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明明記得自己是在展念風的懷中沉沉睡去的,可是為什麽自己卻忽然出現在了一塊沙漠綠洲之中?


    這裏是哪裏?她為什麽會來到這裏?展念風又去了哪裏?她望著茫茫荒漠,強自鎮定住自己。


    夭夭就是這樣的性子,當有人可以依靠時,她會讓自己呈現出小女兒家的嬌俏可愛。


    而當沒有任何依靠時,她會迅速武裝起自己,讓自己變成一朵真正的霸王花。


    這裏很靜,靜得連風吹起沙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烈日炙烤著大地,那陽光晃得她眼前直現光暈。


    她慢慢地行走在這一片沙地之上,是的,是鋪著淡淡細紗的沙地,偶有細草頑強地冒出頭來。


    這是一片綠洲,各種的野生的果樹,有的枝頭還掛著幾個鮮豔欲滴的紅果子。


    雖然隻待了一小會,夭夭卻已經感覺被曬得口幹舌燥,可是她不敢去摘那果子吃,她怕那果子有毒。


    她試著提了提氣息,卻發現自己竟然能夠一縱三四尺高,這是怎麽迴事?


    她呆了一呆,是這裏的引力問題?還是自己的什麽能力在這裏被激活了?


    她縱上枝頭向遠處望去,蒼茫的沙漠一望無際,隻有這一小片地方生長著樹木,她不得已,隻能向林木深處走去。


    她不能幹等在原地,等到夜晚降臨,那裏的溫度將會變得很低,她會被徹底凍僵。


    對於沙漠,夭夭還是有一定的常識認知的。


    可是前方又會通往哪裏呢?她完全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不能在原地停留。


    幸虧這裏的林木並不茂密,整個林子傾灑著稀疏的陽光,讓夭夭不至於那麽害怕。


    她邊走邊在樹木上做著記號,至少她得知道自己有沒有在原地繞圈子。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片泥沼濕地,攔住了她的去路。


    溪水潺潺流過,在泥沼中間,有不少冒出水麵的草叢,還有幾排不算粗壯的樹木。夭夭撿了一個枯枝扔了過去,就見那根樹枝悄無聲息就沉入了濕地。


    夭夭不敢隨意踏足上那些冒出頭來的草叢,她抬頭看了看濕地中那些綿延一直到對岸的林木,決定還是從上麵過去比較可靠。


    她輕輕竄上了最靠自己的那棵林木,還好,樹幹很穩,她不禁慶幸自己發現了這項突現的能力。


    她像猴子一般從這棵樹竄到那棵樹,又從那棵樹竄到一下棵樹,沒幾下功夫,她就已經橫穿過了這條沼澤濕地。


    她拍了拍手,迴頭看看剛剛跨過的這條濕地,心裏充滿了成就與喜悅。


    再一轉身,她發現自己麵前的景物變了,不再是烈日炎炎的盛夏,她一下子進入到了蒼茫的冰雪世界之中。


    這到底是哪裏?怎麽會瞬間變化如此之大?


    而且她剛剛在樹上的時候明明看到的並不是這樣的景致,到底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


    但是現實不容她仔細思考,這一切早已超出了她過去十七年的頭腦認知。


    ————————————————————


    “玄夢幻境?”秋陽君狹長的丹鳳眼一下瞪圓了起來,“這裏怎麽會有玄夢幻境?”那可隻在上古大地才出現過啊!


    就連冬凜君都停下了借酒澆愁,“玄夢幻境?”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喃喃出聲,“是那個……玄夢幻境?”他的聲音竟帶著些許顫意。


    他不可思議地將目光對視上夏烈君,“是你……設計的?”


    在天宮雲霆有一個禁忌,那就是沒有人能提及“玄夢幻境”這四個字。


    因為四百多年前正是在這個玄夢幻境,天皇大帝與天凰娘娘這對近萬年的神仙眷侶反目成仇。


    這個玄夢幻境有多可怕可見一般,竟連天地間最強大的兩人都入了魔。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秋陽君的臉色一片肅殺。


    如果麵前這個人不是夏烈君的話,他想他一定會控製不住對他大打出手。


    他這是想要害死春風君麽?


    他難道還嫌春風君和桃花仙子經曆的磨難不夠多麽?


    身為兄弟,他怎能這樣的陷害春風君。


    夏烈君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他看了一眼秋陽君,又看了一眼冬凜君,他的喉嚨有一點堵,他輕輕咳了一下。


    “因為我相信春風君和桃花仙子。”他神色晦澀地抬頭看向天宮雲霆的方向。


    “那兩個人如果沒有人將他們震醒,他們將永遠沉浸在自己認定的對錯之中,他們一個隻看到對方給予的傷害,而不反省自己的問題。”


    “而另一個隻沉浸於對方的誤解,卻不想想根源在哪裏。如果沒有人能讓他們看清愛的真意,他們永遠隻會一味地傷人傷己。”


    他再次凝神看向秋陽君和冬凜君,眼神異常堅定,“我相信春風君,我知道他一定能帶著他的小桃花走出玄夢幻境,所以我才會這麽做。”


    他忽然輕歎了口氣,緩緩又道:“如果真的走不出來的話,我想春風君也寧願自己不要再出來了吧,在他心中他們的愛就是聖境,如果聖境被打破了,他可能寧願自己一直不要醒來吧。”


    春風君,抱歉了,為了我的私心,我擅作主張地讓你們去接受最為嚴苛的試煉。


    我知道,如果出來了,你不會謝我,可是如果出不來,你會恨我麽?


    “所以現在,我們隻能等著?”秋陽君也不再說什麽。


    夏烈君是天皇大帝與天凰娘娘唯一的兒子,雖然他嘴上從來不說,可是他知道他的心裏其實一直在為他們的事情苦惱著。


    有哪個做兒子的不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夠相敬相愛呢?


    可是春風君與桃花仙子,他們真的能夠走得出來麽?


    那可是強大到連天凰娘娘和天皇大帝都沒能走出來的幻境,他們最終是依靠著自己強大的實力將幻境打裂了一個口之後才跑出來的。


    “對了,玄夢幻境的那個裂口在哪裏?”如果能找到那個裂口,說不定他們還能將春風君與桃花仙子救出來。


    夏烈君搖了搖頭,“經過四百多年的自愈,那個裂口早就已經修複好了。”


    秋陽君喟歎了口氣,沒想到他和冬凜君下來見到的竟是這樣一幅場景。


    現在該怎麽辦?他們甚至都無法知道幻境內所發生的任何事情,玄夢幻境中所有的發生,唯有羽凰宮的星月石與天宮雲霆那條星月泉可以看到。


    他們現在在異世大陸就隻能幹等了。


    “要不我們現在迴天宮雲霆?”秋陽君怎能放心得下。


    冬凜君忽然又給自己到滿了一杯紅酒,朝著他倆舉了舉杯。


    “上麵的那兩處就留給天凰娘娘和天皇大帝吧,我們就在這裏靜等春風君與桃花仙子。夏烈君你說得沒錯,如果走不出來,春風君會寧願永遠在裏麵。”


    他仰頭將杯中的紅酒喝了個幹淨,“如果春風君出不來,我也就不相信愛情了。”


    他忽然低低呢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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