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點傷感。


    它看了看自己細細的胳膊和短短的手指,他應該為宿主開心才對。


    “你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


    嗯?是它的錯覺嗎?怎麽感覺宿主的聲音不是在空間裏響起來的?


    就在這時,係統又聽到了席司的聲音。


    “在想你。”


    溫裴猝然看了過去,好巧不巧對上了,昏暗月光下,席司的語調輕柔認真:“見不到你的時候,我都很想你。”


    係統黯然低下頭,沒等它多想,自家宿主就出聲了。


    【你呢?你還沒迴答我,你的腦袋瓜裏想的是什麽。】


    係統壓抑著內心的雀躍,但是雀躍這種情緒,是不容易被壓下的。


    係統本來就是沒有情感的東西,可係統一旦有了情感,就和人類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我想的是宿主快樂,有個人陪著宿主宿主還不討厭,我真的很開心!】


    小係統說的不對話,溫裴並不介意。


    他輕笑一聲,拉著席司去了教師宿舍。


    清晨的陽光明媚,彰顯了外麵天氣的溫暖。


    陳沉去教學樓順帶走了一圈操場,進門的地方已經沒有了規則的牌子,保安室也不在了,門衛更是不見蹤影。


    “圖書館也消失了,再也不會出現了。”


    封宴在給陳沉解釋,他昨天少說了一點句,“晚上不用去圖書館了,那裏變成平地了。”


    陳沉小雞啄米般點了幾下頭,“我知道,兩個地方應該是有什麽聯係的,但現在有沒有聯係已經不重要了,剩下的我們得去問老師。”


    整所學校的學生不剩下多少了,粗略估算隻有三十多個,其中,陳沉班裏占了十五個。


    但這三十多個人中,又有多少是偽裝物,誰也不知道。


    溫裴知道,但他不說。


    就算陳沉死了,他眼都不帶眨一下的,他之前就知道,主角死不死,跟他在不在這個世界沒有多大關係。


    席司有沒有恢複記憶,會不會為害四方,這才是他能不能留下的關鍵。


    就算主角死了,他也可以帶著席司這麽過下去,要是膩了,他還可以帶著席司去外麵的現實世界過一過。


    言而總之,席司和他綁在一起了。


    陳沉找來的找來的時候,溫裴正在午休。


    陳沉一句話剛說就被席司嗬斥了。


    “有話出去說,溫老師在休息,不要打擾他休息。”


    走廊,封宴也在。


    “小黑屋沒有固定位置,為了避免你們找到小黑屋,小黑屋會定時定點的刷新,就像遊戲一樣,24小時刷新機製,你們先觀察,確定它的刷新規律。”


    “操場和圖書館已經廢了,你們想想還有哪裏?”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教學樓。”


    地下室封鎖了不讓進,但該死的還是得死,該燒的還是得燒。


    隻要火越旺,線越長,就能燒到下麵的十幾具屍體。


    現實中,死人會進火葬場,那麽那些冤死的人,他們沒有善終,但該有的形式還是要有。


    地下室的火燒起來的時候,是在上課,一時間,所有的老師都往下麵跑,他們速度很快,甚至連課都不上了。


    地下室的東西果然很重要。


    能讓那麽多嚴謹的老師,包括伏於,火急火燎地衝下去。


    “老師走了,就是自習,我們還是不能隨意下位。”陳沉說。


    封宴自然曉得這個道理:“晚點去看看五樓。”


    “好。”


    五樓的霧氣淺了一半,可視的範圍也大了不少。


    “四樓以下沒有霧氣,四樓也沒有,隻有五樓有一點。”


    封宴記錄下數據,他推了下眼鏡,慢條斯理的說。


    “那就是那兩間教室的原因?”陳沉猜測。


    “可能。”


    “那我們過去?”


    “好。”


    然後,陳沉視野中出現了一個白衣女生,看不清麵容。


    女生一出現,五樓的溫度就降了好幾度。


    她歪了一下頭,似乎有些茫然,四處張望地在找什麽。


    真實案例可知,死亡的女孩子有兩名,那麽她現在在找什麽呢?


