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迴說情話,虞聽晚都不覺得有什麽。


    可這次她作為聽眾,陷入了沉思。


    話很做作,偏偏情緒不飽滿,沒有感情,看著聽著就很假。


    她反思。


    她會改!


    難怪!


    難怪魏昭都不信!


    果然,魏昭嗤笑一聲。


    魏昭走近,動作不粗魯,但也算不上溫柔,把衣衫往她頭上一蓋。


    他道:“我要出門一趟。”


    姑娘扯下來,正要抬頭去摸發髻有沒有亂,一聽這話,麵上的笑淡了些。


    她深深看了眼魏昭。


    沒有問何時迴來。


    也沒有問,他去哪兒。


    魏昭是雄鷹,養好羽翼遲早要飛的。從遲禦找過來時,她便知曉了。


    至於會不會迴來……


    衛家,到底不是他的家。


    她名義上也並非魏昭的妻。


    兩人之間,都還清清白白。


    姑娘抿了抿唇,把衣衫抱在懷裏,半響哦了一聲。


    男人卻沒有動,將她所有的情緒看在眼裏。


    他懶洋洋睨了遲禦一眼。


    遲禦會意,連忙出了院子,路過虞聽晚時,雙手抱拳行了一禮。


    他去門口候著,還不忘把門合上。


    這時,院子裏隻留魏昭和姑娘兩人。


    姑娘納悶:“他怎麽出去了?”


    魏昭:“不知道。”


    男人幽幽:“也許是太礙眼了吧。”


    姑娘沉默片刻,嗓音一如既往。


    “你身子尚未好全,萬事小心。別再不管不顧,將自個兒陷入險境。”


    “該吃的藥按時吃,不要總讓人催。”


    她還要再說什麽,頭頂傳來一道低低喟歎。


    半開的窗戶被風吹的吱吱作響。


    魏昭攏起姑娘被風吹晃蕩的一小撮發,將其別在耳後。不經意間觸及了白嫩滑膩的耳垂。


    他垂下眼皮眸色轉深,眼底的情緒濃的暈不出:“我有時常在想,是不是做的還不夠明顯。”


    “知道遲禦怎麽礙眼嗎?”


    不等姑娘迴應,魏昭嗓音低低溢出來:“夫妻間的事,讓外人瞧不合適。”


    一聽這話,姑娘愣住。


    有些無措的仰頭看他。


    可偏偏這樣,更方便了魏昭。


    男人的身子毫無征兆地壓了下來,咬住了姑娘紅潤的唇瓣。


    掌心同時攏住姑娘纖細的腰肢,動作不算強勢,卻同樣不許姑娘拒絕,將帶向了自己。


    再沒有別的動作,隻是難得繾綣蹭著她柔軟的唇。


    “虞聽晚。”


    “在家等我迴來。”


    ————


    “喂!你對著我未來夫婿畫像發什麽愣?”


    虞聽晚被劉燕的嗓音拉迴現實。


    她有些恍惚。


    見虞聽晚不語,劉燕覺得被忽視了。


    媒婆給她介紹的男子叫做王郝。


    說是身世淒慘。


    有個瞎了眼的母親,爹又去的早,家裏上下都是靠他一人操持。


    可即便坎坷,他也在病前孝敬母親。


    聽到這裏,劉燕便心疼。


    這不年前王郝母親也沒了,家裏再沒牽掛。


    劉燕能不滿意?


    王郝進門,就能和她踏踏實實過日子。


    她哪裏知道,這裏頭的話幾句是真的,幾句是假的。


    劉燕:“再好,也不是你的。”


    “你都嫁人了,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


    她剛要把畫像收了,免得被人惦記,可手腕卻被攥住。


    虞聽晚力氣大,一時片刻劉燕竟有些掙不開。


    “你……”


    劉燕不可置信的看著虞聽晚:“你不會還要動手吧?”


    她放話。


    “你不過是剛搬來的,我劉家在澤縣卻好歹有一席之地。你要是敢得罪我,哪裏來的,我也有本事把你送迴哪兒去!”


    虞聽晚沒鬆手,眼神很平靜。


    她正色道:“你是家中的幺女,上頭有兩個哥哥,早已娶妻。”


    “生來有賺生意的頭腦。劉家名下的鋪子是你開的,生意也都歸你管。”


    “澤縣被貪官統治的烏煙瘴氣,不少商賈上趕著孝敬。可你這些年賺的都是幹淨錢,上麵威逼利誘也好,你扛著壓力都沒有和那些人蛇鼠一窩。”


    這也是牢房都快被擠滿了,犯人不夠關,可劉家上下安然無恙的原因。


    “不說別的,光是這一點,我是佩服的。”


    劉燕的怒氣徹底歇了。


    突然被誇,誇她的還是讓她窩火的虞聽晚。


    她莫名有些頭重腳輕。


    劉燕不覺得虞聽晚再說假話。


    畢竟!她自己都覺得很驕傲。


    做生意,除了要有手段,脊梁骨還得是直的。若彎了,但凡遭遇些風吹雨打都能被壓垮。


    算了。


    她不想和虞聽晚計較了。


    下一瞬,就聽姑娘語氣古怪:“可你怎麽什麽貨色都能看上?”


    “這年頭倒插門是讓人瞧不起的。除了迫不得已的,願意入贅你家,看上的會是你的人嗎?”


    劉燕:???


    你嘴裏說不出幾句好話是吧!


    虞聽晚:“我想能開鋪子的人,都該是精明的。”


    她很疑惑。


    “可你怎麽……”


    一時間,姑娘不想打擊她,可又找不出合適的詞兒。


    虞聽晚絞盡腦汁:“你是活夠了嗎?”


    劉燕:“……什麽?”


    她生著一張小圓臉,穿金戴銀不說,還抹著胭脂。模樣不算俗,可第一眼看去,多數人眼神都會落在別的地方。


    比如腰間的玉佩,發上的金簪,瑪瑙打磨的耳墜上。


    若是放在繁華的上京,自是不夠看的,可澤縣為窮苦之地。


    如何不惹眼?


    劉家的家業,又如何不造惦記?


    不過,死的是真怨。


    坐的那馬車要是沒人做手腳,虞聽晚是不信的。


    姑娘鬆開她的手,抽出她手裏的畫像,隨意瞥了一眼。


    瘦不拉幾的。


    要是打架就是被揍的那個。


    可偏偏這樣的人,心機挺深。


    胡耀祖不就是例子麽。


    所有人還都還覺得,他是個謙謙有禮的君子。


    “你要是和他成親,四個月就會身亡。”


    神神叨叨的。


    還咒她!


    劉燕:“你說什麽晦氣話!”


    “我可是讓人合過八字了,算命先生說我們配的很。”


    虞聽晚:“可能算命先生是假的。”


    “不可能,那道士和我家是有交情的,在澤縣也是出了名的神機妙算。”


    虞聽晚:“那就是八字假的。”


    “不可能,……”


    王燕還想說什麽。


    虞聽晚自說自話:“沒準,他的身份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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