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光頓了一下，還是去開門了。
司知道他家的位置，倒是不奇怪，關於他身份不簡單這件事，沈昱光多少也有一些猜測。
但是，司這個時候來，是有什麽目的呢？
第48章
沈昱光將司請了進來, 待兩個人在沙發上坐好之後，問：“不知道現在來有什麽事嗎？”
司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或者說他一直都是這個風格的, 這次來, 和在節目錄製的時候並沒有什麽大的差別。
“來找你簽一份協議。”司將那一份厚厚的文件拿出來，放在沈昱光的麵前。
沈昱光看了眼，發現是一份隸屬於娛樂公司的合同。
這些年他雖然沒有關注過娛樂圈, 但是這個娛樂公司的名號他卻是聽過的。
沈昱光想心中了然, 他就知道司的身份沒有那麽簡單，現在來看，確實是這樣的。司能拿出來合同，證明他至少是公司內能說得上話的人。
沈昱光翻看了一下合同, 不得不說，實在是太優厚了些。
沒有年限要求, 想什麽時候解約就什麽時候解約，不需要給什麽違約金。而要是沈昱光不說解約, 那這份合同的期限就是無限期，可以說他真正意義上有了一份想退就退、不受限製的“鐵飯碗”。
公司給他提供一切便利，但是不會幹涉他的選擇；公司不會給他立什麽人設, 他還是自由的，想接什麽工作就接什麽工作, 公司會給他爭取。甚至於他接受了工作之後，和公司的分成也是九一。
他九公司一。
沈昱光想, 要是不知道司是這個公司的人, 那他現在就會將對方從這裏趕出去了。
就算是他已經知道他有些火了, 會有一些娛樂公司想要將他簽走，但是娛樂公司畢竟也不是做慈善的, 這麽優厚的合同，放在平時，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
可隻有上當受騙的時候，天上才會掉餡餅。
要是上輩子沈昱光能遇見這麽優厚的合同，肯定會很高興。公司坑藝人的事算是屢見不鮮了，就算是上輩子他有了些名聲以後，也還是無法避免這種事。
能有這麽一勞永逸的合同，會少了很多扯皮的事。
但是可惜的事，現在他並沒有打算重迴娛樂圈，再優厚的條件，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麽吸引力。
剛剛翻看，也隻是因為想要了解司拿來的是什麽級別的合同，以讓他對司身份的定位更準確些。
沈昱光將那合同又還給了司，說：“我看了，條件上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倒不如說是太優厚了些，甚至讓我懷疑我才是這個公司的老板。”
沈昱光開了句玩笑：“但是很可惜，我並沒有複出的打算。”
“可能你們看我參加了一些節目，所以產生了一些誤解，以為我是想要複出的。但實際上，隻是因為小羽想要上電視，我才會陪著他去的。我本人的未來裏，暫時還沒有相關的規劃。”
司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很爽快地從沈昱光的手裏接過了那份合同，並沒有多進行勸說。
沈昱光微微向後，靠在沙發上，雙臂抱起，不自覺呈現出思考的狀態。
不一會兒之後，他還是決定，將所有的事情都問清楚。
雖然裝作不知道，然後你來我往的，這樣也很符合成年人的世界以及他的生活信條，但是司已經將這麽明顯的東西擺在他麵前了，不抓著這一點，未免有些無趣了。
“你們公司的藝人，都是這樣的合同嗎？”他問。
司迴答：“不是。是我改出來的。”
這些天，他仔細看了藝人合同，將所有可能會有的坑全部都改掉了。就算是這公司之後的老板不再是他，沈昱光的合同也還是生效的。
其實本來他在考慮的時候，是想著沈昱光所接的工作，拿到的錢公司分文不取的。
但是考慮到沈昱光的性格，還是加上了分成。
沈昱光眼神動了動。
他本來是覺得，這種事，吩咐下麵的人不就好了。
但是他想到了那份嚴謹的合同，又覺得，大概隻有司這樣嚴謹的人才能考慮到事情的方方麵麵吧。
沈昱光笑了：“如此說來，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在公司中是個什麽位置呢？比我有名氣的應該大有人在吧，我想，我能拿到這樣優厚的合同嗎，應該少不了你從中斡旋。”
