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臘月,司機都忙著呢,起碼也得過了年關,或者將近除夕了,他們才能閑下來,不迴家過年的也不少。


    越靠近春節,司機的油水越足,這時間段大姐夫不該在家待著才對。


    見瞞不過去了,江楠才道:“就是工作丟了,你這不是懷著孩子嘛,這些糟心事兒哪能跟你說,怕你動胎氣!”


    “怎麽迴事?”


    “遇著路匪了,還找了個小孩攔在車前頭,老陳心軟下車看了,結果人家帶著家夥一車貨全給劫走了,臉上還掛了彩……”江楠歎著氣,“哎!我也不怪誰,人家沒讓賠就不錯了,一車貨說是幾千塊呢!”


    這個年代是有路匪的,有不少是路邊村莊的小混混,他們不敢幹大的,就是要點好處,也有真的混黑的,那種手上多半帶點血,甚至還有過人命,下手也狠,碰上了隻能自認倒黴。


    過幾年組織上就會大力掃黑除惡,嚴重的都得吃花生米,這些人也蹦躂不了多久,但現在,大姐夫的工作實打實的丟了。


    生怕許青悠也跟著擔心,江楠故作豪邁:“也挺好的,他成天不著家,孩子都快不認爹了,說不定咱們命裏頭就沒這財運,迴來種地也挺好,省的我還擔心。”


    說是這麽說,許青悠對江楠的情況還是了解一些的,當初她為了能拉拔弟弟,嫁給了陳大壯,就因為陳大壯願意讓江向北也跟著吃飯。


    但其實陳家的條件很一般,沒什麽存款不說,早些時候公爹還生病,光是吃藥就是挺大一筆花銷,最後還是沒治好,前幾年走了。


    好不容易當上了貨車司機,還沒來得及攢下多少家底,現在又出了意外,工作沒了。


    家裏頭就江楠和陳大壯兩個勞力,沒了工作,以後想要養活倆孩子,是很不容易的。


    許青悠點點頭,她倒是有法子,不過還得看江楠膽子夠不夠大。


    想了想,她還是沒說出來,大姐一路上舟車勞頓,帶著這麽多東西,估摸著火車上怕遭賊,都沒怎麽睡,眼球上都有明顯的血絲了。


    反正她得在這待上好幾個月,以後再提也不遲。


    最近都是江向北在收拾屋子,江楠一看,這不行那不行,把弟弟批判的一無是處。


    她麻利地挑水燒火洗衣服,全都幹完後,她和許青悠打了個招唿,循著大家夥踩出來的泥巴路就往人多的地方走。


    弟媳婦是個性子軟的,弟弟又是個沒用的玩意兒,她想去打探打探消息,看看有沒有人欺負了他們。


    要想知道消息啊,就得往婆娘多的地方鑽,幾張嘴撞上隨便叭叭兩句,消息就滿天飛了。


    她手裏頭拿著三根磨的光滑的竹針,兜裏揣著幾個紅色的毛線團,一屁股坐在女人堆裏。


    島上女人們不少,也沒人注意來了個不認識的,江楠把耳朵豎的高高的,一邊給許青悠織毛衣,一邊聽她們閑聊。


    女人們聊著天,手裏也都有活的,有的在納鞋底,有的在縫補丁,就沒有真閑著的。


    “哎!我聽那誰的鄰居說,那誰家裏頭找了個保姆!”


    一說到這話題,女人們都來了勁,“真的?!就沒見過她這樣的,誰沒懷過孩子似的,成天不幹活就算了,現在就找上保姆了?”


    江楠微微側著耳朵,時不時點點頭,懷個孕找保姆也太誇張了,錢多的沒處燒啊?


    而且還成天不幹活?這家裏頭條件得多好啊!


    最先開口的人也讚同道:“可不是嗎,你是不知道,我聽說她家男人在家還洗衣服做飯呢,哪有讓男人洗衣服的,她也不嫌丟人!”


