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別院之中,杜大財主一臉肉痛的在屋子裏踱步,這一次,因為他的私生子杜亮闖了大禍,他幾乎把家族積累幾百年的底蘊廢掉了大半,經過這一次的變故,他們杜家是注定要開始走小坡路了,畢竟,這賠償金額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他不得不低價賣掉幾處房產,這才湊足了錢財,讓自己的私生子能夠從牢房出來。


    雖然隻是一個私生子,可這也是他最疼愛的兒子,杜大財主雖然有錢,但兒女卻不多,家裏的小妾僅僅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其餘幾個都是女兒,而養在外麵的女人卻給他生了個兒子,這才讓他有了兩個兒子。


    要說既然這個外麵的女兒給他生了兒子,為何不接入府中養著放在別院算怎麽迴事,這就要說到這個女子的身份了,這是一名曾經在北方城豔名遠播的青樓女子,不但長得好看,而且還楚楚可憐,精通古箏,繪畫等多種技藝,可謂是色藝雙絕,讓好多城內的公子哥傾心不已,為見一麵而不惜花費百斤,杜大財主自然也是其中之一,這位杜大財主憑借自家雄厚的財力,花費千金為這名青樓女子贖身,然後養在了別院外宅,不是杜大財主不願意娶迴家,實在是青樓女子名聲不太好,杜大財主的親爹不同意,他也是無可奈何隻能養在外麵?雖然這也不算是秘密?可至少照顧了家裏的麵子,這青樓女子倒也是爭氣?很快就給杜大財主生了個兒子?剛開始的時候自然沒有多少人相信這是杜大財主的兒子,可這孩子越長越像杜大財主?這就不由得別人不相信了,可家裏的老杜還是不願意接受?於是就一直養在外麵。


    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的青樓女子已經年老色衰,但技藝並沒有丟失多少,偶爾仍會彈奏樂曲,也頗懂人心?知道如何取得杜大財主的歡心?所以,即便年老色衰了,杜大財主仍舊最寵愛別院的青樓女子,對他們所生的孩子也極為寵愛,從而造成了這個孩子的叛逆和無法無天的性格?以至於給杜大財主惹來大禍。


    原本就算惹禍也沒多大事兒,他們的孩子並非十惡不赦的性格?最多也就是囂張一點罷了,沒事調戲一下年輕姑娘?掀翻幾個小販的攤子,賠點小錢也就搞定了?這麽多年?這孩子也惹了不少事兒?可每一次都不是很嚴重,甚至這一次惹事兒,似乎在他看來也不是多大事兒,不就是砸了一個店鋪麽,而且,這個店鋪的掌櫃這麽過分,教訓一下也是好的,賠點錢就行了唄!卻不料居然需要賠償這麽多,極大的超過了他原先的預料。


    這杜大財主原本也是一個比較囂張的性子,在他看來做男人就應該囂張一些,要不然太柔弱了像個女人,很容易被人欺負,所以,在發現自己兒子很囂張的時候,他還挺高興的,覺得不愧是自己兒子,果然夠霸道,果然繼承了自己的優秀基因,果然夠風流。


    “爹,孩兒這一次是被人坑了,是有人下套,那個縣令也不是什麽好人,縣令肯定被人買通了,還有那些指認孩兒的人,這些人都有問題,他們肯定都是串通好了的。”


    杜亮氣急敗壞的說道。


    杜大財主吼道:“哼,你還不算太笨,知道這裏麵有陰謀,沒錯,咱們確實被人算計了,可人證物證俱在,就算被人算計了又如何,咱們還不是要乖乖就範,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你要知道,若是不把你贖出來,就你的性子,在牢裏待不了幾年就會被活活弄死,雖然,我有兩個兒子,但最疼愛的人卻是你。”


    “這一次,是孩子給爹惹禍了。”


    杜亮大方的認錯。


    杜大財主歎息道:“哎,這就是命啊!這昂及家掌櫃真是太狠了,居然敢這麽算計人,他就不怕與我們這麽多加結下私仇。”