司倒是也不隱瞞：“這個公司，就是我名下的。”
沈昱光沒有想到司會這麽坦承，他略微挑了下眉：“這我倒是沒想到了。大老板難道不是每天日理萬機嗎？為什麽還有空去參加節目？節目上有什麽吸引你的？”
司好像是之前已經想到了沈昱光會這樣問，也已經想好了答案，又好像是他說的都是實話，所以不需要斟酌和考慮。
在沈昱光話音落下，便答：“上節目，是因為你。”
沈昱光被他坦誠的目光紮了一下，略微移開了目光。
但很快，他又看向了司，說：“我倒是不知道，我這樣黑料纏身、又平平無奇的人，竟能得到如此殊榮，讓大老板親自關心。”
他話音剛落，司就否定了他的話。
他的表情認真：“你並不是平平無奇的人，相反，你是一個很優秀的人，隻要被人看見，所有人的目光就都不會從你身上移開。”
沈昱光上輩子，工作十分忙，沒什麽時間看網上的那些評論。
僅有的幾次，他翻看評論時，粉絲們都是誇他的。
司說的這些話，和那些粉絲誇他的話相比，其實算不得過分，但是就是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可能是因為麵對麵，對方的每一個眼神他都能清晰地接觸到，所以兩個人的情感之溝通便多了一層橋梁。
司所有的感情不僅能從口中說出來，還能從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來，讓人感覺有些發燙。
沈昱光不自覺蜷縮了下手指，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司也並沒有等沈昱光說話，他剛剛那些話，說到底，不是在等迴答，隻是在迴答沈昱光的問題罷了。
“不過，我想你大概會很難接受這樣的說法，因為人有時候，是很難承認自己是優秀的。”
“接下來，我會和你說一些話，但是希望你明白，就算是沒有接下來我說的那些事加持，這份合同，你也是值得的。”
司在節目中的話並不是很多，沈昱光倒是不知道，他竟然是這樣的打直球的性格。
司從包裏拿出了一份更厚的文件，將他交給了沈昱光。
他的話還沒說完。
“我覺得像你這麽聰明的人，應該會對我的身份有一定的猜測，不止是我公司身份這一層。”
“我這幾天做了一下調查，關於當年的那些事。事實上，我這些年一直在進行調查，但是在有了確定的方向之後，去倒推過程，要比無頭蒼蠅亂撞要快得多。上麵是關於當年那些事的調查結果，我想，我大概是沈奇羽的親生父親。”
若是隻改一份合同，其實是要不了那麽長時間的，但是司還做了一些其他事，比如說具體去調查那個夜晚發生的事。
確實如他所說，當知道結果去倒推過程的時候，這件事就沒有那麽複雜了，沈昱光私下裏的行程並沒有公開，但是要找到蛛絲馬跡，也不是一件難事。
因此，司這些天就是在等這個結果了。
雖然他已經確定了他是沈奇羽的另一個父親，但若是他和沈昱光交談，那些感性上的東西，都不能成為證據，反而會處處透露出眼前人的不可靠。
在不和沈奇羽進行親子鑒定的前提下，隻有調查清楚但年那件事，才算是有了一個可以去和對方交談的理由。
沈昱光草草翻看了下文件。
當年的事他是親曆者，他自然是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麽，也知道對方說的話都是真的。
他當時要比司先醒來，是看見了司長什麽樣的。但是穿越過來的不適感，宿醉之後的頭疼還有渾身如車碾壓過去的疼痛，都讓他很難集中注意力在昏暗的人臉上。
因此，他當時隻是匆匆一瞥，這麽些年，也早就忘記了司長什麽樣，最開始司來的時候，他也覺得有些臉熟，但是卻並不認識。
“當然，這些也可以用巧合來說明，所以要是你同意的話，我可以和沈奇羽做一個親子鑒定。”
司將所有的事都考慮周全了。
他繼續說：“再往後翻，就是股權轉讓書了。”
沈昱光的手一頓。
他看向司，眼神中第一次帶了一些審視。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在他什麽都沒有承諾、對方也對一些事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就已經將所有的事都考慮清楚，並且已經做完了。
司思路清晰地陳述著：“那上麵的股權就是那家娛樂公司的股權。我已經做過公正了，並且已經簽好了名，等你簽了名之後，你就是這家公司的實際掌權人了。你想要管理公司，那就全權交給你，要是你不想管理公司，也可以委托我進行管理。”