    找另一個女孩子啦。


    陳沉忍不住後退一步,心下有些慌茫,不管怎麽說,還是他把門衛帶過去的。


    圖書館的女孩子消失了,至於是死了還是沒死,這就不知道了。


    所以現在麵對這個女孩子,陳沉莫名有些心虛。


    封宴和他不一樣,封宴顯得很是淡定,他把眼鏡拿下掛在衣領處,露出白皙的肌膚。


    “你裝看不見就行了,那張紙你還帶著嗎?”


    陳沉:“帶了,你想做什麽?”


    封宴伸出手:“把紙和筆給我,我有用。”


    陳沉也沒有遲疑,一把掏出封宴需要的東西塞到封宴手裏,然後就看到封宴拔開筆蓋,在紙上改了幾個字。


    緊接著,白衣女生消失了。


    “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封宴鬆了一口氣,“我手裏的紙條消失了,在昨天晚上消失的,所以我猜測圖書館沒了。”


    “我昨天就想這麽試試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她出現了,正好試一下,沒想到成功了。”


    封宴很是淡定,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一點都不怕。


    “既然已經找到了她的弱點,我們可以觀察小黑屋的動態了,霧氣也少了,我們的時間就多了,不能浪費這多出來的時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封宴把東西還給陳沉,憑著有點發抖的手,陳沉明白封宴沒有表麵表現的那麽鎮定。


    “你拿著吧,這東西在你那裏比在我這裏有用的多。”


    陳沉笑著抱了一下封宴。


    他雖然不能完全相信封宴,但他不介意多給封宴一點信任。


    霧氣彌漫到六樓的時候,封宴已經摸清小黑屋的刷新點了。


    遊戲沒有那麽決絕,遊戲還是給了他們一個提示,可以憑著門口的圖標知道哪個房間是小黑屋。


    小黑屋每天都會刷新,刷新的位置完全隨機,地下室到五樓,哪個屋子都有可能是小黑屋。


    硬要說的話,其實陳沉以前找到過小黑屋,但當時沒有人知道那是小黑屋,也沒有人往那方麵想,所以白白錯過了很長時間。


    “速度挺快,但你們誰敢進去?”


    溫裴無聊地把玩著自己的手,玩夠了就拿席司的手玩。


    陳沉已經進去過一次了,封宴也進去過,學生最多隻有兩次進去的機會,第二次進去就會死亡。


    陳沉不敢賭,封宴沒有說話。


    兩人都像個鵪鶉,垂頭喪氣。


    “嘖,瞧瞧你們這頹喪模樣,真是好笑,我都有點懷疑我們當初是怎麽看上你們的。”


    溫裴滿級嘲諷,席司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柔情似水的眼神降臨在溫裴身上。


    然後,當著兩人的麵,彎腰親上了溫裴的臉頰。


    兩人頓時石化,特別是陳沉,嘴巴可以塞下一個大雞蛋。


    好的是,溏心的。


    壞的是,下巴酸了。


    陳沉不住地眨眼,一下又一下,顯然,他在懷疑人生。


    封宴推了下眼鏡,他這幾天一直在推眼鏡,“沒事,不就是喜歡,不就是表達好感嗎,正常的。”


    也不知是在催眠自己,還是在催眠別人。


    驟然看到這個,他就算再怎麽冷靜也還是有點波瀾的。


    “你們進到小黑屋裏麵,但在此之前,你們要從五樓那個女孩子身上要到一個東西。”


    “那個女孩子的手裏,有校方和那股力量的交易,知道交易內容,拿走交易,毀並在小黑屋裏麵毀掉交易。”


    “一旦這麽做,那個女孩子就會死,她的使命就是這個,執念就是這個。”


    陳沉摩挲指腹,焦躁的不知所以。


    封宴拍上他的肩,垂眸不語。


    “順便告訴你們一句,那個女孩子沒有傷害一個人。”


    善良的人,死後也是善良的人。


    ……


    “去做/嗎?”封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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