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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芊琪終於沒有帶走莫忘。


    因趕時間的緣故,也沒有留下來參加寧震謙的婚禮。離開的那天,來看莫忘,抱著莫忘親了又親,眼淚沾了莫忘滿臉,隻是,莫忘卻始終不懂怎麽去迴應她。


    「芊琪,我們可以常常來看莫忘的。」齊昊深諳芊琪的心思,雖然莫忘不是一個健全的孩子,可對芊琪這當母親的人來說,卻一樣是寶貝。


    芊琪終於戀戀不捨地鬆開了莫忘,不,其實應該叫寧忘了,讓孩子姓寧,是她第二次發病時的請求,如果她再也不能醒來,她希望莫忘和其它正常孩子一樣,跟父親的姓豐。


    「是啊,有時間和爸爸媽媽一起常迴北京來。」嚴莊笑著對芊琪說。


    「嗯。」芊琪擦了擦眼淚,點頭,「嚴阿姨,寧伯伯,小震,陶子,以後……莫忘還是要擺脫你們了。」盡管她知道自己這是多此一言,可是,非得說出來,心裏才安一般。


    「放心吧!」嚴莊握住她的手,「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才是最要緊的。」


    「嗯,我知道,謝謝嚴阿姨。」芊琪最後把目光落在寧震謙和陶子身上,誠摯而笑,「小震哥,陶子……祝你們幸福。」期間片刻的停頓,是覺得自己不知該如何說出祝福的話語,畢竟,他們原本就是夫妻,之所以離婚,和自己有莫大的關係。


    「謝謝,你也一樣。健康,幸福。」寧震謙的話語永遠是那麽簡明扼要。


    芊琪的手從嚴莊手中滑出,出乎意料的,走上前擁住了陶子,擁抱的短暫瞬間,在陶子耳邊用隻有她們能聽見的聲音道,「他是屬於囡囡的,十幾歲的時候我就有預感,好好在一起。」


    繞了一個大圈,命運還是見證著她的預感,到了今天,各歸各位,這,已經算是不幸和苦痛之後最美好的結局了……


    挽著齊昊的胳膊,揮手道別,唯一的不舍便是那個始終懵懂的小寶貝,聲聲叫著他的名字,「莫忘,莫忘,媽媽走了……」縱然眼淚嘩嘩直流,莫忘也隻是懵懂的看著她。


    終在齊昊的攙扶下,懷著一抹心酸離去,上車。


    在車開走的瞬間,莫忘突然往前走了兩步,寧震謙和陶子以為他對芊琪的離去有反應,驚喜地圍到他身邊,可是,卻失望地發現他眼睛裏什麽也沒有,而後,便見他迴屋玩自己的模型火車了……


    看著寧震謙略略灰暗的眼神,陶子握住他的手,「別灰心啊!也許他心裏有觸動呢?隻是不會表達而已。」


    寧震謙笑笑,反握住她的手,「我沒事。」有些事,是莫忘永遠也無法懂得的,他早有心理準備,隻不過,作為父親,總會對奇蹟抱有那麽一點點希望。


    ————————————————————————————————————


    十月二十一日,終於近了。


    為了她的「大婚」,苗苗請假從雲南迴來,卻怎麽也不肯給她當伴娘,更不願出席她的婚禮。陶子明白苗苗的苦衷,隻能表示遺憾,記得還在閨中時,她們可是許了諾的,彼此要給先結婚的人當伴娘;


    駱東勤身為哥哥——陶子唯一的娘家人,也從s市來到北京,要將她親手交給寧震謙;


    小海也從s市趕過來了,還帶來了江楓送上的結婚賀禮,據說她走後,江楓就被他媽/逼著進了一個又一個相親局,日子極度苦逼中……


    十月二十日,是這些日子以來,唯一一天寧震謙沒有接陶子來寧家吃飯,也沒有機會再慢慢散著步送她迴家的日子,因為駱東勤說,新婚夫婦前一天不能見麵,否則不吉利。


    這個論調,遭到了寧震謙的極力反對,也第一次對「新婚夫婦」這個詞,持抗拒態度,而在這個需要支持的關鍵時刻,嚴莊居然也站在了駱東勤那一邊,就連平日裏一貫支持他的奶奶也不幫他了,都說駱東勤說的在理。


    「什麽新婚夫婦?我和囡囡哪裏還是新婚夫婦?我們早結過婚了!再說了,你們信這些,是封建殘餘!」要給囡囡一個全新婚禮的人是他!要把復婚辦得和結婚一樣的人也是他!要彌補對囡囡的虧欠的人還是他!可最終,反悔的人仍然是他……


    他要將婚禮辦成怎樣都可以,可在這一點上,嚴莊和奶奶卻由不得他了,「雖然是老規矩,可我們寧可信其有,你要想今後和桃桃順風順水和和美美,就乖乖忍一忍,也就一個晚上不見,哪就憋成這樣了?」


    寧震謙焦躁不安,可又無可奈何,這不是憋不憋的問題,也不是


    一個晚上兩個晚上的問題,而是今晚囡囡和駱東勤在一起啊!雖然駱東勤是她名義上的哥哥,基本解除危險了,可是,駱東勤對囡囡的心,他太清楚了!