“你要是想做藝人，那麽你的身份，也自然是配得上那樣的合同的。”
沈昱光又往後麵翻了幾張，然後就將還沒有看到一半的文件合上了。
他撫摸著那些文件，思考著該如何開口。
司坐在一邊，倒是也不急。
最開始，他就做了兩手準備。
他知道，要是這樣的合同拿出來，以沈昱光的聰明才智，肯定能猜到些什麽。
沈昱光一定會問什麽，而他會坦誠地迴答沈昱光的所有問題。
本來，他上節目是為了循序漸進地給沈昱光適應他的時間，但司已經在節目裏答應了沈奇羽，會一直陪著沈昱光。
與其讓沈昱光從別人那裏知道這件事，從而去猜他的心思，不如他直接將所有的籌碼都推出去，換一個讓沈昱光正視他的機會。
而且司覺得，讓對方習慣於自己的接近，還是要先讓對方明白自己的目的才好。有些人十幾年的相處，最後卻還是一個人單相思，另一個還將對方當成朋友，這樣的事算是屢見不鮮了。
最起碼，坦白也算是吹響了他追人的號角了。
既然要坦白，那就要做好相應的措施。
不然他和沈昱光說他是沈奇羽的父親，然後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那多少不符合他的做事原則。
考慮之後，他做了股權轉讓協議。
他有很多公司，沈昱光在娛樂圈內，給他一些其他公司的股權，他大概也不會要，於是，司便隻拿出了娛樂公司的股權。
“這是在做什麽？”沈昱光點了點文件，直視著司：“補償？”
司搖了搖頭：“補償這種東西，若是能用錢算清，那未免太輕了些，這都是你應得的。欠你們的五年時間，怎麽也得用五十年來補償。”
司看著沈昱光，眉眼終於柔和了一些：“我說我是沈奇羽的另一個父親，但是我永遠不會從你身邊奪走他。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和你們成為一家人。當然，我也已經說過了，這些東西就是你應得的，即使你拒絕，我也不會將這些收迴去。”
“最多”他頓了下，“最多，我明天再來問一次你願不願意。”
沈昱光沉默著，慢慢的，他的狀態放鬆了一些，雙臂舒展開來。
他開了句玩笑：“你們做生意的人都是這樣的嗎？這樣……不計後果、不計收益？”
司知道他家的位置，倒是不奇怪，關於他身份不簡單這件事，沈昱光多少也有一些猜測。
但是，司這個時候來，是有什麽目的呢？
第48章
沈昱光將司請了進來, 待兩個人在沙發上坐好之後，問：“不知道現在來有什麽事嗎？”
司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或者說他一直都是這個風格的, 這次來, 和在節目錄製的時候並沒有什麽大的差別。
“來找你簽一份協議。”司將那一份厚厚的文件拿出來，放在沈昱光的麵前。
沈昱光看了眼，發現是一份隸屬於娛樂公司的合同。
這些年他雖然沒有關注過娛樂圈, 但是這個娛樂公司的名號他卻是聽過的。
沈昱光想心中了然, 他就知道司的身份沒有那麽簡單，現在來看，確實是這樣的。司能拿出來合同，證明他至少是公司內能說得上話的人。
沈昱光翻看了一下合同, 不得不說，實在是太優厚了些。
沒有年限要求, 想什麽時候解約就什麽時候解約，不需要給什麽違約金。而要是沈昱光不說解約, 那這份合同的期限就是無限期，可以說他真正意義上有了一份想退就退、不受限製的“鐵飯碗”。
公司給他提供一切便利，但是不會幹涉他的選擇；公司不會給他立什麽人設, 他還是自由的，想接什麽工作就接什麽工作, 公司會給他爭取。甚至於他接受了工作之後，和公司的分成也是九一。
他九公司一。
沈昱光想, 要是不知道司是這個公司的人, 那他現在就會將對方從這裏趕出去了。
就算是他已經知道他有些火了, 會有一些娛樂公司想要將他簽走，但是娛樂公司畢竟也不是做慈善的, 這麽優厚的合同，放在平時，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
可隻有上當受騙的時候，天上才會掉餡餅。
要是上輩子沈昱光能遇見這麽優厚的合同，肯定會很高興。公司坑藝人的事算是屢見不鮮了，就算是上輩子他有了些名聲以後，也還是無法避免這種事。
能有這麽一勞永逸的合同，會少了很多扯皮的事。
但是可惜的事，現在他並沒有打算重迴娛樂圈，再優厚的條件，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麽吸引力。
