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觀察,嚴藍子、薄古遠、陶柯都重生了,而司秋洛也不是上個世界的司秋洛,現在存在的可能是因為他們重生而占據司秋洛身體的魂魄。


    是避無可避的蝴蝶效應。


    隻是他沒想的時候這蝴蝶效應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也沒想到,這個蝴蝶效應讓原本不該死去的人死去。


    收到陶柯死去消息的那秒,他還不確定,後來薄古遠死亡的消息傳來,他開始慌了,再後來是嚴藍子。


    那可是嚴藍子啊,一生要強絕不輕易妥協的嚴藍子,卻死在了他最痛恨的病床上。


    他和嚴藍子的交情並不深,上輩子因為溫裴好死不相往來,沒料到,這輩子還是走了上輩子的老路,但他們井水不犯河水。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嚴藍子怕黑。


    一開始他還嘲笑,對此不屑一顧,覺得黑暗有什麽大不了的。


    直到今天之前,他都是這麽想的。


    閉上眼睛,視線被黑暗剝奪的瞬間,仲夏才發現……


    黑暗,真的很可怕。


    看不見的光芒,一分一秒流逝的時間,都在黑暗裏無限放大。


    陡然的,他明白什麽才是最煎熬的了。


    就是明知道死亡即將降臨,卻還在等待死亡的時間點。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仲夏手心沁出了汗,身體僵硬的不像話。


    他不想死的。


    但嚴藍子他們死掉以後,他就知道自己也活不了了。


    他留不住溫裴的。


    就像上輩子的溫裴一樣,淒慘的死在他麵前。


    不過這次,溫裴應該不會死去吧。


    仲夏的腦海裏浮出這麽一句話。


    又過了一會,他還是沒有感到疼痛,他想,疼痛還帶延遲的嗎?最後他實在等不下去了,刷地睜開眼睛,入目的就是空曠的大廳。


    溫裴不見了。


    仲夏茫然,雙手無措地垂下來,屋子幹淨,就連外賣盒也不見了,整個房間除了電視的聲音,便再也沒有其他音量。


    ……


    “拿到了?”


    溫裴手心聚起一團黑色的光球,鄭重地交給了小姐姐,“全部取出來了,他挺配合的,我就沒有殺了他。”


    “但是他活不了多久了。”女聲清澈靈動,帶著淒厲。


    “嗯,所以我沒殺他。”溫裴說。


    “那好,希望不會出什麽意外。”小姐姐小心地接過溫裴手裏的光球,說:“我會把這個交給主神,讓主神研究,並且找出消滅他的辦法。”


    說完,小姐姐就消失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司秋洛那邊你能搞定嗎?”


    滄銀心裏莫名有些不安,不知是不是他太敏感了,總覺得會出事。


    滄銀下意識去摸腰上的玉佩,玉佩跟了他好些年頭了,也是他比較在意的一件東西。


    “蘇寧呢?”溫裴沒有迴答,轉而問了別的問題。


    “我讓他先一步離開了。”滄銀來迴摸著玉佩,眼底滿是擔憂。


    “別擔心。”溫裴說,彎起嘴角,眼尾上挑,“你忘了,我之前是做什麽的了嗎?”


    說著,他拍了拍滄銀的肩,報複性地揉亂了滄銀的頭發,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我要去找司秋洛了。”


    司秋洛一直都在那個海邊別墅,景色優美,山巒延綿,碧藍的海麵波瀾壯闊,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垂眸看向地麵。


    他看著溫裴下了車,打開房門走了進來。


    他以為溫裴不會迴來了,都已經做好了把人困住的準備,卻沒想到人直接自己送了上來。


    司秋洛立刻轉身下樓,步伐帶著迫切。


    他迫不及待想見到溫裴,幾天沒見,他差點就上手了,但現在綜藝熱度正盛,他也不好過去。


    飛奔下樓見到溫裴的那一刹那,司秋洛整個人又安靜下來,好像剛剛激動的那一麵並不存在。


    他一隻腳踩在樓梯第二層,一隻腳踩在樓梯第三層,瞳孔幽深漆黑,就這麽安靜地注視溫裴。


    溫裴此時有點狼狽,他剛剛才從一群瘋狂的人群中擠出,如若不然,出租車不等他。


    “司秋洛。”溫裴啞聲叫了一句。


    司秋洛淡然:“我在。”