    不過,嚴莊的話也點中了他的死穴,他不能拿囡囡和他的未來做賭注冒任何的風險,寧可信其有!


    最後憋氣地迴到房間,隻能打電話來一解相思之苦。


    正是吃晚飯的時間,他打了幾個電話,陶子都沒接,他心下更是鬱悶了,連嚴莊來叫他吃完飯也沒胃口。


    終於,在他胡亂吃了幾口飯,再一次撥她電話的時候,她接了,可電話那端卻是一片嘈雜的音樂聲。


    首長大人頓時覺得委屈了,他在這飽受著思念煎熬的時候,她非但一點都不知道,還歌舞昇平麽?


    「囡囡……」他委屈地叫她的名字。


    「餵?喂喂?」她顯然聽不清他的話,一直在那喂喂的。


    「囡囡,你在哪裏?在幹什麽?和誰在一起?」他更覺委屈了,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餵?」她還是聽不清,「你等等,我出去和你說。」


    而後,便傳來一陣男人說話的聲音,「桃,誰來的電話?」這聲音是駱東勤的。


    「小丁香,去哪呢?」


    什麽?宗洋那個混蛋也在?他忽的從床上坐了起來,警報頓時烏拉拉地拉響。


    嘈雜的音樂聲漸漸隱去,一片安靜中,陶子軟軟地,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幹嘛呢?想我了?」


    那軟糯的聲音聽在耳裏,就像一隻軟乎乎的小手在一下一下揉著他的心,所有的急躁頓時被揉得無影無蹤了,隻剩一片綿軟的柔情蜜意。


    他嘿嘿一笑,坦然承認,「嗯。你在哪呢?打你幾個電話都不接!」


    「打電話了嗎?我沒聽見!在外麵唱歌,太吵了。」


    唱歌?和駱東勤還有宗洋?他心裏頓時酸意直冒,明知故問,「和誰呀?」


    「宗洋啊,苗苗,還有駱東勤。」她沒打算瞞著他,「苗苗說,明天就嫁人了,今晚要狂歡一下,最後的瘋狂。」她覺得苗苗這話擱自己身上有點可笑,什麽最後的瘋狂?她這是復婚,又不是結婚……


    寧震謙聽了心裏更酸,瘋狂?那要瘋狂到什麽程度?不行!不能忍受她在別的男人身邊多呆一秒,更何況還是瘋狂的一晚!而且還是跟兩個對她有不良企圖的男人!


    「囡囡……」他用厚重的鼻音叫她的名字。


    她也聽出些異樣來,「怎麽了你?聲音不對啊……」


    「我感冒了,不舒服……咳咳……」為了博取同情,他還很賣力地咳了兩聲。


    「怎麽迴事啊!昨天還好好的呢?吃藥了沒有?」聽見他的咳嗽聲,她的心立刻揪了起來,哪裏還有心思玩?


    「吃了……不管用……咳咳……咳咳……」繼續委屈狀,騙取同情。


    「那怎麽辦?我來看看行嗎?」她也鬱悶這老規矩啊,怎麽新婚前一晚不能見麵?


    「不行不行!不能壞了規矩!」他忙道,「你陪我說說話就行……咳咳……咳咳……」


    「這樣啊……那你等等,我和他們說一聲,我先迴家去再和你聊!」她果斷做了決定,進包間裏,告訴苗苗他們要提前走人。


    「為什麽呀?明天的事全都安排好了,你還要幹什麽?」苗苗首先不滿了。


    「呃……我家首長病了……感冒了……」


    「他病了你也不能去看他!別忘了規矩!」宗洋急道,不就是感冒嗎?一個大男人感個小冒算個啥?


    「我不去看,可是也不想再玩了……我迴家了,你們幾個好好玩吧!」陶子匆匆提了包,也不管他們有多不滿,果斷地重色輕友了。


    看著她出去時帶上的門,宗洋不滿地埋怨,「還是軍人呢!一個感冒就在老婆麵前撒嬌!」


    駱東勤則深邃地笑著,若有所思,「兵不厭詐……」


    「你是說……」宗洋恍然。


    「他病了才怪!」駱東勤暗哼,昨晚才見過他,生龍活虎的,也隻有陶子那個傻妞,被他吃得死死的。


    「豈有此理!」宗洋也覺得過分,對苗苗道,「明天他來接新娘子的時候好好刁難刁難他!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好啊好啊!我們來商量一下吧!」苗苗對此興趣頗濃……


    陶子還沒等得及迴到家,在車上就把電話給撥迴去了,隻一聲,他就接了,啞啞的聲音再度傳來,「囡囡……咳咳……咳咳……」


    喲,這咋越咳越厲害了?