剛剛翻看，也隻是因為想要了解司拿來的是什麽級別的合同，以讓他對司身份的定位更準確些。
沈昱光將那合同又還給了司，說：“我看了，條件上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倒不如說是太優厚了些，甚至讓我懷疑我才是這個公司的老板。”
沈昱光開了句玩笑：“但是很可惜，我並沒有複出的打算。”
“可能你們看我參加了一些節目，所以產生了一些誤解，以為我是想要複出的。但實際上，隻是因為小羽想要上電視，我才會陪著他去的。我本人的未來裏，暫時還沒有相關的規劃。”
司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很爽快地從沈昱光的手裏接過了那份合同，並沒有多進行勸說。
沈昱光微微向後，靠在沙發上，雙臂抱起，不自覺呈現出思考的狀態。
不一會兒之後，他還是決定，將所有的事情都問清楚。
雖然裝作不知道，然後你來我往的，這樣也很符合成年人的世界以及他的生活信條，但是司已經將這麽明顯的東西擺在他麵前了，不抓著這一點，未免有些無趣了。
“你們公司的藝人，都是這樣的合同嗎？”他問。
司迴答：“不是。是我改出來的。”
這些天，他仔細看了藝人合同，將所有可能會有的坑全部都改掉了。就算是這公司之後的老板不再是他，沈昱光的合同也還是生效的。
其實本來他在考慮的時候，是想著沈昱光所接的工作，拿到的錢公司分文不取的。
但是考慮到沈昱光的性格，還是加上了分成。
沈昱光眼神動了動。
他本來是覺得，這種事，吩咐下麵的人不就好了。
但是他想到了那份嚴謹的合同，又覺得，大概隻有司這樣嚴謹的人才能考慮到事情的方方麵麵吧。
沈昱光笑了：“如此說來，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在公司中是個什麽位置呢？比我有名氣的應該大有人在吧，我想，我能拿到這樣優厚的合同嗎，應該少不了你從中斡旋。”
司倒是也不隱瞞：“這個公司，就是我名下的。”
沈昱光沒有想到司會這麽坦承，他略微挑了下眉：“這我倒是沒想到了。大老板難道不是每天日理萬機嗎？為什麽還有空去參加節目？節目上有什麽吸引你的？”
司好像是之前已經想到了沈昱光會這樣問，也已經想好了答案，又好像是他說的都是實話，所以不需要斟酌和考慮。
在沈昱光話音落下，便答：“上節目，是因為你。”
沈昱光被他坦誠的目光紮了一下，略微移開了目光。
但很快，他又看向了司，說：“我倒是不知道，我這樣黑料纏身、又平平無奇的人，竟能得到如此殊榮，讓大老板親自關心。”
他話音剛落，司就否定了他的話。
他的表情認真：“你並不是平平無奇的人，相反，你是一個很優秀的人，隻要被人看見，所有人的目光就都不會從你身上移開。”
沈昱光上輩子，工作十分忙，沒什麽時間看網上的那些評論。
僅有的幾次，他翻看評論時，粉絲們都是誇他的。
司說的這些話，和那些粉絲誇他的話相比，其實算不得過分，但是就是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可能是因為麵對麵，對方的每一個眼神他都能清晰地接觸到，所以兩個人的情感之溝通便多了一層橋梁。
司所有的感情不僅能從口中說出來，還能從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來，讓人感覺有些發燙。
沈昱光不自覺蜷縮了下手指，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司也並沒有等沈昱光說話，他剛剛那些話，說到底，不是在等迴答，隻是在迴答沈昱光的問題罷了。
“不過，我想你大概會很難接受這樣的說法，因為人有時候，是很難承認自己是優秀的。”
“接下來，我會和你說一些話，但是希望你明白，就算是沒有接下來我說的那些事加持，這份合同，你也是值得的。”
司在節目中的話並不是很多，沈昱光倒是不知道，他竟然是這樣的打直球的性格。
司從包裏拿出了一份更厚的文件，將他交給了沈昱光。
他的話還沒說完。
“我覺得像你這麽聰明的人，應該會對我的身份有一定的猜測，不止是我公司身份這一層。”
“我這幾天做了一下調查，關於當年的那些事。事實上，我這些年一直在進行調查，但是在有了確定的方向之後，去倒推過程，要比無頭蒼蠅亂撞要快得多。上麵是關於當年那些事的調查結果，我想，我大概是沈奇羽的親生父親。”
