍身被執政府家老送還,前麵正是蔡氏族人在圍屍痛哭吵鬧。”


    田彪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執政府”的親弟?那不就是“阿虎”嗎!難怪那小子平日裏油滑非常,今日見到自己卻如此老實聽話,自己叫他放人便放人,敢情是鬧出了禍事正心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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