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言注視著麵前呆若木雞的山羊胡,忽然覺得他現在的這張臉怎麽看怎麽怪。


    “沈……沈公子……”


    山羊胡顫顫巍巍地說著,隨即猛地咽下一口唾沫。


    “我覺得,你現在的臉太怪。”


    沈言幽幽說著,雙手摸上山羊胡的腦袋,讓他的頭擺到一個合適的位置。


    隨即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我幫你再調整調整。”


    在這看似親密的動作下,一個節骨分明的手掌,狠狠抽在了山羊胡的另外半邊臉上。


    啪的一聲巨響,打得這個在府衙裏地位極高的師爺身體不受控製的倒飛出去。


    又是兩顆泛黃的牙齒帶著血線從他嘴裏崩出,模樣極為淒慘。


    意識殘留的最後一秒,他聽見沈言語氣平靜的自言自語道:


    “現在,對稱多了。”


    ……


    沈府大門口。


    香雲那小小的個子拉著正提著一堆吃食還有兩壺桂花酒的王永,就朝正廳的方向跑去。


    “王供奉,您可迴來了!”


    香雲神色焦急,朝著王永訴說著情況。


    “那府衙的師爺,給了九少爺一箱銀子,要讓他好好教訓一下少爺。”


    “教訓少爺?”


    王永微微皺眉,提著東西加快了步伐。


    少爺自從石大人死了之後,性子就完全變了,以前很多事情都會選擇隱忍。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


    萬一,那沈諫做出些出格的事情,少爺還真有可能和他打起來。


    可沈諫的實力,王永是有聽說過的。


    他從玉京而來,身上傾注著侯府的大量心血,而且是從小練武,接觸的人,接觸的武學,也絕對不是少爺可以比擬的。


    而少爺,不過是和石子陽學了幾門武學,雖說可能繼承了侯爺的武道天賦,但畢竟是出生鄉野。


    再加上,沈諫有著五個八品護衛,以及一個七品下的護衛。


    若是真的打起來,少爺的下場可能極為淒慘。


    想到這,王永加快了自己的步伐,邊走邊問跟在自己後邊狂奔的香雲。


    “少爺被喊去多久了?”


    “有半炷香的時間了。”


    王永點點頭。


    那還好,還有迂迴的可能。


    ……


    很快,王永便是來到了正廳之外。


    院子裏幾個身穿黑衣的護衛東倒西歪,如同蟲子般扭動著身體。


    亮堂堂的正廳之中,桌椅被砸得四分五裂,在正廳的中央看見了睡得深沉的沈諫。


    而院子裏的一棵老槐樹下,是昏死過去的府衙師爺。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王永幾乎是呆愣當場。


    全被打趴下了?


    那可是五個八品護衛,還有一個七品下的護衛!


    那九少爺沈諫,更是修習了珍品上級武學的七品武師,雖說在玉京城,可能並不是多厲害。


    可這裏是大景王朝的邊疆寧遠縣!


    幾十年來,也就出了一個石子陽可以稱得上是天才。


    可硬要說起來,也就和沈諫差不多。


    但要知道,沈諫,可是修了珍品上級武學的!


    這樣的一個大人物,就這麽……被自家少爺一個人幹完了?


    王永隻覺得自己虎軀一震,剛想邁步走進去,就看見沈言的身影從正廳側麵走出。


    王永有些愣神,猛咽一口唾沫,開口問道:“少爺……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沈言抬眸看他,目光平靜:“簡單來說,我們初步和解了。”


    王永被沈言這話驚得一抖。


    又看了眼如同蛆蟲般在地上扭動的一眾護衛,以及沒有半點活人模樣的沈諫,腦袋驟然嗡了一下。


    “這……這……您管這叫和解?”


    王永隻覺得自己再一次刷新了對少爺的認知。


    可對方是沈諫啊!


    如果是其餘沒有背景的宵小,打了也就打了。


    可沈諫是入了族譜的,永安侯的庶子,其母親,又是玉京城中,赫赫有名的秦家三小姐。


    這來寧遠縣,被少爺打成這幅模樣,日後迴到玉京城,可如何是好。


    “正好你來了。”


    沈言接過王永帶來的一些吃食,以及兩壺桂花酒,“你去幫我尋幾個大夫,替他們治一治吧,銀子的話,正廳裏的那紅色箱子裏有著不少。”


    說完,他目光示意睜著圓滾滾大眼睛,仍舊一臉錯愕的香雲,邁步走向自己的小院。


    坐在院子裏,沈言看著漫天星空,一口肉,一口酒,心裏卻是盤算著之後的打算。


    自己習武的事情,肯定會被傳到他那便宜老爹的耳朵裏,隻是時間問題。


    永安侯府管教森嚴,即便他展現出了睥睨一切大景天才的武學天賦,恐怕也不會受到多少優待。


    再加上他今天打了沈諫的事情,以永安侯府森嚴的規矩,到時被打斷雙腿,都是輕的。


    “難搞啊。”


    沈言一口把酒壺裏那飄著桂花香的酒悶下肚,腦海之中忽然想起了石大哥前幾日與他的對話。


    “斬妖司直屬聖上,永安侯的手再長,也伸不進斬妖司吧?”


    斬妖司……


    沈言心中默默念著這個名字。


    “若是我加入斬妖司,是不是就不用迴永安侯府了?”


    沈言思考著,“就是不知道加入斬妖司,需要什麽樣的實力。”


    他無聲地吐了口氣,在心裏默默盤算著。


    “如果說是要有斬妖功績,我這殺了二百年的虎妖以及一頭四百多年的狼妖,多半應該也能稱得上是斬妖有功。”


    “隻可惜,寧遠縣並未設有斬妖司,想與他們接觸,就得去八十裏外的柳州。”


    “柳州……”


    沈言默念著這個陌生的名字,“等把石大哥的後事解決完,我去一趟柳州吧。”


    ……


    吃完飯,喝完酒,沈言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從側邊的桌上,拿起一個用麻布包著的東西。


    那是他此前斬殺狼道士時,從它身體裏掏出來的東西。


    那是個雞蛋大小的肉瘤。


    明明已經離開狼道士的身體許多時辰,但卻仍舊如同心髒一般,輕微跳動著。


    其上,除了散發著一股血腥的味道之外,還有一股極為玄奧的氣息流轉。


    看過不少網文的沈言,也多半知道這東西是什麽。


    妖丹。


    在這個世界也有可能被稱作為妖元。


    不過都無所謂。


    最主要的是,沈言很明顯地能感覺到,在這肉瘤之中,蘊含著一股極為強大的能量。


    如果將其一口吞下。


    再對上沈諫之時,恐怕他連自己的衣角都觸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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