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璐乖巧地點了點頭,往屋裏走去。


    虛驚一場……周衡鬆了口氣,倒也沒什麽懊惱的感覺,將提包扔到一邊,又突然想起了另外的事,“那個跟著你的學生呢?”


    “後來他還要纏著我,被護士姐姐喊了保安轟出去了。”周璐氣唿唿地說道,


    “嗯——對了,他叫什麽名字來著?”


    “秦思傑。”周璐說完,補充了一句,“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人,他硬要纏著我的。”


    “哦……”周衡點了點頭,“去睡吧。”


    說完之後周璐就迴去睡覺了。周衡在屋裏轉了兩圈,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忽然靈光一閃,打開電腦,調出了那份電子郵件。


    這是兩天前何磊發給他的電子郵件裏的東西。除了音樂、腳本還有建議之外,還有一些關於出處的注釋——似乎是為了解釋他為什麽能拿出這麽多東西,何磊特地標注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例如曲子是他以前寫的,劇情腳本是和朋友一起腦洞大開想出來的,因為周衡對這些並不怎麽在意,所以就沒有在意過——周衡自己幾天編出一個半成品遊戲的事也沒想過要和何磊隱瞞,所以對於何磊這種舉動,自然也沒有深究的打算。


    不過今天翻出這封郵件一看,卻又有意思了——


    劇本創作那裏,何磊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特地提了一句‘和秦思傑一起寫的’。後麵還說‘秦思傑是我朋友,他的奇思妙想給了我不少啟發’。


    這是怎麽迴事……周衡皺了皺眉,不會這麽巧吧?周衡製作那枚監視戒指的時候偷工減料,戒指內部並沒有儲存信息的功能;雖然對於接收到的那一部分信息主神這裏可以記錄;但若是因為距離原因而錯過的那一部分信息,想要知道可就有點困難了。近幾天他和主神在魔都,關於何磊的行為,他一無所知。


    還是明天早上再問問周璐吧。


    這麽想著,周衡便準備睡覺了。這幾天周衡累得夠嗆,一沾枕頭就睡著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周璐隔著被子推了醒來:


    “哥,煎肉!”


    周衡睜開眼睛,看到氣鼓鼓地站在床邊的周璐,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設定鈴聲了。連忙翻起床,洗了洗手就去廚房給周璐料理早餐了。做好早餐,周衡迴到梳洗台慢騰騰地刷起了牙;洗漱完畢後,周璐也吃完了東西,準備去上學了。


    周衡這才想起要問她的東西。


    “璐璐,昨天你說的那秦思傑,纏著你多久了?”


    “以前在路上就經常來找我說話,但是變本加厲還是最近的事。”周璐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是安茜她們班的。”


    “他還做了什麽?”


    “你剛走的第三天,他纏著我要約我去看電影;我沒去,然後他就拿著電影票等在我們班門口,好多人都看到了……”


    “還有呢?”


    “他讓人給我遞紙條,說……就那種東西……”周璐氣得跺了跺腳,“課間操的時候還溜到我們班這裏找我說話。”


    “真是過分。”周衡問道,“他以前是這樣的嗎?是不是跟趙宇飛那些人一夥的?”


    “本來他看起來不是這種人,平日裏雖然貪玩,但是和趙宇飛它們不是一路人。不過這幾天突然就……”


    “你打算怎麽辦?”


    “這次一定要告訴老師。”


    周衡撓了撓頭,看了看掛鍾上的時間快要到了:“那先上課去吧,具體的今天中午再說。”


    周衡提醒了一句,周璐也意識到時間有些晚了。然而才剛走出門,卻又突然想起來了什麽,迴頭對周衡說道,“對了哥。”


    “什麽事?”


    “安茜她……”周璐猶豫道,“她和那個何磊和好了。”


    “談起戀愛了?”


    “我不知道。”周璐低著頭說道,“經常看到他們在實驗室門口那裏聊天,放學後也開始一起迴家了。”


    “……”周衡無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得催促道,“快去上學吧,中午再說。”


    “嗯。”


    關上門,周衡的心思逐漸沉澱了下來。


    昨天晚上剛剛聽到這件事的時候,還在想著要不要交給何磊來幫忙解決;不過現在看來,這件事似乎沒那麽簡單。周衡不知道在高中生當中早戀現象有多嚴重,不過一個原本似乎很普通的中學生突然大膽了起來,要追求自家的妹妹——放在眼下這個時間段,就有些不一般了。


    種種跡象都表明,這件事似乎與何磊這個家夥有關係——這個秦思傑與何磊關係匪淺,還偏偏是在自己離開煙津市的情況下出現了這種奇怪的轉變。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直接去質問何磊顯然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但是除此之外,似乎又沒有什麽比較好的辦法,周衡甚至不知道那秦思傑長什麽樣的。快要上課了,主神也開始通過戒指竊聽起了何磊那邊的情況。果然,才剛到學校,何磊就和一個同學交流了起來——


    “早啊,思傑。”


    “早。”


    “精神不怎麽樣嘛。昨晚又失敗了?”


    “唉。”


    周衡期待了半天,何磊這邊卻沒有和秦思傑長談的打算。這麽一席話說完,兩人就各自迴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到底是什麽意思?隻是作為知情者的好奇?還是作為主謀的詢問?秦思傑對何磊有不滿嗎?兩人之間有什麽交易存在嗎?


    過了一會兒,那邊上起了課,周衡也放棄了繼續竊聽的打算。何磊不知道周衡能聽到他的對話,這是周衡最大的優勢與殺手鐧;然而在錯過前幾天的監控之後,現在想要補足這部分信息空白可就不容易了——或許下個課間何磊就會找秦思傑把整個計劃完整地複述一遍,但是更大的可能性是等個七八小時都不會有什麽結果,那麽接下來呢?


    如果是少年人之間的普通糾纏也就罷了,周衡也相信周璐不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不過若是何磊這個重生者要插手,那周衡就要好好與他計議一番了。


    中學生的事,中學生自己會解決;但是何磊在重生之後,心智已經算是一個大人了——比周衡還要大。如果他這個大人要插手,那這件事就要變成大人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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