    她心裏著急,忙道,「你去醫院看看吧?要不要打針呀?」


    「嗯?沒關係!才吃了藥,過會兒才見效呢!你在哪兒了呀?」他聽不到音樂聲了,好像有汽車喇叭聲,這麽快出來了?真聽話……他就喜歡她乖乖的……


    「我剛上計程車呢!這就迴家了!你怎麽迴事啊?這麽不小心!明天都要結婚了,還把自己弄感冒!」她心疼,責備聲也像撒嬌,軟軟的。


    他聽在耳裏,不知多受用,愜意地靠在床頭,笑,「你是擔心我明天娶不了你?放心!絕對耽誤不了!」他壯得像頭牛,明天不但要把她娶迴家,還要……


    想到忍了那麽久,明天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吃掉他的小白兔,心裏就激動啊……


    「誰擔心這個!」她嗔了一句,她擔心的是他的身體好嗎?!


    「囡囡……嗬嗬……」這個念頭真是不能起,心裏才這麽小小的一動,身體就起了巨大的反應,他難受地動了動,用傻笑來掩飾自己。


    「幹啥?笑得那麽奸詐?」


    「沒啥!沒啥!」他趕緊道,「我是高興,明天就要結婚了,我高興啊!」


    她心裏蜜一樣甜,明天就要結婚,她也高興啊!「都準備好了嗎?別落了東西!」


    「放心!忘不了!你就安安心心等我來接你吧!」


    兩人便一直這麽聊著,直到陶子迴了家,躺在沙發上,還有說不完的話。


    陶子已經不再覺得詫異,那個悶葫蘆哦,說起來也沒完,雖然到了後來,大多數時間變成她在說,他在聽。


    許是聊得投入忘了形,寧震謙漸漸忘了自己「生病」這件事,陶子也終於注意到寧震謙再也沒咳嗽了,說話也沒有厚重的鼻音了,他的感冒就這麽神奇地好了?


    心有狐疑,她暗暗哼氣,「寧黑炭。」


    「嗯?在呢?」他仍然處於大意之中。


    「你咳嗽好了呀?」她突然問道。


    「啊?沒有!咳咳!咳咳!咳咳……」他急劇地一長串咳嗽聲,逼真程度好似要把手機都給震破了……


    「寧黑炭!」她猛地一聲大喊。


    他知道,計劃敗露,後果很嚴重……


    「那啥……囡囡……我真感冒了……和你聊著聊著,就好了……」這是叫做苟延殘喘嗎?


    「嗬嗬!」她冷笑,「這麽說和我聊天還有治病的功效了?那不用醫院了,全關門了吧,病人全來我這和我聊天!」


    「……囡囡……我就是想和你說話……」他決定換個博取同情的策略,裝可憐。


    「寧黑炭!」她相信他才怪!「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人?我在你眼裏就是那麽隨便的女人嗎?」別以為她不知道他的心思!她開一句他和芊琪的玩笑,他就要她思過還要負重跑,他呢?這是赤/裸裸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不是!」他從沒想過她是隨便的女人,他的理智當然也在時時告訴他,其他男人根本入不了囡囡的眼,可是,他就是不喜歡那些個蒼蠅圍著囡囡轉……


    「寧震謙我告訴你!現在離你來接我還剩十一個小時!你不要讓我對你太失望!」老虎不發威他總當她是hellokitty嗎?


    「……」玩大發了……難道她不肯嫁了?「囡囡!不準用結婚來威脅!」這下完全慌了神。


    「威脅?我可不懂威脅是什麽意思!我隻知道,寧黑炭,你今天讓我不高興了!你給我麵壁思過去!明兒來接我的時候順帶把檢查帶來!我滿意了才會跟你走!否則……哼哼……」


    「別啊!別否則!我思過!馬上就去!我還去跑兩萬米!你明兒必須跟我走!行不?不行我跑四萬米怎麽樣?五萬米……」


    那邊卻突然中斷了,嘟嘟嘟的聲音讓他心


    裏一片慌亂不堪。


    這可如何是好?今晚他要失眠了啊!


    立刻又把電話打了過去,心裏七上八下唯恐她不接,好在她還沒有絕情至此,當她清脆的一聲「餵」再度響起時,他內心激動無比,「囡囡,不要不理我……」


    「寧黑炭!你這是在思過嗎?這是思過該有的態度嗎?」


    「……好,我去,我再不打電話了!你等下準備去哪?」


    「……」豈有此理,死性不改啊!她怒道,「繼續去唱歌!」


    「……」他真是白忙活了……還賺得一次思過的機會……不知道要怎樣的檢查她才滿意……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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