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冰涼,溫裴打了個激靈,頗為幽怨地瞥了眼餘雨澤,越看越恨,越看越不舒服。


    可從根本上說,餘雨澤還是餘喻的父親,感官上講,他這個小輩不能打長輩。


    所以他憤憤地瞪著餘雨澤,狠狠地剮了他一眼。


    不能動手,還不能動眼嗎?


    荒無的遊樂場中,溫裴一點可不在意形象,他的形象隻會在有人的地方保持,沒有人的地方他隨意至極。


    alpha處理局很快就來了,來的人都是經過專業訓練,在給餘雨澤拷上手銬的那一刻,任由餘雨澤有多強大都不管用。


    更何況,處理局的人還在餘雨澤的脖子上戴了一圈鏈子,溫裴認識這個鏈子,是專門克製alpha的,如果說手銬是抑製能力的,那麽鏈子就是克製alpha的。


    言而總之,餘雨澤逃不出去了。


    但他具體為什麽會這麽做,還需要alpha處理局的人多多拷問。


    不過溫裴可以肯定,這件事不會報道出來的,不僅僅是因為餘雨澤是餘氏的人,還因為這件事牽扯到了多方利益,對於alpha、beta、omega來說都不是好的結果。


    綜合考慮,這事是不會報道出來的。


    alpha處理局來的時候,溫裴還對他們說明了鬼屋裏的情況以及之前追殺他的幾位beta。


    如果不處理掉的話,beta會影響溫裴的生活,連帶著溫裴身邊的人都不會好受。


    所以那些beta要麽死,要麽送去研究基地。


    還有這些抑製劑,都是需要研究的內容。


    抑製劑裏麵能夠激發人潛力的藥物還是需要研究和培育的。


    更重要的是,溫裴也想知道多出來的血液是怎麽迴事。


    趁著處理局的人沒有把抑製劑全部收起來,溫裴進去偷看了幾眼。


    沒有實驗報告,沒有實驗步驟,他找了半天才找到目標。


    小型冰箱裏,有著幾個未成型的器皿。


    裏麵滴上了鮮血。


    不過由於有一段時間了,溫裴也不能確定是誰的。


    溫裴看向旁邊的針管,上麵慘留著幾滴血跡。


    針管……


    溫裴轉身跑出了鬼屋,急急忙忙趕到處理局的車前,當著處理局人的麵一把薅起了餘雨澤的衣服,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針孔看的人心裏發慌。


    感情他用的是自己的血。


    溫裴再度刷新了對餘雨澤的認知。


    餘雨澤被帶走以後,溫裴偷偷拿走了一個器皿,並將其交給了路思。


    “我覺得你需要這個,但你必須記住,你不能拿自己做實驗,並且這個技術也不能流傳下去。”


    “路思,我懷疑這個抑製劑的副作用是不可逆的,我需要你找出解藥。”


    “我的朋友需要你。”


    路思義不容辭,他答應溫裴,一定研究出解藥。


    有了器皿,想製作出解藥就有了頭緒,不會一無所知,不會那麽的艱難。


    道阻且長,路思需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他要忙好一陣子了。


    餘喻,桑雲,葉鴻,顧塵鈞,他們四個多少受到了餘雨澤的影響,尤其是餘喻,他自從有不應期開始,就和抑製劑打交道,受的影響也是最深的。


    餘喻知道真相,久久沒有說話,大概他也沒有想到,那天傷害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親。


    他一直以為父親是在身邊的,哪怕他見不到,但他有這種感覺。


    最後卻也沒有想到,傷害他,把他當作實驗品的人也是他的父親。


    太難以接受了。


    餘喻短暫選擇了逃避。


    他拒絕了任何人的幫助和安慰,他說:“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桑雲沒有說話,輕輕抱住餘喻一會就鬆開了,隻是每天的三餐,都是他負責做,並把餐放在餘喻房間門口,敲響門讓餘喻吃飯。


    他就這麽默默地陪在餘喻身邊。


    不離開。


    麵對溫裴的提問,桑雲迴答:“我不會在他低穀的時候你離開他,但我尊重他的想法,他走出來的那天,就是我擁抱他的那天。”


    “如果他走不出來了呢?”