    這兩個字聽在耳朵裏未免有些恍惚。


    好像又迴到了當初,一開始什麽都不知道,兩人關係還算可以的世界。


    盡管,那對他們來說都是虛假的。


    真正的溫裴沒有那麽關心人,也沒有那麽喜歡多管閑事,相反,他性子淡漠,情感匱乏,很少有人能帶動他的情緒。


    他不喜歡舞刀弄槍,不喜歡明槍暗箭。


    他喜歡平靜而又安詳的生活。


    就像曾經。


    “溫裴,你可以和我和我一起留在這,隻要我在,這個世界就不會毀滅。”


    司秋洛朝著溫裴走了兩步,也就兩步。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對溫裴動粗。


    可是他實在快忍不住了。


    他伸出手,眼中隱含期待。


    司秋洛抱有一絲幻想,幻想溫裴對他有那麽一絲絲的心軟,然後為了他留下來。


    前前後後四個世界,他沒有一次是和溫裴白頭偕老,共赴黃泉的。


    第一次,溫裴不告而別,他冷靜的做好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第二次,溫裴不告而別,他瘋了似的去找,找到的卻不是他想要的。


    第三次,溫裴當著他的麵,被喪屍抓傷,屍骨無存,他連哭都哭不出來。


    第四次,現場慘不忍睹,豔麗的血漿淌了一地,溫裴當場死亡,他抓狂,被警方帶走。


    已經第五次了。


    次次不如意。


    說話間,他的嗓音已然帶上了懇求:“幾十年對你我來說不過彈指間,就當滿足我,可以留下來嗎?”


    然而他等來的答複是一把沒入身體裏麵的刀片。


    刀片尖銳,鋒利,轉瞬間沒入皮肉,猶如鑽石一般鑲嵌在裏麵。


    血液流速的感覺比他想象的要快。


    司秋洛抿了抿唇,似是欣喜,似是悲哀。


    他說:“我給過你機會了。”


    “溫裴。”


    話音剛落,溫裴隻覺得天旋地轉,世界好像顛倒了一般,站都站不穩,搖搖欲墜的,他隻好按著身旁唯一能支撐他身體的牆壁。


    令他驚異的是,手掌按上去是柔軟的。


    可牆是硬的。


    司秋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趕到溫裴麵前,在外人看來,就是一秒鍾的事情。


    司秋洛抬起手,垂落的睫毛遮蓋了眼底的神情,在溫裴震驚的目光下,劈了上去。


    接住倒下來的青年,司秋洛雙手抱起溫裴,以一個漂亮的公主抱將人帶到了別墅最裏麵的屋子。


    是綜藝開拍以來,從來沒有人進去過的房間。


    房間和別的房間沒有什麽兩樣,唯一不同的,應該隻有床上那條足有5cm粗的金色大鎖鏈。


    “黑色太沉悶了,還是金色適合你一點。”


    司秋洛把人放在床上,動作優雅且慢條斯理,把鎖鏈拷在了溫裴的腳腕,隨即撩起溫裴前額的碎發,目光柔和了半分。


    昏迷中,溫裴的手動了一下。


    司秋洛很小很小的說:“我知我困不住你,但哪怕一天,我也知足。”


    司秋洛一直坐到溫裴醒來,後者見到周圍這一切也不害怕,甚至沒有多大的反應,就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一樣。


    “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還是以為這樣我就不能把你怎樣?”


    溫裴隨意踢了兩下腳,鏈子碰撞嘩啦啦的響。


    不過套環處早就被司秋洛添上了棉花,溫裴再怎麽甩怎麽踢都不會傷到自己。


    “沒關係,這上麵附著了我的能量,不好打開。”


    司秋洛似是很放心,說完這句話就準備出門,關門時他扭頭說了一句:“我去做飯。”


    門再次關上,溫裴嗤笑一聲。


    係統焦急地蹦來蹦去,氣急敗壞道:【宿主你為什麽要配合他啊,他這是囚禁!犯法的!】


    【宿主,實在不行我叫滄銀宿主過來好不好?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好……】


    【你不相信我嗎?】溫裴好笑地看著到處亂竄的係統,【滄銀有他的事情要做,這邊隻能我們來。】


    係統焉巴:【可是宿主,你現在這樣真的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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