    作為一名經商多年的老油條,杜大財主自然明白,在珠寶店鋪,最名貴的寶石首飾都是藏在非常安全的地方,像貓眼石這等寶石,是絕對不可能堂而皇之的擺放在大堂陳列櫃之中的,能夠擺放在大堂陳列櫃的都是品質一般的寶石首飾,就算被砸損失也不會很大,這些寶石定然本身就是廢料,可此時卻突然冒出一大堆人證,還有其餘寶石商人的估價,這讓他這個商人有些無可奈何,就算他對昂及家的陰謀心知肚明,可縣令不配合,他也沒有辦法,他甚至試著給縣令送禮,這一招一直都是屢試不爽,可這一次縣令居然拒絕了,這讓他感覺非常的不可思議,他送禮的金額達到了賠償金額的一成,如此龐大的金額,縣令居然根本不理睬,這讓他大為震驚,這說明什麽,說明縣令能夠得到的好處,比他送禮的金額要高得多,已經看不上他給的金額了,又或者縣令有什麽別的目的。


    一下子讓家族損失慘重,杜大財主雖然極為心痛,可他也並不覺得自己的兒子真的做錯了什麽,他知道這是一場陰謀,參與的有昂及家和縣令,至少他們兩方是肯定參與的,杜大財主隻是一個小小的商人,他如何鬥得過縣令,在明知情況不對的情況下,也隻能忍痛滿足縣令的要求,趕緊湊齊了賠償金額。


    因為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整個杜家都陷入了困頓,杜大財主的親爹都氣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差一點就咽氣,渾身氣的直哆嗦,五年前,這個體力衰竭的老頭把家交給了杜大財主,沒想到杜大財主居然為了一個私生子,把家族過半的底蘊都拿出去了,這是要動搖杜家的根基,自己的兒子如此敗家,他如何能不生氣,而且是急火攻心,一氣之下就躺著了。


    杜大財主雖然權力滔天,雷厲風行的把家族的底蘊敗出去了,可他也是有家不敢迴,躲在別院陪著當年的青樓女子和自己闖禍的兒子,將來等待他的還指不定是什麽樣的命運。


    就在這個時候,在杜家的老宅,杜家的所有長輩雲集,聚在一起討論家族即將衰敗的應對。


    “族長也太荒唐了,就為了那婊子生的兒子,居然把家族的底蘊敗了大半,這種不計後果的做法,個我們杜家帶來了極大的危機,現在整個家族的運轉都出了問題,情況非常的嚴重。”


    一名族中長輩生氣的說道。


    “就是,今日正午,我接到族長的命令,要賣掉河西的鋪子,而且非常著急的樣子,我當時也沒有在意隻能照做,要是知道出了這個事情,我是萬萬不會賣掉家族在河西的房子。”


    “最要命的是賬上沒錢了,今日正午,族長派人把族中賬目的所有現錢全部取走了,現在都沒錢付給為我們供貨的幾家老主顧了,他們都急著用錢,繼續耽誤下去,我們杜家就失信於人了。”


    “好好的一個家族,就因為一個臭婊子弄成這樣,族長也真是的,居然被這個臭婊子哄的團團轉,根本就聽不進我們的勸告。”


    “婊子就是婊子,生出來的兒子也不是好貨,竟會惹禍。”


    “現在不是討論婊子的時候,還是想想接下來如何應對這次家族危機吧!那麽多催債的已經上門了,咱們總要還錢不是。”


    “怎麽了,抱怨幾句也不行了,族長就是被你們幾個老家夥慣的,當年,要是讓我兒當族長,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就是,族長選錯,我們整個家族都跟著遭殃,現在債主上門了,族長不出門處理這些棘手的事情,居然跑去婊子那裏躲起來,這是一個族長應有的擔當嗎?”