    “啥?還幫著洗衣服?那男人脾氣也是夠好的,這要是讓戰友知道了不得笑死他啊!”


    江楠聽的倒吸氣,謔,這媳婦嫁進來純享福的啊,不就懷個孕嘛,不至於啊!


    再說了,村裏頭的醫生不是還說麽,多走動走動,幹點活,對孩子也好,咋還能啥活都不幹呢。


    她一邊暗自點頭,一邊感慨自己這一趟也算是沒白來,又見世麵了,外頭真是啥人都有。


    還是她弟媳婦好,長得漂亮,會來事兒,又做得一手好飯,肚子還爭氣!


    她心裏頭美滋滋的想著許青悠的好,忽的聽那人又道:“別說了,誰讓人家小許是金貴命,咱們是賤命呢。”


    “憑啥不說,我就要說!懷個雙胞胎了不起啊!我當初生之前,每天還走三裏地給公婆送飯,吃了老些苦,孩子不也生下來了,就她嬌氣,跟個資本家小姐似的。”


    小許?雙胞胎?


    江楠越聽越不對勁,耳朵豎的老高,織毛衣的動作都放慢了。


    那人說了兩句似乎是不解氣,又繼續道:“哼,也不知道江團長眼睛咋長的,娶的婆娘一點苦都吃不了。”


    江楠瞪了瞪眼,算是明白了,島上一共能有幾個姓江的團長?合著這幫人說了半天,在蛐蛐她弟媳婦呢?!


    一股子火氣衝天而起,江楠也不織衣服了,把毛線往軍綠色的布兜裏頭一塞,撮著牙花子道:“你這麽能吃苦,那就吃一輩子苦吧,沒人跟你搶!”


    她掀開眼皮看著說話這人,臉蠟黃蠟黃的,一看就吃的不咋地,尖嘴猴腮的跟個老鼠似的,就這還敢跟她弟媳婦比?


    長這麽醜,嘴巴還這麽臭,怪不得她家男人不給她洗衣服呢!活該!


    那人瞠目結舌,她們這幫人都是農村來的,說這些話也是出於嫉妒,說了這麽久已經是個一個堅固團結的小集體了,可今天,小集體居然出現了叛徒!


    “你誰啊你,會不會說話!”她黃臉透出一抹紅,純氣的,什麽吃一輩子苦,這不是咒她呢麽!


    其他幾個人也跟著看了看江楠,接著麵麵相覷:“你認識嗎?”


    “不認識啊,她誰啊?”


    江楠氣哼哼道:“我誰?我就是你們說的那個‘保姆’,江向北的親姐姐!”


    她一隻手環著挎包,另一隻手叉在腰間,狠狠地衝著眾人翻了個大白眼:“一個一個的就知道在背後蛐蛐人,你咋不當著我弟弟的麵蛐蛐?嘴裏鹽吃多了?閑的?”


    幾人一聽,壞菜了,她們這是當著半個當事人蛐蛐,還被人給聽見了啊!


    這事兒要是讓家裏的男人知道了……


    幾人對視一眼,麵上皆有些發苦。


    江楠昂著下巴,作出最後總結:“看看你們這個樣,頭發亂七八糟,針腳也七零八落,特別是你,臉上蠟黃營養不良,有功夫不想著過好自己的日子,在背後說我弟媳?我弟媳溫柔善良還漂亮,你們比得上嗎!”


    幾人被抓了現行,又怕江楠告狀,被訓得灰頭土臉的,一個個低著頭,屁都不敢放一個。


    江楠說完,冷哼一聲,雄赳赳氣昂昂地扯著布袋就走了。


    快走到家門口,江楠掃過有人住的兩家院子,眯起了眼睛。


    她可沒忘,剛才那人說的瞎話都是從弟媳婦鄰居這傳出來的。


    到底是哪個鄰居那麽壞心眼,在背後蛐蛐他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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