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從來沒有吃得如此有壓力過,傳說中的校草什麽的,以後還是少接觸的好,夭夭痛苦地想。


    然而白霆峰仿佛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她的壓力,又去取了兩碗紅豆羹過來。


    “紅豆補氣血的,女孩子多吃點好。”他把紅豆羹一人一碗放到她倆麵前,引來周圍又是一陣竊竊議論與無數女生羨慕的眼神。


    陶菲菲歡喜地接了過來,這可是白學長親自去取的紅豆羹,紅豆生南國,此物最相思呀,陶菲菲喜滋滋地吃了起來。


    夭夭則是輕歎了口氣,這皇甫家的男人用不用得著這麽哄著她呀,表哥什麽的生物看起來還挺麻煩的……


    她聽著這周圍響起的低低私語聲,估計自己不知道已經被多少女生給拉上了仇恨,哎。


    去皇甫家,看來真是個錯誤的決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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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夭寶貝,爸爸和你商量個事可以麽?”某一天,皇甫宇華突然神秘兮兮地跑來與夭夭商量。


    “什麽事?”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的心緒已經開始平靜下來,她也越來越習慣了爸爸的存在。


    雖然到現在為止他還隻是夭夭寶貝的爸爸,而不是夭舒的老公。


    外公外婆甚至小姨都還不知道他的存在,哎,夭夭可憐兮兮地看了他一眼,他這追妻之路可還漫長著呢。


    “是這樣的,你也知道爸爸我已經三十七歲了,爸爸家裏就我一個獨子,你爺爺奶奶做夢都想著讓我趕緊結婚,給他們生個孫子孫女,還有你太爺爺和太奶奶,可是你媽媽還要讓爸爸再等兩年,你得幫爸爸給拖住爺爺奶奶他們……”


    皇甫宇華看了眼還沒反應過來的夭夭,“他們如果知道有你的存在的話,就一定不會再催爸爸結婚了,你說是不是?”


    他滿懷期待地看向夭夭,他不是不能拖,他隻是真的很想把夭夭介紹給家裏其他成員,他們一定會開心壞了。


    可是夭夭大了,需要征詢她的意見才行。


    “嗯。”夭夭點點頭,如果她能幫助爸爸和媽媽順利走到一起,又能讓爺爺奶奶、太爺爺太奶奶高興的話,她沒有什麽不可以的。


    這個時候她根本沒想到其它問題,隻是單純地覺得作為爸爸的女兒,她應該幫他這個忙。


    夭舒在旁邊輕輕搖了下頭,哎,她這個單純的女兒怎麽算計得過她爸那頭老狐狸呢。


    “太好了,夭夭寶貝,爸爸真是愛死你了。”皇甫宇華一把抱住夭夭,對著她的臉蛋就是“嗚嗎”一口。“那這周六就跟爸爸迴家去。”


    周六?這麽快?今天已經周四了,這個時候夭夭才終於有了一絲緊張,她怎麽覺得自己好像被爸爸給算計了。


    她看了一眼沙發上一臉嫌棄的媽媽,“媽媽……”


    “不要看我,我是不會跟你一起去的。”夭舒給了她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夭夭無可奈何地把頭轉向又自動粘上了夭舒的皇甫宇華,那眼神可憐兮兮的,你看你多失敗,你老婆都不願跟你迴家。


    皇甫宇華迴她一個無奈的眼神,沒辦法,我現在萬裏長征剛起步,得先哄著她。


    切,夭夭鄙視地迴過頭,撒狗糧什麽的最無恥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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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那天轉瞬即到,夭夭今天一大早就醒了過來,但是她卻賴在被窩裏怎麽都不願起來。


    怎麽辦?怎麽辦?爺爺奶奶這種生物不知道和外公外婆是不是一樣的,還有太爺爺太奶奶……噢……夭夭懊惱地直蹬被子。


    八點,夭舒終於忍不住進來叫她起床了。


    “媽媽……我可以不去麽……”夭夭開始耍賴,她越來越緊張了,她的爺爺可是國家總理,她的太爺爺是開國元帥……


    這樣隻在電視裏才能見到的大人物,她要怎麽跟他們一起吃飯,一起聊天?


    她真的無法想象,十七年來她都隻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女生罷了。


    “媽媽……”


    “你再叫一百遍也沒用。”夭舒打破了她的期望。


    “你自己答應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擔起責任,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去,就自己走出去對你爸爸說,而不是指望我去幫你說。”


    夭舒的教育一向是這樣,自己答應的事情自己承擔起責任,不管是做得了還是做不了,都需要她自己去麵對和承擔,作為媽媽,她永遠都隻是一個輔助者,一個支持者。


    夭夭的力量,需要她自己去積蓄,她的插手,隻會削弱了夭夭的力量,讓她成為一個承擔不起責任,遇到事情選擇逃避的人。


    “噢……”夭夭見耍賴沒用,隻得乖乖地爬了起來,她磨磨蹭蹭折騰了小半天才終於走出了房間。


    其實皇甫宇華又怎會不知道她的緊張呢,所以他很有耐心地等著。


    當夭夭出來時,他被他的夭夭寶貝的美麗驚豔到了,他一直知道他的女兒很漂亮,可是今天的她在經過一番精心的打扮之後,顯得更加的驚豔了。


    一條剪裁得體的粉色小洋裙,搭上一雙駝色小皮鞋,臉上就隻是擦了一抹桃紅色的潤唇唇彩,瞬間就明豔動人起來。


    “我的夭夭寶貝真像一個粉妝玉琢的小仙女。”皇甫宇華邊感慨,邊轉頭看向夭舒,“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麽?他們很希望能夠見到你。”他再次詢問。


    其實他的家人一點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夭舒自己心底的那個牢籠,她把自己圈死在了裏麵。


    希望隨著夭夭的融入,她能夠一點一點地認識到他們,他們並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樣。


    人,最擅長的就是在自己的恐懼之中畫地為牢。


    他之所以那麽急著要讓夭夭見到他的家人,是希望能夠借夭夭之口讓他的小舒看到他家人真實的麵貌,而不是她想象出來的那副樣子。


    夭舒搖了搖頭,“你們去吧。”她朝他歉意地笑笑。


    她過不去的其實不是他的家人到底是怎樣的,她過不去的是對自己不夠好的認知,她必須要讓自己獲得了那個我足夠好的自我認可,她才有能力走出來,放下那個牢籠。


    這就像是一個從沒吃過肉、渴望吃肉的孩子,你告訴他多吃肉不好,要吃素才健康,他根本就聽不進去。


    你給他再多的數據依據也沒用,他的心底深處就是要先滿足了吃肉的需求,然後他才會釋然。


    “把外套穿上,別著涼了。”夭舒提醒她,春季還是有點冷的。


    她邊說著邊接過衣服幫夭夭披了上去,雖然今天隻是夭夭去見他的家人,其實她跟她一樣的緊張。


    她希望他們會喜歡夭夭,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對夭夭的態度也決定著對她的態度。


    而且,她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開心快樂,被人接受,尤其是最親近的親人的接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夭夭缺失了十七年的父愛需要更多的愛去彌補,這是她作為母親所做不到的。


    “放心吧,等我們迴來。”皇甫宇華在她額上親了一口,轉身挽起夭夭向門外走去,司機已經將車子停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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