    “族長不稱職,應該立即撤換,家族繼續交給這種人,將會徹底失去希望。”


    “沒錯,還有家族的產業也要收迴,那個婊子還霸占咱們家族的一處別院呢?那是我們杜家的產業,不是那個臭婊子的,應該趕緊把她趕走,還有他生的那個庶子。”


    “賣了那處別院,家族的賬目暫時就能夠周轉一二了。”


    “沒錯,那處別院應該盡快收迴並賣掉,先讓家族的賬麵上有點資金,然後,慢慢恢複元氣吧!咱們杜家經此大難,沒有三五十年,怕是不能完全恢複元氣了。”


    “對了,族長也應該早點撤換,咱們接下來還是商量一下族長的人選吧!盡快讓新族長上台。”


    一群杜家核心長輩,聚在一起商量起了杜家的未來,他們準備廢掉杜大財主的族長之位,並收迴別院,之後將別院賣掉,從而充實家族的賬麵資金。


    杜家族老們的動作很快,馬上就聯係好了買家,並帶領上百家族子弟,把別院給包圍了,然後,一群人叫嚷著婊子婊子的,衝入別院將那青樓女子母女,甚至他們的原族長杜大財主都給拖了出來,母女直接轟走,而杜大財主則被幾名族老押著返迴杜氏老宅,準備先關上幾年再說,族長的位置自然是徹底失去了,而且,日後也沒有重新做迴族長的可能。


    同樣的事情,繼續在北方城上演,那些付出巨大賠償金額的財主,全都遭到了極大的壓力,他們的積蓄幾乎都被抽空半數左右,家族底蘊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每一個家族都在走下坡路,甚至有幾個小家族已經徹底崩潰,家族子弟分崩離析。


    作為這一次動蕩的罪魁禍首,李安正愜意的在酒樓內吃喝,並等著昂及家掌櫃將房產的地契和足夠的金錢拿來。


    “李侍郎,有幾個財主現錢不夠,抵押了幾處房產,這些小房產就不提了,這裏有一處五進的房產,占地足有三畝,不如這套房子就送給李侍郎了,還有這處麵積最大的商鋪也送給李侍郎,這些是一千挺金子,李侍郎收好。”


    昂及家掌櫃一臉肉痛的將本該屬於自己的產業送給了李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他被李安抓住了小辮子呢?


    這一次若不是李安提前告訴他消息,他哪裏能夠大賺一筆,而雖然大賺的主要收益送給了李安,但剩下的部分也不少了,這一次昂及家掌櫃確實是大賺了。


    “好,不錯,本官就收下了,嗬嗬!”


    李安得意的笑了笑。


    隨意的恭維一番之後,昂及家掌櫃便告辭了。


    而隨著昂及家掌櫃離開,李安的包間便被人盯上了,盯著李安的不是別人,正是縣令的心腹之人,旁邊還站著那名負責辦案的小吏,在縣令與昂及家合作坑那些人的時候,縣令一直不曾放鬆對昂及家掌櫃的監視,看看這小子是不是真的把好處送給大唐了,若是昂及家掌櫃把好處都留給自己,誆騙了縣令大人,那這小子就要徹底完蛋了。


    “先生,這人是不是大唐官員?”


    小吏自然不認得李安,小聲向旁邊書生模樣的中年人詢問。


    中年書生倒吸了一口涼氣,開口說道:“他們入城的時候,我有幸與城主一同迎接,見過這個人,這的確是大唐高官,是最大的官兒,看來那個賣寶石的商人並沒有欺瞞縣令,大唐的確拿了最大的好處,那麽一大堆的金子,數量應該不止一千挺,房子的地契應該也不少,的確把大半的身家都送給大唐了,走吧!咱們的任務完成了。”


    小吏嚇了一跳,見書生下樓離開,也趕緊跟著離開,臨下手的時候,發現有幾名壯漢正盯著自己,頓時嚇了一跳,並馬上想到這些壯漢肯定是大唐高官的護衛,自己偷偷摸摸的行為引起了這些護衛的警惕,或者說是不滿。


    “這下發財了,這麽多的錢財,怎麽花呢?”


    李安笑著說道。


    “哼,這麽點小錢,對於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麽吧!”


    趙曳夫笑著說道。


    李安笑了笑,讓幾名護衛進來,每個人賞賜十挺金子,然後,讓幾名護衛把剩餘得金子搬去馬車上,以後這些金子就是自己的零花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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