    桑雲笑笑,很是無所謂地來了一句:“那我就等他出來。”


    “得償所願。”溫裴說了這麽一句話。


    事情結束了,葉鴻迴到了公司,繼續批改著各種各樣的文件,以及外地的實地調研,葉氏太大了,大的他抽不出時間去看餘喻。


    他知道餘喻心情不好,卻隻能送一些東西過去。


    他隻能幹巴巴的送上禮物和安慰,卻無法做出實質性的舉動。


    他曾在一個晚上偷跑出來,站在餘喻家門外,茂盛的樹葉遮住了他的身形,他看著餘喻的那扇窗戶,站了一夜。


    第二天就被人叫了迴去。


    他趕上最早的那班車,念念不舍地去了外地。


    葉鴻大概知道,餘喻並不喜歡他,對他的在乎和關心,都隻是未達好感的情誼,在餘喻心裏,桑雲才是他在乎的人。


    葉鴻沒有那麽迂腐,更何況,桑雲也是他的朋友,朋友幸福,他該祝福。


    餘喻終歸不是他的良藥,他的良人還在前方。


    繼承公司以後,葉鴻的脾性就磨了很多,變得圓滑了許多,可獨屬於他的那份傲氣和衝動,經久不滅。


    大概是改變了劇情的原因,許多的事情發展的特別快。


    溫裴躺在沙發上看著書,也不說話,他身邊坐著顧塵鈞,顧塵鈞的身份因為餘雨澤已經暴露,溫父也沒說什麽。


    溫父並沒有急著讓溫裴繼承公司,他老人家尊重溫裴的意見,再考驗考驗。


    畢竟一個公司那麽大,事情那麽多,繼承人的性子不能那麽跳脫頑劣。


    不是有失風度,而是再怕壞事。


    後來某一天溫裴問溫父:“你是不是知道,餘喻父親在做什麽?”


    溫父樂嗬了,“我怎麽會知道,他研究的東西從來不讓任何人知道。”


    “那你們不好奇他為什麽那麽強大嗎?”


    “溫裴,每個人都有秘密,每個人都會保留自己的底牌,這就像做生意,我在和別人談合同,講價壓價時,從來不會把自己的預算說出去,我是個商人,要把利益最大化。”


    溫父坐在溫裴身邊,將自己的經驗傳授給溫裴,“當你以後繼承公司了,自然今晚知道了。”


    “至於你說雨澤的事情,他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們也不會知道,畢竟我們都不是好奇心重的人。”


    最後,溫父留給溫裴四個字:“順其自然。”


    溫裴沒有立刻迴答,當溫父走了後,他問顧塵鈞:“在我身邊沒有利益,你為什麽還跟著?”


    對此顧塵鈞隻是抬了下眼皮,神態沒有絲毫變化,“因為我想保護你,我可以做你的保鏢,你的弩,你的盾,隻要你想,我還可以是你的劍。”


    “在你身邊,我可以發揮最大的價值,對我來說,就是最重要的了。”


    溫裴:“以你的實力,不需要也可以。”


    顧塵鈞隻是搖頭,他的聲音如同撕裂的撥浪鼓,透風且沙啞,“不一樣,在你身邊,我很滿足。”


    “溫裴,你相信一見鍾情嗎?”顧塵鈞很認真,認真的像是在告白,“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們在很久以前就見過了。”


    不知為何,溫裴下意識追問了一句:“多久?”


    “大概,好幾世了。”


    顧沉鈞賣了個關子,他沒有說全,留了充足的想象。


    “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可能是看溫裴的表情過於震驚,顧塵鈞很快改了口。


    顧塵鈞說:“你放心,我會是你最拿手的武器。”


    這句話太震撼,溫裴不由恍惚了好一會才迴過神。


    他沒有迴答顧塵鈞,而是試圖聯係上係統,不過那邊的訊號一直都是斷斷續續的,根本不能鏈接通。


    係統會嚐試聯係主神,若是主神也不行,那就會聯係到這個世界的天道。


    不論是誰,都不可能忤逆天道。


    所以溫裴並不擔心自己會出不去,相反,他自在極了。


    他相信他的統子,係統陪了他那麽多年,別的不說,承諾一定會做到。


    他現在隻需要等待時機,等待死亡。


    在此之前,說不準他還能見到餘喻重獲新生的模樣。


    解藥不會很快製作好,每到不應期的時候,餘喻都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麵,無論是誰都進不去,而到不應期時,溫裴都會出現在餘喻家附近,保護餘喻的安全。


    有一次,溫裴和葉鴻撞上了。


    兩個人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大概是宿敵那麽多年的默契,兩人又同時挪開視線,哼了一聲。


    十分掉價。


    葉鴻:“……”他一點也不想和溫裴做同款動作。


    溫裴可不會放棄這次機會,當機立斷湊上去調侃:“你竟然學我,葉鴻,你輸了,你還是輸了,哪怕到了現在,你也在我的陰影之下。”


    這句話真是欠揍極了。


    葉鴻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拳揍了上去。


    不過他沒揍到,溫裴反應很快,快的他差點沒反應過來,被一腳踹在地上。


    葉鴻連忙把手撐在地上滾了一圈,抵消了一部分的衝擊,他拍拍衣服站起來,怒目而斥:“你幹什麽!你信不信我一拳揍死你!”


    溫裴無所謂聳肩,很是欠揍地把臉湊了上去,“給你個機會,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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