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東城,一座酒樓,雅間裏麵,葉風看著陳沉魚毫無形象地吃著東西,輕笑地問道:“急什麽?你這樣子跟餓死鬼投胎一樣!”


    “葉風,你是不知道,我從昨日被擒下之後,一天下來都沒有吃東西,餓成什麽樣了我……”陳沉魚嘴裏咬著一塊紅燒肉,委屈巴巴地說道。


    “胡說,此時午時不到,明明隻有半天。”葉風糾正她的話。


    陳沉魚白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而是繼續吃著東西。


    葉風心裏自然有很多疑惑,當然此時他也不著急,慢悠悠地喝著小酒。


    等到陳沉魚吃得差不多了的時候,他才放下酒杯,問道:“說說吧,怎麽迴事?”


    陳沉魚用餐布抹了抹嘴邊的油,露出一個傾城傾國的笑容,然後說道:“我偷偷跑出來的。”


    “我知道,不然師父哪能允許你過來!”雖然說時寸金是個不靠譜的老頭,但是對這兩個女兒可是很上心。時落雁受傷,他一直在旁邊照顧著,所以陳沉魚才有機會偷偷跑了出來。


    “嘻嘻!”陳沉魚傻笑著看著葉風,偷偷伸出一隻手,端起了一杯酒,卻被葉風拍了一下,她立刻放下酒杯縮了迴去。


    葉風給了她一個白眼,然後問道:“別跟我裝傻,賣萌在我這裏沒有用!我是問你,怎麽會跑到瑞王府?”


    “葉風,你是不知道!其實瑞王就是鬼王爺!就是滅我們天璿峰的罪魁禍首,那個趙叔叔!”陳沉魚一臉氣憤地說道。


    葉風心裏閃過一團疑雲,趙友德是鬼王爺,他也是經過多番試探才知曉,陳沉魚又是如何得知的?於是便問道:“你……怎麽得知的?”


    “雁兒不是受傷了嘛,後來我問了細節,才知道,那天襲擊她的人就是森羅殿的,所以我偷偷跑出來之後,就順著線索就去查啊查!”


    “查到了什麽?”


    陳沉魚左顧右盼,然後湊過頭去,小聲地說道:“我查到了一個人。”


    “白無常?”葉風問道。


    陳沉魚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問道:“你怎麽知道?”


    “能夠跟森羅殿聯係到一起的,又與偷襲落雁有關的人,除了白無常,我想不到其他人。”葉風淡淡地迴答道。


    “是啊,就是白無常。那天,我見到了她,她背著雁兒的黑玉追魂傘,正往開封來。我當時想起了雁兒跟我說過,她的武器裏麵放著我天璿峰最重要的東西,所以我就一路跟蹤她來到了開封。就在昨天夜裏,我才偷聽到了她與瑞王的談話,我知道了瑞王就是鬼王爺!”


    “所以你是被發現了?然後被擒了?”葉風這才想起當時時落雁跟自己說起過的,當時在祖龍山,白無常隻是佯裝背叛森羅殿。


    “那倒不是,我輕功很好的好不?我怎麽會被他們發現!”陳沉魚一臉傲嬌地說道。


    “那你怎麽會被擒?”


    “我見白無常把黑玉追魂傘交給了瑞王,所以我就準備將傘給偷迴來,沒想到……”陳沉魚臉上漲得通紅,有些郝然地說道,雖然說她輕功不錯,但是偷東西這種事,還是不擅長啊。


    “我明白了!接下來,你就哪兒也不要去。我通知師父,將你領去。”葉風說道。


    “不不不不,我拒絕!葉風,你就讓我在開封玩玩嘛!”陳沉魚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顯然是十分不想迴到時寸金身邊。


    “不行,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將你救迴來,萬一你什麽時候腦子一抽,又去招惹瑞王,我可就沒辦法救你了!”葉風搖頭說道。


    “腦子一抽?我是這樣的人麽?”陳沉魚瞪大著雙眼,一臉不爽地說道。


    看著葉風那不變的眼神,陳沉魚知道自己再怎麽解釋也是枉然,畢竟她已經衝動了一迴,於是抬頭望著上方,尷尬地說道:“那我自己迴去吧!就不用通知我爹了……”


    葉風仍然是搖了搖頭,說道:“我信你會主動迴去?”


    “葉風!你是不是想打架啊你!太過分了你……”陳沉魚噌地站起來,噘著嘴。


    “好啊!要打麽?”葉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雖然同為心神入微境界,但是葉風覺得自己十招之內可以將他給拿下。


    頓時,陳沉魚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然後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麽,堆著笑臉說道:“葉風,你看我漂亮不?”


    “一般般子吧!”


    “噯,什麽叫一般般子!我……你眼睛瞎了?眼裏就隻有劍梳嗎?”陳沉魚十分不爽地說道,說起嶽劍梳,她好像又想到了什麽,眼珠子一轉,心裏對自己說道:“我先穩住他,到時候我讓劍梳去說,他一定會聽劍梳的話,大不了我就在嶽府住嘛……哈哈,沉魚,你真是一個天才啊!”


