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我不明白,按照您的能力,一定能夠帶起這個城市的紡織業發展的,可是我今天和之前都有在城裏麵看過,穿上這樣的衣服的人很少,大多數人都是麻布和粗布,就算是普通的百姓不能承擔,可是這個城裏麵商業來往很多那些人總是能夠穿得起的,但是我並沒有在外麵看到很多這些絲綢……”


    餘青稚不結就不結,在這個地方,當他在海裏麵看到這塊布的時候,以為飄來這塊布或者是有些人故意為之,又或許是其他的什麽原因。


    但是來到這個城裏麵之後,他以為這塊布的發源地應該是一個非常繁華,至少紡織業很發達的地方,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地方,紡織業比起餘青稚他們那個城鎮還不如。


    柳氏聽到車下問這樣的問題,看向了師傅,這樣的問題,一向是師傅諱莫如深的。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我阿婆一邊說一邊帶著餘青稚,他們逛完了整個鄭智源,這個私人真知園是羅阿婆自己的外麵的小窩養著蠶,裏麵也有一個專門養蠶的小屋,還有一個放著這些布料的庫房,還有一個地方就是羅阿婆專門織布的地方。


    一個小院也就這幾塊地方。


    羅阿婆帶他們看完之後迴到了院子裏坐下。


    幸好這樣的天氣是在秋季。


    是一個涼爽又不會寒冷的季節,他們才能夠在院子裏麵心平氣和的說話。


    “可能是我自己的性格太固執了吧。”


    他們都坐下之後,羅阿婆歎了口氣,迴答餘青稚剛剛的問題。


    “開始來到這個地方,我也以為可以把這個地方的紡織業發展起來,那個時候這個地方連現在的還不如,我想著我的技藝總是能夠讓這個地方的人穿上好衣裳。”


    “對於布料的要求一直很高,但發現我自己精力不足時,便找了幾個徒弟,對他們的要求也非常嚴格,但是布料對外麵的售價卻很低廉。我並不是想靠著這個賺錢,而是想讓這裏更多的人能夠穿上好看的又舒適的衣服。”


    “我認為服飾對於一個人是非常重要的。”


    “當然我收徒要求也很高,所以他們才能夠在我的手下一直度過這麽長的時間。”


    羅阿婆也知道自己所謂的要求是很困難,甚至是嚴苛的。


    “但是我所設想的場景並沒有出現,那些商販通過我的手買到了低廉的布料之後轉水,我卻幾倍甚至十倍的價錢賣出去牟取暴利。這兩個也就罷了,可是這裏的商販基本上都是這樣的人,再加上我的老伴也在這期間離開了,漸漸的我的精力也不足了,也就忘了之前的那些想法。”


    “所以現在我們的布也很少售賣,就算是售賣也是高價,這樣才能夠養得起我和我的這些徒弟們。”


    餘青稚聽完之後突然冒出一句。


    “那前輩你有想過迴到中原嗎?”


    羅阿婆這句問話一驚。


    柳氏也被嚇了一跳,要知道中原一直是師傅不能提的禁忌。


    師傅有好幾個徒弟,但是這些徒弟基本上都是中原人,她從來沒有收過這裏的番人作為徒弟。


    柳氏之前一直認為是師傅覺得番人,沒有這樣的心思,也沒有這樣的天賦。


    可是後來,柳氏漸漸發現可能師傅並不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就是因為最根本的他們是中年人。


    所以當餘青稚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柳氏心也跟著一緊。


    想不想迴中原?


    從來沒有人問過羅阿婆這樣的問題。


    怎麽可能不想呢,午夜夢迴時迴到的都是那條熟悉的小巷,那些攤販們售賣的聲音,還有那些布店,老板們和善的微笑。


    還有娘親織布時溫柔的剪影。


    “想。”


    羅阿婆聽到自己慢慢的說道。


    “前輩,那就迴去吧。”


    餘青稚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羅阿婆還真的同意和她一起迴去了。


    其他人都覺得驚訝無比,可是餘青稚知道打動羅阿婆的並不是餘青稚,說了多少句話,而是羅阿婆心裏那個永選的中原,永遠的家。


    迴去吧,這幾個字打動人的原因,是因為迴去的地點是自己魂牽夢縈的地方。


    是永遠擱不下的熱土難離。


    就這個決定之後,羅阿婆好像突然就變得不那麽古怪了,對著人也有了笑意。


    就算是徒弟在準備東西的時候做錯了,很多羅阿婆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子斥責她們。


    反而是很有耐心的,有時候甚至是溫柔的繼續教她們。


    羅阿婆準備迴到中原之後,將自己養蠶的方法和那些幌子的方法,全部都通過餘青稚交給那些從事紡織業的人。


    一個想法是想讓紡織業更加發達,另一個想法也是想讓百姓們能夠在服裝上麵享受到更好的條件。


    這個就是羅阿婆的初心。


    也是她堅持到現在,也始終沒有忘記,始終想要堅持下去的動力。


    餘青稚這個時候更加尊敬羅阿婆,並不是完全因為她的技術,更是因為他的這份想法,這個理念。


    所以這段時間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很多,餘青稚也將自己知道的那些現代的理念和現在古代的理念相融合,在慢慢的灌輸給羅阿婆。


    羅阿婆也在這期間將自己養蠶的方法,關於氣溫還有種植桑葉的土地以及自己紡織染色的,各種方法都和餘青稚一同交流。


    兩個人在這一段時間都受益匪淺。


    留給他們收拾的時間不過幾天。


    幾天之後他們就找好了船,準備離開。


    那天之後,餘青稚知道羅阿婆有一個小女兒。


    來的時候隻有餘青稚和戚野兩個人,可是走的時候卻有一船的人了。


    羅阿婆和他的小女兒一同離開,再加上龐正和柳氏一家人隨行。


    而羅阿婆其他的徒弟,因為家都在這個地方,還有家人的原因,不能跟著羅阿婆一起迴去,可是羅阿婆也沒有放棄他們,而是給他們布置了任務,讓他們這段時間算是出師。


    羅阿婆還帶了自己的秘密武器。


    這艘船於晨光熹微時駛向了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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