若是隻改一份合同，其實是要不了那麽長時間的，但是司還做了一些其他事，比如說具體去調查那個夜晚發生的事。
確實如他所說，當知道結果去倒推過程的時候，這件事就沒有那麽複雜了，沈昱光私下裏的行程並沒有公開，但是要找到蛛絲馬跡，也不是一件難事。
因此，司這些天就是在等這個結果了。
雖然他已經確定了他是沈奇羽的另一個父親，但若是他和沈昱光交談，那些感性上的東西，都不能成為證據，反而會處處透露出眼前人的不可靠。
在不和沈奇羽進行親子鑒定的前提下，隻有調查清楚但年那件事，才算是有了一個可以去和對方交談的理由。
沈昱光草草翻看了下文件。
當年的事他是親曆者，他自然是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麽，也知道對方說的話都是真的。
他當時要比司先醒來，是看見了司長什麽樣的。但是穿越過來的不適感，宿醉之後的頭疼還有渾身如車碾壓過去的疼痛，都讓他很難集中注意力在昏暗的人臉上。
因此，他當時隻是匆匆一瞥，這麽些年，也早就忘記了司長什麽樣，最開始司來的時候，他也覺得有些臉熟，但是卻並不認識。
“當然，這些也可以用巧合來說明，所以要是你同意的話，我可以和沈奇羽做一個親子鑒定。”
司將所有的事都考慮周全了。
他繼續說：“再往後翻，就是股權轉讓書了。”
沈昱光的手一頓。
他看向司，眼神中第一次帶了一些審視。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在他什麽都沒有承諾、對方也對一些事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就已經將所有的事都考慮清楚，並且已經做完了。
司思路清晰地陳述著：“那上麵的股權就是那家娛樂公司的股權。我已經做過公正了，並且已經簽好了名，等你簽了名之後，你就是這家公司的實際掌權人了。你想要管理公司，那就全權交給你，要是你不想管理公司，也可以委托我進行管理。”
“你要是想做藝人，那麽你的身份，也自然是配得上那樣的合同的。”
沈昱光又往後麵翻了幾張，然後就將還沒有看到一半的文件合上了。
他撫摸著那些文件，思考著該如何開口。
司坐在一邊，倒是也不急。
最開始，他就做了兩手準備。
他知道，要是這樣的合同拿出來，以沈昱光的聰明才智，肯定能猜到些什麽。
沈昱光一定會問什麽，而他會坦誠地迴答沈昱光的所有問題。
本來，他上節目是為了循序漸進地給沈昱光適應他的時間，但司已經在節目裏答應了沈奇羽，會一直陪著沈昱光。
與其讓沈昱光從別人那裏知道這件事，從而去猜他的心思，不如他直接將所有的籌碼都推出去，換一個讓沈昱光正視他的機會。
而且司覺得，讓對方習慣於自己的接近，還是要先讓對方明白自己的目的才好。有些人十幾年的相處，最後卻還是一個人單相思，另一個還將對方當成朋友，這樣的事算是屢見不鮮了。
最起碼，坦白也算是吹響了他追人的號角了。
既然要坦白，那就要做好相應的措施。
不然他和沈昱光說他是沈奇羽的父親，然後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那多少不符合他的做事原則。
考慮之後，他做了股權轉讓協議。
他有很多公司，沈昱光在娛樂圈內，給他一些其他公司的股權，他大概也不會要，於是，司便隻拿出了娛樂公司的股權。
“這是在做什麽？”沈昱光點了點文件，直視著司：“補償？”
司搖了搖頭：“補償這種東西，若是能用錢算清，那未免太輕了些，這都是你應得的。欠你們的五年時間，怎麽也得用五十年來補償。”
司看著沈昱光，眉眼終於柔和了一些：“我說我是沈奇羽的另一個父親，但是我永遠不會從你身邊奪走他。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和你們成為一家人。當然，我也已經說過了，這些東西就是你應得的，即使你拒絕，我也不會將這些收迴去。”
“最多”他頓了下，“最多，我明天再來問一次你願不願意。”
沈昱光沉默著，慢慢的，他的狀態放鬆了一些，雙臂舒展開來。
他開了句玩笑：“你們做生意的人都是這樣的嗎？這樣……不計後果、不計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