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通天令就必須去通天塔?”


    “那令牌上刻有獨有的陣紋,能在通天塔開啟時將你們直接送去,想不去都不成。”


    想到剛剛的幽光,司堯也沒問把令牌毀了會怎樣,“所以通天塔是怎麽個危險法?”


    “不知道。”


    “你也沒進去過?”


    她這話迎來了老人毫不客氣的一巴掌,“什麽話!能進通天塔是天賦和潛力的象征,老頭我當然去過。隻不過吧——我忘了。”


    司堯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就是忘了。”閔容舟神情無奈,“離開通天塔時,塔內的所有記憶都會被剝奪。”


    剝奪記憶?聽起來和蟲族的噬夢蟲很像。不過隻是一部分記憶到沒有噬夢蟲那麽可怕。司堯如是想著,默默將通天塔的危險級別調高。


    噬夢蟲是星際時代蟲族的產物,可無視任何防禦,直接進入人類的腦部寄生,一步步蠶食他們的記憶,被吞食的記憶無法修複。聽起來很厲害,但是噬夢蟲隻有那一次攻擊的機會。等到宿主的記憶被吃完,它們也就死了。


    “不過,離開通天塔後,遇到曾經在塔內結仇的人,就會不自覺心生惡念;反之,也會有好感。”閔容舟補充道。


    “所有人都會被剝奪記憶嗎?”


    “所有活著出塔的人。”


    強度不及噬夢蟲,但範圍上卻能遠勝。不過若是千百隻噬夢蟲一起放就說不準了。也幸而蟲族沒有大量的噬夢蟲,不然星際霸主也沒人類的事了。司堯如是想。


    看她神色已經恢複了平靜,閔容舟忍不住問:“你就不擔心嗎?今年夏至你可就要進通天塔了。”


    “不擔心。”


    閔容舟剛要誇一句沉穩,就聽這孩子繼續道:“左右我在通天塔內掛了,南柯院主就相當於欺師滅祖了。”


    閔容舟:……他仔細捋了捋,這話還真沒毛病。畢竟那盒子還真是院主給她的。


    “不管怎樣,入通天塔前院主肯定會給你保命的東西,隻要你有靈力,也有時間用出來。”說到此處,閔容舟捋著胡須感歎,“高手過招往往瞬息就能奪人性命。能進入通天塔的人就沒一個好對付的。也不對,你要除外。他們要是遇到你肯定是撞大運了。”


    司堯對他的打擊沒有給出絲毫反應,而是垂眼看著手中已經合上的盒子,裏麵還有一物尚未取出。精美的玉鐲怎麽都不該給一個男孩子,可他們似乎有意繞過了這個話題。


    司堯問:[小八,他們看出我是女性了嗎?]


    [有的看出了,有的沒有。但是顯然,老人們一致認為你如果有命從通天塔出來,可以再說別的。]


    小八對人心的揣摩從來沒有出錯,但就這一點不好,司堯如果不問,他就不會主動說——隻要不危及機甲師生命。


    那就是之後的事了。司堯看向還在不遺餘力打擊她的閔容舟,她還是要努力修煉,要死也該死在帝國的戰場上。


    閔容舟還沒意識到某人已經走神又迴來了,正做出最後的總結,“為了不讓你輕而易舉的掛掉,以後每晚用修煉代替睡眠。至於白天嘛,我們還得再商量。”


    閔容舟說完,在一處竹樓前停下,“暫時就住這裏。三樓不能動,一樓和二樓你隨便挑個房間就行。”


    司堯點頭,隻是看著竹樓周圍隻有一片林子,也沒什麽建築,忍不住問:“前輩,您的隔壁是?”


    “你說這個啊。”閔容舟笑笑,“你從這裏看當然看不到,竹樓後麵有個棚子,不過那兩個倒黴的小家夥應該不在裏麵。”


    不在?不等司堯發問,閔容舟就幸災樂禍道:“那是豢養靈莽的棚子,裏麵的味道真心不怎麽好。”


    司堯:……她就知道。


    “那他們住在哪裏?”


    閔容舟看著不遠處的林子,笑嗬嗬道:“以天為被,以地為席。那才叫瀟灑。”


    司堯無言,誰想要這樣的瀟灑?這位閔前輩壞得很啊。


    閔容舟扔給司堯一枚果子,“你就別管別人了。把這個吃了,迴去修煉。迴頭我們商量出結果了,再叫你。”


    火紅的果子嬌嫩欲滴,伴著濃鬱的靈力氣息。司堯看來他一眼,吞下果子,然後就進了竹樓。


    閔容舟看著她進去,才將禁製又布下,再度看了一眼林子的方向,消失不見。


    受得住靈莽棚的還真沒幾個,那不就是難聞了點嘛。他們也不想想,以夫子掌事對他的尊敬,靈莽棚為什麽會蓋在他住處附近……


    竹樓可能設有清潔的陣法,裏麵的屋子都很幹淨,司堯在一樓住下後,心神再度沉入識海。


    修士一般築基才會開辟出識海,但司堯卻是例外。


    小八帶著她來到修真界,除了記憶部分損失,還帶來了她處於那個世界巔峰的龐大精神力。盡管抵達修真界後,未知的力量將之轉變成了修士的靈識,但依舊龐大。


    隻不過因為她現在身體太脆,那些靈識全部龜縮在識海裏,不敢泄露半點。


    蔚藍的海洋波光粼粼。司堯心念一動已經掃過整片海洋,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隻是波光——哪兒來的光?意念形成的小人一抬頭,什麽都懂了。她的識海多了一輪日星,幽藍色的。


    細看之下,還能看到許多繁雜的紋路構成了奇異的花朵圖案。司堯覺得那花朵似乎很熟悉。加了個“似乎”是因為司堯確信她這六年的記憶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個花朵。


    司堯試著挪動太陽,可是她能攪得海洋波瀾湧動,卻拿那太陽沒有辦法。


    嚐試無果,她隻得轉而看向盒子裏剩下的紫玉鐲。玉鐲晶瑩剔透,司堯拿在手裏掂量了下,挺精致的。想到母親提到過的靈器認主方式,她先是探出了一縷微弱的靈識,送入玉鐲,毫無反應。


    司堯挑眉,又劃破手指,將指尖血滴在玉鐲上,這次有了反應,殷紅的血液迅速消失不見。


    是件靈器——她記得母親之前提到過,靈寶需要靈識認主,靈器隻需要滴血認主。


    紫玉鐲吸收夠了主人的血液,化作一道紫光落在司堯的右手腕上。司堯看過去,手腕上多了一條紫色紋路,眨眼又消失不見。


    [它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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