    已經打定了主意,陳沉魚就故作無奈地說道:“行吧,不過我昨日才來的開封,我要找劍梳去玩兩天,你三日之後再跟我爹說,這樣行了吧?”


    葉風可不知道她心裏的盤算,於是點了點頭說道:“好。”


    陳沉魚見他答應了,笑意盈盈,然後說道:“走吧!”


    迴到嶽府,嶽劍梳知道陳沉魚來了之後,是一臉的欣喜,連葉風都被晾在一邊,她們倆之前就在祖龍山相識,關係還挺好,所以許久不見,話題自然而然就有了很多。


    葉風本想插句話,可是兩人壓根就不理會他,隻能無奈自己迴房了。


    剛準備迴房,迎麵就碰到了嶽司渠。自從平定魯王叛亂,嶽司渠迴來之後,就一直是閑賦在家,每日是飲酒度日,待在房裏都不出來。


    此時的嶽司渠胡子拉碴,渾身的酒氣,一雙眼睛無神,搖搖晃晃朝著葉風走了過來。


    “看著模樣,喝了不少酒啊……”葉風無語地想道。


    “來來來,葉風,正找你呢!”嶽司渠囔囔著一口酒氣就噴到了葉風的臉上,手勾著葉風的肩膀,那迷離的雙眼看著葉風,一副我可算找到你了的表情。


    葉風別過臉,被這股酒氣熏得鼻子難受,開口說道:“兄長,你喝多了。有什麽事等你清醒了我們再談。”


    “清醒!我很清醒!現在就談!”嶽司渠鬆開手,特意站直了自己的身體,說道。結果自己還是有些歪歪扭扭的,葉風看他這副樣子分分鍾要摔倒,連忙將他扶住。


    “不,不用你扶!”哪知嶽司渠大手一揮,內力隨著手這麽一拂,葉風一時沒有注意,被他這一手給甩飛了出去,摔到了地上。


    “司渠,你幹什麽?”這一幕正好被路過嶽老夫人看見了,她當即就斥責道,嶽司渠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紅著臉杵在一邊。


    葉風站了起來,雖然被摔了,但是並未受傷,他連忙對嶽老夫人說道:“奶奶,我沒事。”


    嶽老夫人似乎很生氣,手中的龍頭拐拄著地麵,對著低頭不語的嶽司渠,訓道:“你看看你,一天天喝成什麽樣子!從京東路迴來之後就一直是這副模樣。這麽多年了,皇家對咱們嶽家的態度,你還沒有看明白嗎?你在害怕還是逃避?我嶽家的男兒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懦弱無能了?”


    雖然說嶽司渠已經喝高了,本身臉就紅,但嶽老夫人這一番話,讓他十分羞愧,連耳根子都紅了。


    嶽司渠低著頭,想要辯駁,但是嘴剛張開,就被嶽老夫人給打斷:“你明日就迴湯陰吧!”


    “奶奶!我……”聽到嶽老夫人要讓他迴到湯陰,去守著老家,他心裏一萬個不樂意。


    葉風知道迴到了湯陰,嶽司渠就隻能教嶽家的那些後輩習武,再也沒有辦法出來建功立業,對於任何一個嶽家已經出世了的子弟來說,這無異於是流放。


    他充分理解嶽司渠在遭受了那樣的打擊之後,隻是喝酒度日,想著逃避,已經是屬於正常了。換做其他人,早就接受不了瘋掉了。


    於是,葉風走到嶽老夫人身邊,勸道:“奶奶,您再給兄長一段時間吧,現在讓他迴湯陰,他更會鬱鬱寡歡,一蹶不振。”


    “風兒,你說,你們迴京那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連奶奶也不能說嗎?”嶽老夫人把目光轉向葉風,問道。


    “那天晚上……”葉風喃喃自語,然後又頓住,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他必須得守口如瓶,不然對整個嶽家都是滅頂之災。


    “沒什麽,奶奶您不要擔心了,我會勸說兄長的。您就迴去好好休息吧!”葉風扶著嶽老夫人,將她送進房。


    “唉……司渠也是這麽大個人了,我也不想管他的事,而且他與慧兒成婚這麽些年了,也沒有見生下一兒半女的,現在他這副模樣,慧兒多委屈啊!”嶽老夫人被葉風扶著迴房一路之上還碎碎念叨著。


    葉風隻能露出一個認同的笑容,跟他聊這事,實在是太尷尬了。


    這種事情,我可幫不了你了。葉風心裏無奈地想道。


    嶽老夫人還說了一長串,越說越起勁,根本就停不下來,突然又轉而望向葉風,說道:“風兒,今年中秋,你與劍梳就要奉旨成婚。成婚之後,你可得加緊了,不能學你兄長的!”


    葉風臉上的笑容一僵,這話讓我怎麽接?


    見葉風不說話,嶽老夫人又問道:“對了,我聽劍梳說,你買了一座宅子,打算拆了自己建房子?”


    葉風聽她這麽一說,穆然想起了自己的紅磚瓦房,興寧村的紅黏土應該差不多了,應該可以開始燒製紅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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